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要相信我……”
萧南瑾好容易追上了温半夏,微微有些喘气地向温半夏说着,神情中满是急切。
那个场景,虽然萧南瑾自己心中坦坦荡荡,无惧无畏,可是他却也知道,落在别人眼中,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祁安琴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可是把整个身子都靠到了他身上,而温半夏则恰好对这一切撞了个正着。
萧南瑾看着面前神色有些怔仲的温半夏,心中没来由地椅子很心痛。
“半夏,我真的和她没有什么,是她……”萧南瑾突然猛得上前几步,把温半夏紧紧地揽在了自己的怀中,抱着温半夏道。
“南瑾,你说我……”温半夏的声音不辨喜怒,含着一丝悠远的怅惘,让萧南瑾心中更痛了几分。
萧南瑾忍不住把温半夏抱得更紧了,鬼使神差般的,对着温半夏那微张的檀口猛然亲了下去。
萧南瑾有些心疼,更有一些说不出的害怕。
他不想温半夏这般难过,这个样子的温半夏,让他心都要碎了。
这种心碎的难受感觉,萧南瑾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经历。
“……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为什么义父的女儿,会那么讨厌我……”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唇齿分开,温半夏才微微有些气喘地把后半句说了出来。
萧南瑾听到温半夏纠结的是这事儿,心中才稍微有些放松。
呼!
原来她没有误会!
在这一瞬间,萧南瑾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放松的喜悦,整个人都变得不再如同之前那么阴郁了。
“半夏,这女人心思不正,你不要理会她了,交给我就好!”萧南瑾身子贴着温半夏,握着温半夏的手道。
温半夏无意识地把萧南瑾的手拨拉到一边去,心思还有些没有回转过来。
“南瑾,你自然是向着我的,可是,她毕竟是义父的女儿,若真的计较,义父那边……”温半夏抿抿嘴,面上有几分为难。
祁安琴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即便是温半夏一向大大咧咧,却也有所察觉。
说实话,温半夏丝毫不惧祁安琴。
可是,有着祁霸天的关系在,温半夏在面对祁安琴的时候,心情就复杂了起来。
温半夏从小是个孤儿,被温猎户捡去之后,被大伯父大伯娘嫌弃,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对于父母亲情,一直都极为渴望,但却又从未得到过。
嫁入了萧家之后,虽然钱桂花和萧陈氏,对于温半夏没苛待过,但毕竟亲近不足。
直到祁霸天的出现,才填补了温半夏心中的某些空白,让温半夏感受到了某种叫做亲情的东西。
对于温半夏来说,祁霸天远不止一个名头上的义父,且不说自打相识以来,祁霸天救了温半夏数次,但是日常相处的时候,祁霸天为温半夏所考虑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让温半夏从内心深处把祁霸天当成了极为亲近的人。
而随着祁安琴的出现,这一切都被打碎了。
温半夏被打击的有些怀疑人生,她第一次真切地发现世事无奈。
祁霸天是祁安琴的亲生父亲,他们两个才是亲父女,而她这个半路认的义女,便是心中对于祁霸天再怎么亲近,又怎么能越过祁安琴去呢?
在温半夏心中,对祁安琴的做法,其实是有某种认同的。
温半夏觉得祁安琴敌视她,好像是因为看破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隐秘一样。
温半夏有些心虚,这些心虚,在祁安琴的敌意下,全部化为了无法言表的自卑。
萧南瑾静静地抱着温半夏,看着温半夏的愁容,心中不由自主地尽数迁怒到了祁安琴的身上。
只是,碍于祁安琴所说的那个问题,再加上萧南瑾现在尚且需要去寻找大皇子,所以,暂时抽不出精力来正经对付祁安琴。
“南瑾,半夏,你们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正当萧南瑾和温半夏相拥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祁霸天的声音却猛然响了起来。
温半夏有些慌乱地推开萧南瑾,脸色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祁霸天。
“义父,有什么事吗?我们……”
温半夏的话刚刚一出口,便卡了壳。
这件事情,温半夏心中难受无比,偏偏却不好说出来。
常言道,疏不间亲。
有秦安琴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在,她温半夏这个义女,此刻在祁霸天的心中,算得了什么呢?
