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志被这一声叫得一抖,急忙让打手复又堵住她的嘴。
李小慧更加哀怨了,李钦和李成才到这时也知晓李小慧根本就是一厢情愿,人家崔成志是一点也看不上李小慧。
李成才更是学市井妇人啐了李小慧,引得众人鄙夷。
“李小慧,我现在不想听你开口,你只需摇头点头,夏花可是你杀死的?”崔成志对刚才李小慧那句崔郎甚是恼怒,若是萧凝琴在这,徒增误会怎么办,幸好堵住这个女人的嘴。
李小慧以为是关于萧凝琴的,但是因为父兄也被抓来,以为是他们做了什么错事才招惹到自己身上。虽然被毒打了,也以为是他们被崔成志打了一顿,心生怨气才发泄在她身上,没想到崔成志一开口便是问自己房中的婢女。
下午的时候,李小慧确实毒打一番夏花,想到这里,李小慧瞪大眼睛。
“难道,难道她失手把夏花打死了?”
李小慧有些惊慌,若是真的打死了,她、她不想死的。
想到这里,李小慧疯狂的摇晃着头。
若是承认了,按照北骥国律法,她有卖身契,本身就是奴仆,虐杀其他奴仆,她可是要以命抵命的。
“你不承认也无碍,你的父兄可是对我说了,所有事情都是你一人所为。包括你贪墨了我府邸的银两一事,我已经准备把他们放走了。”崔成志知道说出这话,已是料定李钦父子不会反驳。
李小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父兄,这是要置她于死地!
崔成志说完这话便示意打手把李钦父子带出柴房,只见李小慧情急之下撞向李成才,使得李成才磕到门槛上,当场晕了过去。
看到这情形,崔成志皱紧眉头。
“给李管家松绑,去寻个大夫给李成才瞧瞧。”
崔成志说完,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李小慧,“明日一早,便把她送到衙门去。”
崔成志说完抬脚就走出柴房,也不再理会身后吵闹。
深夜,皇家寺庙。
一处亮着烛火的厢房里。
一个身着白袍的老者拄着一根权杖,站在一个身穿素衣的妙龄女子面前,只见那女子满脸怒气,对着白发老人怒斥道:“你不是说你们教里的痴情蛊很厉害吗?这才两天,就毫无消息了。”
这女子虽身着僧袍,一捧青丝用跟木簪子扎起,年华二八,正是青春俏丽的时候,面色却苍白中带着些许气急败坏,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心。
在这皇城中适龄女子,能在皇家寺庙中带发修行的,只有胡府的大小姐胡安芷。
胡安芷怒斥完,还是不够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便向地上掷去。
老者眼里闪过一丝怒气,面容一阵扭曲,却还是强行压抑了下来,“圣女莫怪,痴情蛊确实是可以使人痴迷的,这次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胡安芷对老者推脱的说法并不满意,“你们教中是无人了吗?要我一个弱女子顶上就罢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圣女,这事确实有些蹊跷。不过我们教中,最是不缺的便是圣女。”听着胡安芷的训斥,老者也动了怒,语带威胁。
胡安芷听着老者的话,心里跳了一下。
毕竟她现在只能呆在这破庙,娘家是指望不上,有那个胡曲氏掣肘着,她注定翻不了身。好不容易有幸当上了蛊香教的圣女,有了翻身的机会,定是不能抛弃这个机会。
胡安芷掩下眼底翻腾的怒火,声音平和的道:“胡长老,这也不能怪我心焦。我已经呆在这破庙快半年才见到一个皇子过来,下一次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
“圣女放心,这事本长老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胡长老说道。
胡安芷暗暗翻了个白眼。
两人又是一阵的虚与委蛇,胡长老便退出厢房。
在庙里的某处偏院,只见胡长老纵身一跳便跃向邻边。
隔壁是一处荒废的宅院,胡长老闪身走近废弃的院子中,轻车熟路地走进一处房间,进门两侧便有一排的身穿白袍教徒跪拜迎接。
胡长老冷着脸走进房间里,见这情形教众更是低下了头。
“这次的痴情蛊是谁负责的?”只见胡长老站在中间,目光逡巡一圈教众后问道。
一个年纪尚轻的教徒站了出来:“是、是属下准备的。这批痴情蛊是从本教的禁地拿出来的。”
胡长老虽是接受这说法,可是想起在胡安芷那里失了脸面,心中一阵怒不可竭,“那为何中了痴情蛊后两天便无事了。”
胡长老说完,鹰隼般的目光看向那教众,声音中阴恻恻的。
“长老饶命啊!”那教徒吓得趴伏在地。
胡长老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
蛊香教的教规最是严厉不过,其惩罚更是惨无人道。
这时,另一名瘦高教徒也站了出来说道:“长老,痴情蛊不会出错的,在送药之时,我们便已经试验过的。”
胡长老手回手,毕竟蛊香教已经分裂了几个分部,人手本就不够,若是这时打伤……
胡长老略一思量,问道:“若真如你所说,这次的痴情蛊又为何会失效?”
