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要不是我,你祖母早就没了,这恩情够大的了吧,难道还不够你带我去一趟皇城?”钱守财愤愤不平道。
正说着,钱桂花忽然从里面出来,冷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钱守财嘿嘿笑道,“我的好妹妹,大哥自然是过来,跟外甥说道说道那天的事情,否则,我这舅爷,不是白当了好人了吗。”
钱桂花神情如同结了冰一般,冷冰冰地道,“钱守财,你是救了我不假,但那又如何,天下就没你这样的人,救了亲妹子还要寻求好处,你脸可真大。”
钱守财不高兴了,脸也沉了下来,“桂花你怎么说话的,要不是你大哥我,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亲兄弟明算账,我没跟你们要钱,已经是很客气了。”
“你还想要钱,你做梦去吧。”钱桂花气笑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我跟你说不通,我只跟南瑾说,南瑾,你看,你舅爷我对你们家一向不错,你如今也有出息了,是不是该孝敬孝敬舅爷了?”
不等萧南瑾说话,钱桂花就直接道,“你做梦去吧,想要南瑾孝顺你,别痴心妄想了。”
“钱桂花你还认我这个大哥不,你就是这么指使你儿子对舅爷的?”
钱桂花冷哼,“你就是想占萧家的便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这句话,直接击中了钱守财的内心,他有些心虚,却又不肯这么善罢甘休,跟钱桂花争执起来。
“舅爷,你说救了我祖母,是怎么回事?”萧南瑾忽然出声。
钱守财心里一喜,连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钱守财跟萧南瑾他们说完之后,萧南瑾就走了,钱守财没拿到钱,心里极为不甘心,跟在了后面,结果他运气那么好,把人跟丢后,反倒误打误撞,刚好碰到了钱桂花,当时钱桂花昏迷不醒,就这么把人给救了。
听完,萧南瑾眸色沉沉,钱桂花却是嗤笑道,“钱守财,你死了那条心吧,说什么都没用,只要我钱桂花在一日,你就别想占萧家一点便宜。”
钱守财心里烦死了这个妹妹,听她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的更大声了,说钱桂花没良心,娘家都不要了。
总而言之,怎么大声怎么来,钱守财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
钱宏业和钱兰珍都尴尬万分,恨不能上去捂住钱守财的嘴,可钱守财是长辈,他们也不敢。
“爷爷,爷爷快别说了。”钱宏业近乎哀求的说道。
钱守财一瞪眼,“你小子知道什么,爷爷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去去去,别在这里坏我的好事。”
钱兰珍也忍不住道,“爷爷,咱们快回家吧,爹和娘还在等着我们,快回家吧。”
说着,就伸手去拉钱守财的袖子,被他一把甩开。
“要回你回,你爷爷还有重要的事情。”
钱守财那所谓的重要事情,不过是想从萧家得到便宜,这让钱宏业和钱兰珍都尴尬万分,偏偏又说不动钱守财,一声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了。
钱兰珍脸皮薄,被爷爷甩开之后,差点跌倒,钱宏业扶了她一把,看到妹妹一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没一会,就传出细细的抽泣声。
这才发现,原来钱兰珍哭了。
“兰珍,你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哪了?”钱宏业有些着急。
钱兰珍不住的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见状,温半夏赶紧过来安抚,萧南瑾也把钱守财拉了出去,里面的人都不知道萧南瑾跟钱守财说了什么,反正他们进来的时候,钱守财脸上是笑着的,荷包也是鼓的。
这样一来,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定是钱守财拿到了银子,心里高兴,才答应不去皇城。
“南瑾啊,按理说,舅爷是要跟你皇城的,不过呢,怕跟过去你压力大,就不去了,你可要好好考,争口气啊。”钱守财故作一本正经地道。
“舅爷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
“那就好,那就好。”钱守财摸着钱袋,喜滋滋的,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却还要假惺惺的说着自己吃了亏,最后扔下几句话,扬长而去,竟是连孙女孙儿都不管了。
这边温半夏也打了盆水出来,给钱兰珍洗好了脸,又安慰了她好些话,才将钱兰珍的眼泪止住。
眼看爷爷拿了人家的钱就走了,钱兰珍心里又是难受又是羞愧。
