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瑾很快便离开了皇城,去往了云来村的方向,去寻找大皇子。
温半夏和萧陈氏等人,却留在了皇城,等待着萧南瑾回来。
当然,萧南瑾和温半夏考虑到萧陈氏的性子,并没有告诉萧陈氏和萧凝琴,萧南瑾又回了云来村。
在萧陈氏和萧凝琴的心中,此刻萧南瑾正忙碌的在国子监读书。
读书是正经事,萧陈氏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萧南瑾能够有出息,是以对此十分支持,在萧南瑾离家的时候还叮嘱萧南瑾,不要太顾念他们,她会照顾好温半夏的。
大皇子的事情不能告诉萧陈氏,反正萧陈氏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徒增麻烦。
萧凝琴在萧南瑾离开的时候,却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眼中仿佛藏着什么忧愁。
只是,萧南瑾和温半夏满是离愁别绪,也没人顾得上注意她。
萧南瑾一去三月有余,早就超过了预计的半个月,眼看着将要入冬了,温半夏心中的担忧不断地加重。
温半夏不知道萧南瑾和大皇子之间的关系,但是她知道,自从来了皇城,大皇子帮了他们很多很多,如今大皇子消失,萧南瑾去寻找也是应有之谊。
可萧南瑾这去的日子也太久了,久到温半夏都不知道如何向萧陈氏交代了。
平时里萧南瑾不回来,温半夏还可以用国子监课业紧张,或者萧南瑾出去应酬了来敷衍一番,可是现在眼看着过年了,萧南瑾再不回来,萧陈氏便是个傻子,也会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哎!”温半夏一想到这些,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眉间也忍不住紧紧地蹙了起来。
“半夏,又在担心南瑾?”祁霸天的身影突然闪到了温半夏的身旁,有些无奈地道。
对于萧南瑾的行踪,祁霸天也尽力了,可是他派出去的那些弑月教教众,很快就失去了萧南瑾的踪迹。
萧南瑾的失踪,简直同大皇子消失的时候一模一样。
“爹?”温半夏看到祁霸天出现,神色中闪过了一丝惊喜,可随即又恢复了恹恹的模样,“南瑾,还是没有消息么?”
祁霸天微微颔首,有些不忍地点了点头。
“半夏,你不用太担心南瑾,你身上有同心蛊,既然你现在好端端的,那南瑾也一定好好的,更何况,身上有这同心蛊,可以解百毒……”
祁霸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宽慰着温半夏。
温半夏听了,却只是勉力地笑笑,没有再多说话。
温半夏明白祁霸天的好意,道理是那个道理,但萧南瑾一天不回来,温半夏便一天无法把心放下来。
“爹,我知道的,南瑾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温半夏口中喃喃地自我安慰着。
自萧南瑾离开之后,温半夏已经渐渐地不再做噩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安琴所找的法子起了效果。
现在温半夏每日都觉少的可怜,整个人却精神无比,永远双目炯炯有神,一副精力十足的样子。
这反常的模样,让祁霸天心中无比担忧,来看温半夏的次数明显频繁了许多。
而这一切,自然又让祁安琴十分不满。
“爹,半夏和南瑾身上的同心蛊并非完全状态,所以,若是距离太远,南瑾出事,半夏身上未必会有反应……”
旁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的祁安琴淡淡地开口了。
祁安琴的话一出口,温半夏立刻面上一惊,有了一丝惶然之色。
“爹,距离过远,这同心蛊真的会失效?”温半夏忍不住惊呼出声道。
这些日子,温半夏心中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这同心蛊了,现在却听祁安琴说,同心蛊未必靠得住,萧南瑾也许已经出事了,顿时让温半夏淡定不下来了。
“这个说法我倒未曾听书过,安琴,你是从哪儿看到的?”祁霸天一边说着,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祁安琴,目光中的审视,让祁安琴遍体生寒。
那是警告!
祁安琴读懂了祁霸天眼神中的含义,整个人都如坠冰窖。
祁霸天竟然为了温半夏这个“养女”,来警告她这个“亲生女儿”?
这心简直偏的没边儿了!
祁霸天他就不知道亲疏有别么?