温半夏突然心中有了一抹苍凉,她甚至在想着,之前祁霸天是不是只是把她当成了祁安琴的替代品,在亲生女儿没有找到的时候,来自我安慰一下,而亲生女儿找到了之后,自然就把她抛到一旁了。
祁霸天见温半夏这副局促的模样,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心痛。
祁霸天之所以认温半夏为义女,除了因着冥冥中的缘分,两人总是打交道之外,更多的便是欣赏温半夏的性子。
要不然,以堂堂弑月教教主之尊,兴之所至救个把个人,哪里至于还认个义女,真的正经当亲戚一样来往?
可现在一向爽朗大方的温半夏,眸光中却多了一抹忧愁,一抹忐忑,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让人看着就一阵心疼。
“半夏,你不要多想,安琴找回来了,我高兴,可是你也同样是我的女儿。”祁霸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近温半夏,温和地拍了拍温半夏的后背。
温半夏猛然抬起头,看着目光温和的祁霸天,心中突然有一阵激动。
“义父,我……”温半夏想说点儿什么,但却总觉得没有什么话可以表达清楚她此刻的心情。
此刻,温半夏甚至有一些后悔,当初萧南瑾教她认字的时候,她没有耐下性子来学,否则现在也不会心中一阵波涛汹涌,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萧南瑾也是微微动容,他看得出来,祁霸天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十分认真,他是真的把温半夏当成了和祁安琴一样的亲女儿来对待。
“岳父,那同心蛊的事情如何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驱蛊?”萧南瑾微微挑眉,开口转移着话题。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温半夏就要当场哭出来了。
“那同心蛊,想要驱逐出来,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基本上都齐了,只差最后一味药材……”
祁霸天听到萧南瑾的话锋落到这里,也正色了起来,认真地回答着。
“约莫再过三天,便可以开始驱逐了。”
“三天……”
萧南瑾却是微微一沉吟,对祁霸天道,“可否把驱逐同心蛊的日子推后一些?这几天,我需要出去处理点事情……”
“你是说要去寻找大皇子?”祁霸天审视地看着萧南瑾,心中首先便是一阵反对之意。
说实话,在得知大皇子失踪之后,身为弑月教教主,祁霸天第一时间便已经问了教内的诸多教众。
结果,弑月教内部,却对大皇子的消息一无所知,只知道大皇子是在去云来村的路上失踪的,同行的还有胡家那个胡安芷,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偌大一个弑月教,甚至连大皇子大概在什么地方失踪的,都没有查出来。
是以,在祁霸天的心中,大皇子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祁霸天知道萧南瑾的身份,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去寻找大皇子,可一想到那同心蛊还未驱逐出来,萧南瑾一旦有个万一,那么温半夏也会随之殒命,祁霸天心中就无法赞同,让萧南瑾去涉险。
只是,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话却不能说得太明白。
“这件事不急在一时半刻,我看还是等同心蛊驱除掉了再说吧!这未完成的同心蛊,到底会产生什么异变实在不好说,若是有当初蛊香教的万毒蛊就好说了,那万毒蛊,可以吞噬万蛊,区区两条出了问题的同心蛊,当然也不在话下,可惜……”
祁霸天口中感叹着,心中有一些黯然。
当初,花蝶香还在的时候,曾经向他说了很多关于蛊香教内部的事情,这同心蛊、万毒蛊……等等,便是普通蛊香教教众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祁霸天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惜,如今斯人已逝,只留他自己孤零零的……
祁霸天悠悠地叹了口气,神色中有了一丝伤感。
“岳父,这事儿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至于这同心蛊,倒不用担心,我便是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不会不顾惜半夏的身子……”
萧南瑾不卑不亢地开口了,神色间满是成竹在胸,仿佛一切都已经想好了。
看着萧南瑾这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祁霸天一阵恍惚。
若不是前几天还见萧南瑾着急得团团转,祁霸天都要以为大皇子是他藏起来的了。
“爹,你放心吧!南瑾不会出事的!”温半夏忽然开口,脸上一派认真。
祁霸天看着温半夏的神色,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温半夏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懂,她知道萧南瑾万一出事,她也无法独善其身,可是,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