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正呆在自己的府邸里,借酒消愁。
这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停在了三皇子酒壶边。
三皇子微微挑眉,伸手从信鸽腿上解下来一个竹筒,从里面抖出来一张薄如蝉翼的丝绢。
三皇子轻轻地把丝绢展开,把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扫了一眼之后,嘴角轻轻噙起了一丝微冷的笑意。
看来,是时候去上朝了。
三皇子的眉毛微挑,心中暗暗地思索着。
这几日,二皇子和三皇子因为曲贵妃的事,皇上给了他们几日假期,让他们稍微缓释一下心情,是以他们也就不清楚朝中现在的情况。
今日的早朝,正是两位皇子上朝的日子。
各位臣子在去往金銮殿朝贺的路上就开始说起了这两位皇子。
“李大人。”一个穿着五品朝服的文官对着前面一个身着三品朝服的文官打着招呼。
李大人回头,见了那位对他行揖礼的文官笑着回道,“是刘大人啊。”
两位大人都是站位了二皇子。
刘大人毕竟只有五品,这几日朝中的态度,怕上面那位拿他们这些小虾米开刀,这才找上了李大人。
刘大人凑近了李大人,悄声道,“最近那位可是因为娘娘?所以对那两位才?”
“若你能更明白,便不会如此问了。”李大人对刘大人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也就不再说下去的走远了。
刘大人留下的话让李大人琢磨许久,也没琢磨明白,还差点误了朝会。
朝会上,户部尚书正在禀告今年各地的朝贡,每年的朝贡的一些贵重物品都是需要两位皇子亲自过目。
户部尚书想到皇上近几日都把重要的事交给大皇子,于是把朝贡一事禀明皇上。
“钰儿。”皇上听完户部尚书的上奏,便出声叫起大皇子的名字。
“儿臣在。”
“朝贡一事便交由你负责,户部到时候把名单明细交给大皇子。”
“儿臣遵旨。”
“臣遵旨。”
两道嗓音同时响起,却在这殿堂里掀起千重浪。
站在殿末的刘大人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李大人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朝堂的风,怕是要变了。
皇上身边的太监宣布退朝的时候,那些平日里扎堆在二皇子和三皇子旁边的官员,都不敢在靠近他们了,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三皇子看到官员一个个走得飞快,本就脾气暴烈的他,先向大皇子发难,“南宫钰,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母妃就是你害死的!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些官员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
这可是皇家秘辛啊,若是听见了,保不齐会卷入掉脑袋的事当中。
几位皇子就不同了,左右都是自己的家事,皇上关起门来训话就成,到时候他们会里外不是人。
三皇子虽然平日对自己这个哥哥不太看得上,但现在看到对方给自己同样看不上的大皇子添堵,那可是喜闻乐见。
“没错,二哥,母妃就是他害死的,就是跟在母妃身边的秋霞说的。”二皇子跟着三皇子一样同仇敌忾的说道。
二皇子根本就没有见过秋霞,但是只要把大皇子谋害皇妃这个罪名坐实了,皇上自然就不会重用他。
还未等大皇子开口回怼,就看到皇上身边的太监来传话。
“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皇上有旨,宣两位殿下移步养心殿。”
二皇子和三皇子对视一眼,齐齐地向大皇子撇过去一抹挑衅的笑容。
皇上对曲贵妃的爱是不会因为她的薨逝生变的。
二皇子和三皇子有这个信心,当初曲贵妃可是宠冠六宫,便是当初的皇后娘娘,也不得不暂避曲贵妃的锋芒。
如此深情厚谊,怎么会随着曲贵妃的死亡,就立刻烟消云散呢?
金銮殿的闹剧自然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二皇子和三皇子毕竟是皇上宠了十多年的儿子,亲情的联系自是比曲贵妃用痴情蛊维系的爱情来的深厚些。
可如今皇上看着这两个孩子,已经在曲贵妃那个女人的教养下,被养得如同草包,自然也是痛心。
皇上的脸色顿时有了一丝阴郁,待再想到渺渺的儿子因为那个贱人死去,更是没法再对曲贵妃两个儿子如同之前般的爱护。
“你们两个为何在金銮殿上吵闹?”
等到两位皇子进了养心殿,皇上便率先发难。
二皇子不服气的告状道,“父皇,明明就是南宫钰。”
“胡闹,怎么可以直呼你大哥的名讳!”皇上脸色阴沉,怒瞪着二皇子怒斥道。
两位皇子都被皇上的怒吼声喊懵了一瞬。
父皇怎么会如此?
