突然刀疤脸趁温半夏恍惚的一片刻一把抓住了竹竿,想从温半夏手中夺下。
啪!
随着一声断裂的巨响,刀疤脸惊愕地看着温半夏。
刚刚这一下,刀疤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本以为温半夏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竹竿断了都没有被他夺下来。
“这小姑娘好大的力气!”刀疤脸心中惊愕。
温半夏看着刀疤脸对她无计可施,心中多少放松了一点儿,手中依然紧紧地攥着半截断裂的竹竿,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逃走的路。
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恐怕自己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刀疤脸飞快地判断着形势,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如今,不是逞强的时候,再不让众人一起上,真让这死丫头跑了,他更丢人。
于是,刀疤脸把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放在嘴里,一吹。
突然从房顶上、拐角处窜出来一堆混混。
本想独自在臭三儿面前表现表现,这下为了不让温半夏跑掉,只能叫其他兄弟们一起了。
温半夏虽天生神力,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在众多混混的围攻之下,温半夏便是再挣扎,也无力回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温半夏口中嘟囔着,身子还在徒劳地挣扎着。
此刻温半夏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短短片刻间,温半夏便被彻底地收拾制服,绑了起来。
刀疤脸和臭三儿一行人把温半夏绑了个结实,又用手绢塞住了温半夏的嘴,生怕温半夏吆喝两嗓子惹来官兵。
臭三儿赶忙让手下把温半夏送到胡府交差。
不多时,温半夏被捆着手脚、蒙住眼睛、塞了嘴巴给抬到胡府。
这一路温半夏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周末萧南谨回来找不到自己会急成什么样子,又会去哪里找自己。
到了胡府,把温半夏扔进了柴房,把蒙着眼睛的布条扯掉,透过窗户缝的阳光正好照在温半夏的脸上,刚一睁开眼,反而因光线太强,刺的睁不开眼。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伍珠带着几个胡府的家丁来到柴房。
“长的倒是挺标致。”伍珠打量了下温半夏,说道,“怪不得四皇子能看上。”
温半夏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伍珠,淡粉色襦裙,裙角绣着蝴蝶,身材纤细,想必是这府里的掌事丫鬟。
“什么四皇子?什么意思?”温半夏一副迷茫的表情看着伍珠,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当今圣上的第四个儿子——南宫谨,你不认识吗?”伍珠心里也是有些吃惊,但脸上并未表现出来。
“哈哈哈……”温半夏大声的笑了起来,“四皇子?我要是认识四皇子,还能穿这粗布麻衣吗?还能落到你手里?”
温半夏摇摇头,只觉得伍珠说得十分滑稽。
四皇子诶,那可是皇帝的儿子,她一个自小在常翠山长大的普通小丫头,怎么会认识那样的贵人。
更何况,她若是真的认识四皇子,他们又怎么敢这么对待她。
温半夏抬头看着伍珠,眉宇间的疑惑之色,让伍珠有点怀疑人生。
伍珠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不承认,来人!”伍珠喊道,“提桶水来,让这丫头清醒清醒。”
只听门外家丁拎着一桶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哗的一下浇到了温半夏的身上。
“哎呀……”温半夏没想到井水浇在刚出汗的身上是如此的冷,禁不住叫了一声。
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给她泼冷水?
什么四皇子,什么认识不认识……
温半夏心中一阵茫然,总觉得她们怕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伍珠走近,用手扶着温半夏的头,看着温半夏的眼睛,“我再问一遍,四皇子在哪里!这段日子四皇子和你躲在哪里?在搞什么阴谋?”
“什么四皇子,我都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不认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温半夏被冰凉的井水一浇,又恼又气,再加上伍珠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激起了温半夏性子里的倔强,温半夏没好气地说。
“我只是跟我相公一起来皇城参加考试,不认识你们说的什么四皇子”。
“我一个从小在山村长大,就这还是第一次来皇城,这还没逛完一遍呢,就被你们抓来问什么四皇子!”温半夏中带着一丝委屈。
伍珠看温半夏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心中不禁嘀咕了起来,莫非真的是误会一场,是小姐看错了?