看来,温半夏不能再留了。
祁安琴的心思流转着,脑中飞快地转过了数个念头,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爹,这是我从一本蛊香教的古籍上看到的,年深日久,或许上面记录得有什么错漏也说不准。”祁安琴说完,歉意地看了看温半夏,“半夏妹妹不用多心,我只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
温半夏掩在袖中的手猛然攥紧了拳头,心中也是一阵恼意。
这段时间以来,祁安琴对她的种种挑衅,温半夏都当作祁安琴是不满她霸占了她的父爱,谨小慎微地忍耐着,可是现在祁安琴为了给她添堵,竟然拿萧南瑾开玩笑,这让温半夏实在忍不下去了。
温半夏平日里虽大大咧咧的,却终归不是傻子。
祁安琴一袭淡绿色纱裙,娇俏地站在寒风中,丝毫不怕冷,满脸无辜地看着温半夏,那泰然自若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温半夏对她说了多么无礼的话似的。
“安琴!”祁霸天猛然变色,看向祁安琴的眼神再次锐利了几分。
祁安琴后退一步,突然冷哼一声,转身跑开了。
“半夏,你,你别和她计较。”祁霸天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勉强安慰着温半夏,然后跟在祁安琴的身后也离开了。
祁霸天觉得他这次真的应该好好教训祁安琴一番了,萧南瑾不在的这几个月,本以为祁安琴能够静下心来,安分起来,没想到,祁安琴心思竟然丝毫没有熄灭,甚至开始直接在温半夏的面前故意刺激她。
温半夏看着祁霸天和祁安琴离开的背影,本能地摇了摇头,紧紧地咬住唇,心中纠结无限。
温半夏想回云来村,她有种直觉,萧南瑾和萧南瑾要找的大皇子,就在云来村旁边的常翠山里。
那日他们前去查探的时候,蛊香教所营造的那处圣地,规模宏大,里面还有着无数透露着诡异气息的秘密,仿佛在等着人去发掘。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地方,是皇家倾尽全力都无法快速查探清楚的话,那便只有蛊香教的圣地了。
温半夏心中犹豫不定,手中却无意识地摆弄着一个小木盒。
这正是当日钱桂花孤身一人从外面回来之后,一言不发送给萧南瑾的。
萧南瑾得到这小木盒之后,把里面的蛊虫拿出来看了一次,却因为和他们体内的同心蛊似乎有冲突,所以就闲放在了一旁。
现在,萧南瑾踪影全无,温半夏不知怎么的,就把这个木盒子找了出来。
此刻看着这个散发着古朴气息的木盒子,温半夏心中有着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半夏!南瑾他没有去国子监,这些日子,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温半夏正怔仲的时候,却听到耳畔传来了萧陈氏气急败坏的声音。
这些日子以来,萧陈氏因着之前的事情,对温半夏体贴入微,各种顺着温半夏的性子,温半夏也小心翼翼地瞒着她萧南瑾的事情,婆媳二人难得的和睦。
经过这段日子的和睦相处,温半夏对于萧陈氏这明显不悦的声音,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温半夏!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瞒着我,要不是……”萧陈氏上前来,死死地盯着温半夏,眼神中满是痛心和不喜,“说!南瑾去哪儿了?你让南瑾去哪儿了?”
“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若是耽误了会试,南瑾的前途就完了,若想再下场考试,就要等三年后的春闱了……”
温半夏听着萧陈氏这疾言厉色的指责,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这场景多久没出现了,让她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温半夏甩甩头,想要把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走,可是,越甩头脑袋中就越是一片混沌。
迷迷糊糊中,温半夏对着冲上来的萧陈氏挥了挥手。
“娘!”
旁边,突然有萧凝琴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温半夏眼前一黑,晕晕乎乎地往后倒了下去,在摔倒前,温半夏感觉似乎有什么重物“砰”地一声落了地。
萧凝琴冲进来,看着被温半夏甩开种种跌倒的萧陈氏,再看看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温半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这场景,实在是让人……
“凝琴……”萧陈氏微弱地声音响了起来。
萧凝琴听到了,连忙上前,把萧陈氏给扶了起来。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萧凝琴急得有些跺脚,一边找人去请大夫,一边在府中仆役的帮助下,把萧陈氏和温半夏全都送到了房间里,暂时先安顿了下来。
“娘,到底怎么回事啊?”萧凝琴看着昏迷不醒的温半夏,面带忧色,只得询问醒着的萧陈氏。
萧陈氏脸色铁青,“你哥哥没有去国子监念书,在这女人的蛊惑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