不,这不是他们的父皇!
三皇子对于皇上这态度给搞得脑中一懵,一阵不满冲天而起。
三皇子气冲冲地道,“明明就是他南宫钰,害死了我的母妃,父皇你忘了你跟母妃是多么相爱的吗?”
皇上听到了三皇子的话,面色一僵,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痴情蛊的作用下,那一桩桩一件件色令智昏的事情。
三皇子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皇上当即就把手杯扔向三皇子。
若不是曲贵妃那个贱人下了痴情蛊,他堂堂的一国之主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甚至让他的渺渺郁郁而终!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想到自己的元嫡皇后,玄即又感到些许悲恸。
半晌之后,皇上从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儿,声音淡淡地下了一道旨意。
“传朕旨意,赏南宫冥,南宫烈宫外府邸两处,即刻前往。若无朕的旨意,不得外出。”
皇上一说完,门外的太监便召来侍卫,将两个呆若木鸡的皇子押了出去。
“父皇,父皇!”
二皇子和三皇子这时才感觉到有些许不妙,他们的父皇,好像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模样了。
一时间,两位皇子被幽禁在宫外府邸的事,也传遍了官员的耳里。
曲贵妃一死,皇上把他们囚禁,四皇子南宫瑾早薨,这不是摆明了要立大皇子为太子吗?
这时候,两位皇子也已经猜出来皇上的意图,根本就是为了给南宫钰铺路,才把他们囚禁起来的。
后知后觉的两人也不得不开始抱团取暖。
二皇子和三皇子虽然被囚禁了起来,可他们毕竟是皇子,皇上即便现在看起来厌恶他们,可保不齐哪天,皇上心思一转,这两个皇子就又东山再起了。
是以这府邸中监视着两位皇子的人,并不敢过于严苛。
二皇子和三皇子之前为了相斗一事,已是把所有暗线都召回皇城。
从被幽禁开始,两人便想方设法给自己的心腹传信息。
幽禁二人的府邸,渐渐地开始人事纷杂了起来。
萧凝琴被蛊香教抓走的第二天,被连夜的带出了皇城。
蛊香教的人点了萧凝琴的哑穴,却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萧凝琴的周围可都是武功高强的养蛊之人,对付她一个弱女子,自是不必过于紧张。
直到看到了熟悉山水,萧凝琴才发现,自己是被带回了云来村附近的山上。
蛊香教的人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但是也不肯让她靠近村里,这让萧凝琴苦于无法向村里人求救,只能祈祷有村人上山。
蛊香教在云来村的据点,这还是几十年前的事,这个地方也只有胡长老知道。
胡长老待到半个月后,确定了皇城中的弑月教和皇室中人,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跑出了皇城,便开始强迫萧凝琴炼蛊。
萧凝琴本来就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闺阁女子,这蛊香教的众人虽然对她这个圣女颇为尊敬,可是她还是担惊受怕了半个月。
现在还让萧凝琴这个怕虫子的人天天玩虫子,这不是要逼疯她吗?
胡长老不管如何逼迫,萧凝琴就是不敢动手,甚至闹起了绝食。
萧凝琴是眼下唯一有圣女血脉的人,胡长老也不敢太逼着她,只好就此作罢。
萧凝琴不愿炼蛊,胡长老无法,只能召来蛊香教教众商议。
“长老,属下听闻,圣女是云来村的人?”一教徒说道。
胡长老回道,“圣女确实是云来村之人。”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妨把圣女的亲人抓来?”另一个教徒提议道。
这个提议立刻遭到其他教众的反驳,“我们把圣女的家人抓来了,圣女以后怪罪我们怎么办。”
“一个不会炼蛊的圣女,还配当我们蛊香教的圣女吗?就该把圣女的家人抓来。”
“我觉得此举不妥,若是圣女练成蛊反过来杀了我们呢?”
“我们只是威胁,又不做出伤害圣女家人的事。”
教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咔嚓!”
胡长老怒不可竭的拍散了桌子,教众们听到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这事我自由定夺,你们都下去。”胡长老说道。
几日后,胡长老还是决定采用最先说话那个教众的提议,把萧凝琴的亲人抓来试试。
那教徒领命而去,把萧凝琴在白头镇赌钱的父亲萧光德给抓来。
萧光德被蛊香教抓来后,几个教徒将他威胁一番,告诉他,劝他的女儿萧凝琴修炼蛊术,若是他的女儿不好好炼蛊,就把他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