“没事没事,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都是亲戚,大家平时都知道,不会怪你们的。”
听到温半夏这安慰的话,钱兰珍心里还是颇为不舒服。
人家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肯定都已经烦透了他们家,爷爷怎么就那么糊涂,不肯多想一下,弄得他们这些小辈,实在是太为难了。
钱宏业也是,他是个小子,家里爷爷这副模样,他也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钱兰珍和钱宏业嗫嚅了一会,站起来,郑重地说道,“对不起,我们代爷爷道歉,真的很不好意思。”
钱桂花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连你们都不如。”
“姑奶奶,真的不好意思。”
“算了,也不关你们的事。”钱桂花摆摆手,庆幸这两个孩子都长得好,没有学到钱守财一星半点,否则的话,钱家真的就别想有什么出息了。
道完歉之后,钱宏业和钱兰珍这才急急地离开,去追着早就跑的不见影的钱守财。
萧南瑾等人,终于再次踏上了去往皇城的道路。
钱桂花看着萧南瑾一行人前去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又回到了屋中,开始独自发呆了起来。
有着上次的经验,这次再去京城,萧南瑾和温半夏很快便轻车熟路地安顿了下来。
这一日,临近中午,京城越发的热闹,街道两边的小贩们早瞄准时机已经吆喝了起来。
大街小巷人群熙熙攘攘,偶尔有达官贵人的马车经过,无一不突显出如今的繁华。
在这热闹的氛围中,萧南瑾和温半夏所居住的屋子中,氛围却有着与外面格格不入的凝重。
萧南瑾将大夫送到门口,大夫在门口停下脚步,一脸欲言又止。
萧南瑾看出大夫有话要说,事关温半夏,他不敢忽视,立即主动问:“大夫可是有话要说?”
大夫见萧南瑾虽然努力保持云淡风轻,可眼中的焦灼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轻轻叹了一口气,直言不讳道。
“恕我直言,公子的夫人这病有些奇怪,我恐怕治不了。”大夫说完,见萧南瑾面色一变,摇摇头继续道。
“按理说,夜间多梦是因为思虑过多的原因,算不上什么大病,即使不开药也不会有什么大毛病,可尊夫人吃了药情况也没有改善,老夫行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都情况,是在无能为力。”
大夫是京城有名的名医,不管大病小病经过他手从没有恶化的,连他都这么说了,恐怕温半夏的病不可能轻易就治好。
更何况,这已经不是萧南瑾找的第一个大夫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几乎请遍了所有名医,可他们最后给出的答案和眼前的大夫说的话大同小异。
想到这里,萧南瑾心里有些担忧,但他并没有在大夫面前表现出来,微微颔首道:“多谢大夫。”
大夫很快便离开了,萧南瑾看着大夫的身影渐行渐远,转身回温半夏所在的屋子。
温半夏正在,似乎在想什么,直到萧南瑾走到她的身边,她才回过神来,“大夫怎么说?”
萧南瑾看着温半夏假装云淡风轻,轻轻呼出一口气,“大夫说……没有办法。”
温半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她也不是第一次得到这句话了。
但萧南瑾心中却越发心疼,从一开始的希望到现在几乎认命,他看着温半夏饱受折磨,又怎么可能继续平静。
他走到床头坐下,抱住温半夏短短一段时间就瘦了许多斤的身体,轻声道:“你昨晚又没有睡好,现在休息一下吧。”
温半夏垂目不答。
现在一进入梦乡,各种各样的噩梦就会如潮水一般涌向她,根本不得安稳,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萧南瑾自然也知道这些,所以他并没有继续劝温半夏,若有所思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直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萦绕了他的鼻尖,瞬间吸引力萧南瑾的注意力。
萧南瑾顺着香味的来源看向怀中的温半夏,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熏香了?”
温半夏闻言,有些疑惑的抬头看萧南瑾,见萧南瑾并没有玩笑的意思,她轻轻蹙起眉心。
“我没有熏香啊。”最近她因为夜间睡不好精神状态不好,哪里还能分出心熏香。
萧南瑾顿了一下,那股异香是还萦绕在鼻尖,分明是从温半夏身上发出来的,“你……”
萧南瑾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这股香味和平常的熏香有很大的差别,居然像是从身体里面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