伍珠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四皇子薨逝之后,虽然后事处理的相当潦草低调,但终归是已经诏告天下,尽人皆知了。
现在,胡青青从街上回来,突然说四皇子没死,她见到了四皇子,这本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按理说,正常来讲,都会觉得胡青青撞邪了。
可是,胡夫人的态度,却让伍珠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伍珠跟了胡夫人这么些年,对于某些事情也算稍微知道些内幕,此刻胡夫人这番心虚的模样,让伍珠一下子就在心中联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忍不住忐忑了起来。
呼!
伍珠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心跳平缓下来。
无论如何,她只是个下人,好好的按照夫人吩咐做事便是了,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她一个下人去扛,她也扛不住。
那人若不是四皇子,自然一切无忧,若真的是四皇子,胡夫人把她推出去,依着四皇子的性子,那是绝对交代不过去的。
不过,心中虽如此想,伍珠的行事间还是多少有了一丝忌惮。
毕竟,温半夏要真是四皇子的人,动了刑,四皇子知道了定然会迁怒于她,到时候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说到底,她不过是奉命行事,得到想要的结果便好了,又何必非要做直接动手的人呢?
温半夏刚才说是陪相公进京赶考,京城的考试那就只有春闱的那次,现在备考的书生也都在国子监里住下,这样一来只需要查看国子监里是否有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男子便能水落石出。
这温半夏好不容易找到的,还是不能轻易放掉,就关在柴房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伍珠心思飞快地运转,很快便暂时地想好了后续,一边吩咐众人看紧温半夏,不要对温半夏无礼,另一方面自己急匆匆地跑去向胡夫人复命。
国子监。
随着萧南瑾接触的人不断增多,越来越多的人看萧南瑾的目光开始诡异了起来。
萧南瑾同原来的南宫瑾身形容貌本有六七分相似,气质神情上更是一般无二,见过四皇子的人看着萧南瑾的背影,恍惚间总以为是四皇子重新归来了。
不少人心中的第一反应,都是四皇子南宫瑾归来。
可是,上次二皇子来了之后,却又让众人心中如云遮雾绕,完全摸不到头脑了。
众所周知,四皇子乃皇上早逝的元配嫡出,而二皇子却是如今正当宠的曲贵妃所出。
在四皇子薨逝前,二皇子和四皇子永远针锋相对,相互之间针尖对麦芒,没有一刻和平的时候。
二皇子如今却对这萧南瑾态度如此看重,见面的时候如此和颜悦色,这该不可能是四皇子才对。
但若不是四皇子,世界上又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人么?
一时之间,所有的有心人,纷纷派人去了萧南瑾出身的云来村,想要探个究竟。
对此,萧南瑾心中毫无波澜。
死而复生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点,若不是真的发生了,萧南瑾自己都不信。
这具身子的主人是实实在在地自小打云来村长大,一切都是经得住查,经得住推敲的,那些人再怎么前去查探,又能查探到什么呢?
是以虽然总有一些人会莫名其妙的前来找萧南瑾,谈论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言辞中充满了试探之意,可萧南瑾却都轻描淡写地敷衍了过去,说话间滴水不漏,任凭那些人回去后在背后指指点点。
一日,大家都在大厅集合,萧南谨去的有些迟了,这刚一踏入大厅堂内,就见本来热闹的大厅一下子雅雀无声。
萧南谨看了看同窗,大家都低着头装作看书的样子,萧南谨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就听见背后有人说:“都说他长的像死掉的四皇子,你说,这天下真有长的那么像的人吗?”
萧南瑾心中微微一笑,知道这是有人按捺不住了,想要在众人之前逼他一次。
可惜,这一番逼迫,却注定无果了。
他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下住的人?
别说他现在的身份,真的是实打实的萧南瑾,便是他依然是南宫瑾,不想表露身份,用这些人那点儿可怜的威压来逼迫他吐露真情,那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诸位同窗,皇家的事情,可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你们总是说这些,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不知道宫中的诸位贵人听到了,会做何想法……”
萧南瑾眉毛微挑,把这一番挑衅直接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