瘦高的教徒沉吟一番道:“长老,会不会是其他分部的人暗中相助?除了本教中人,此蛊无人能解。”
“南宫冥中了蛊后,去往了何处?”胡长老突然发问,把所有教徒问得均是一愣。
只见站在门口的教徒站出来说道:“回长老,这几日是属下在跟着南宫冥。”
“你便说说这几日都发生何事。”胡长老问道。
“ 南宫冥在寺庙中蛊后,便直接呆在他皇城外的一处府邸搜罗珍宝。属下听他向自己的门生提到,要娶圣女,必定是要下些贵重的聘礼。”
教徒虽是奇怪为何长老要问此事,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直到两日后,南宫冥进宫。请长老责罚,属下功力浅薄,无法进到宫中。也是从宫里回来,这南宫冥便不再提起圣女。”
胡长老听到这里,更是皱起了眉。
“难道这宫里还有什么解蛊之人不成?若是如此,想要下蛊这事便行不通了。”
“胡长老,因为南宫冥要娶圣女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不了了之是因为,南宫冥是在被自己的母妃曲贵妃训斥后便淡了心思的。”教徒似是想起什么般又继续说道。
胡长老听完,便挥手让他们退下。
“曲贵妃?曲贵妃?”
胡长老把这名字在嘴里来回说道,“难道这曲贵妃是?”
想到有这个可能,抬手便招来贴身的教众,“给你一日,你去查查这曲贵妃是何许人,将她生平履历,尤其是入宫前后发生的事情,详细探查一般。”
那教众点头领命,转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一早,崔府的打手们便把李小慧带去官府。
李成才因为磕坏了脑袋,醒来后整个人更是痴痴傻傻的。
崔成志也不在追究李钦贪了崔府金银一事,只是告诉他,若是在皇城见到他们,定是要付出代价。
李秦氏在家里等得心焦,本就害怕自家的相公也被李小慧给连累的,便在那群打手带着李小慧走时偷偷跟在后面,去了崔府。
那群打手也知道李秦氏跟着,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也就不再理会。
李秦氏守在崔府门口,看到夜半时分有一个大夫进去后,更是心急如焚。
等到那大夫出来后,李秦氏便偷偷迎上去细细询问,由此得知是自家相公被打坏了脑袋,本就站了一夜的李秦氏一听险些晕了过去。
这崔府是进不去了,只能强撑着等在门口,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好容易等到了李家父子出来。
“公爹。”李秦氏一见到李钦带着李成才出来,强撑着扶着墙迎了上去。
看到那被打得不成人样的李成才,脑袋上还包着绑带的李成才,带着哭腔问道:“公爹,相公、相公这是怎么了?”
李秦氏本熬了一夜,脸色本就差,现在一哭那脸上的脂粉还在刷刷的往下掉,吓煞旁人。
“被李小慧那个贱人给害的,若不是她绊住,成才也不会磕门槛去。”
想到自己的独苗只能这样痴傻过下辈子,李钦更是老泪纵横。
李秦氏更是心如刀绞,毕竟她也是心里有李成才,虽是好色了些,可是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李成才虽然也喜欢拈花惹草,让她心中不忿生气,可是,若是没了李成才,她的后半辈子,又该怎么过?
想到这里,李秦氏恨不得去手撕了李小慧那个贱人,“公爹,李小慧呢?”
“被主家送去官府了,我们快快回去收拾行李,速速离开这皇城。若是被主家知道我们还留在皇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李钦说完,三个人便匆匆往家里赶。
趁着蒙蒙亮的天,李家一行人便驾着马车离开这皇城。
崔成志虽然当着李家人的面说是要把李小慧送进官府,可转身却暗中嘱咐,把李小慧送进老宅,交给阿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