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可都是如毒虫一般厉害的角色。
坤盛在景仁宫的时候就和容瑛交好,沃雨更不用说。
有他两在,裴云上一刻也得不到安生。
这两个人就是专门来给她找不痛快的。
他们给裴云上准备的茶水点心都是凉的,饭菜的菜色比绣坊的还不如,哪里像是给一个贵人吃的。
甚至于都到下午了,裴云上回房间一看,屋子都没有人收拾,被子枕头胡乱地堆在一起,上面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死老鼠。
这要是在绣坊,她就直接收拾了,可现在她是主子,若是任由下人这样欺负,以后还怎么在后宫立足?
沃雨又端了一盆又脏又臭的冷水过来,给她洗漱。
裴云上直接把水盆打翻了。
她脸上的伤还没好,沃雨分明想害她地伤口感染。
“哗啦——”
一盆冰冷刺骨的脏水,劈头盖脸地全都浇在了沃雨的身上。
沃雨冻得浑身哆嗦,跳脚大骂:“你这贱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冰水泼我!是想冻死我吗?”
身上一股酸臭味儿刺痛了她的鼻子,更让她瞪大了眼睛,想找裴云上算账。
裴云上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像在看小丑表演:“你也知道冷吗?本主还以为你感觉不到,才拿来了冷水呢,这么说来你是故意以下犯上了。还敢骂本主贱人,你呀我的说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本主放在眼里?”
说完,裴云上狠狠地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震耳欲聋。连带着之前字字诛心的指责,如乱针般刺得沃雨心慌意乱。
以下犯上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沃雨脸色惨白地当堂跪了下去,嘴唇哆嗦着回道:“奴婢不敢,还望主子赎罪!”
她这还是自裴云上搬到凌霄宫以来,头一回承认自己是奴婢,裴云上是主子。
裴云上冷声道:“看样子你还是知道主仆有别的,还不快去重新打水来!”
沃雨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放肆,慌忙去了。
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云舒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气场了,甚至比容妃娘娘都不遑多让。
看来以前那个怯懦胆小的云舒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狠角。
沃雨咬紧了牙关,取水的同时,跟容瑛手下的宫女报告了消息。
她前脚才端着水盆进屋,小宫女后脚就把消息带给了容瑛,语调刻薄:“云贵人明知沃雨是娘娘派去的人,还敢这样故意针对,分明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她这是故意向娘娘您挑衅呢!”
容瑛慵懒地抬起了眸子,眼神淡淡地,轻启朱唇:“是吗?看来本宫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位了不起的新人了!”
她跟着便整理好妆容服饰,有条不紊地去了。
沃雨已经重新打好了水,准备伺候裴云上洗漱。
这次她取来的水温度倒是合适,不过她的心比之前更冷,更硬。
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黠光,阴暗夺目。
眼看着容瑛就在后面,她才进屋。
裴云上刚准备走到她面前,梳洗,她竟是自己一个不小心,把水盆打翻了,还故意大呼小叫。
“好冷啊!主子,你怎么能往……”
跟着像是想到了主仆有别,她没敢再说下去,反倒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求饶。
“奴婢知错了,主子息怒啊,奴婢知道您对容妃娘娘颇有微词,因为奴婢是容妃娘娘派来的便对奴婢不满,可也不能这样作践奴婢啊!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好一个打狗也要看主人,沃雨好算计啊!
容瑛走进屋子,正好看到这一幕。
裴云上都想为她拍手叫好了。
她分明知道容瑛就在自己的身后,才这么栽赃陷害,想借容瑛之手,为自己报仇。
裴云上嗤之以鼻,抢在被容瑛怪罪之前,先说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且不说刚才水盆是你自己打翻的,就算是本主打翻的又如何?你可是本主的奴才,本主教训一下你怎么了?还好意思污了容妃姐姐的名声,就你这样,想给容妃姐姐做狗,还不够资格呢!”
“是吧,容妃姐姐?”眼看着容瑛走进了屋子,裴云上急忙走上前去,行了个礼,热情相迎。
“这个宫女竟敢打着姐姐的名号,挑拨妹妹和姐姐的关系,太不知好歹了,姐姐来得正好,可以教教妹妹该怎么处置这个心肠歹毒的恶奴。”
裴云上说得义愤填膺,一副受了下人的气,要让容瑛为自己做主的神情。
容瑛微微一怔,本想替沃雨出头,可是裴云上都说了,沃雨不配做她的狗,她要是再偏帮沃雨,岂不是自贬身价?
还是弃卒保車吧,谁让沃雨那蠢奴才这么不重用呢?
容瑛嫣然一笑,又恢复了平日里惯常使用的懒散表情。
“教训这种奴才何必脏了自己的手?交给下人就好了!”说着,冷淡地对身边的大宫女知叶使了个眼色。
知叶立马冲过去,对着沃雨的脸狠狠地抽打了起来,容瑛不喊停,她就一直抽。
沃雨的脸上立马高高红肿了起来,比裴云上的模样还要惨烈。
裴云上那是自己打的,并且只打了一巴掌,虽然当时看着吓人,但其实好得很快,要不了几日便能恢复。
可沃雨这实打实地挨了知叶那么多个大嘴巴子,要想短时间内恢复,恐怕很难。
她还想着容瑛来了能为自己做主,谁知竟然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裴云上暗暗冷笑,沃雨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被打得七晕八素,她的眼里依旧含着恨意,恐怕还不知悔改。
裴云上冷冷地觑了她一眼,她立马缩起了脖子,好像又怕到了极点。
这种矛盾的心理,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得到。
裴云上懒得搭理她,直言道:“还是姐姐厉害,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刁奴,妹妹是个无用的,只会被她们欺负,还望姐姐把这刁奴一并收回去吧!妹妹实在是管不住他们!”
容瑛一哂,这就想赶人了?还一副身为主子却被恶奴欺负的可怜姿态。
笑话,到底谁欺负谁?沃雨还在那挨打呢,真当她的人那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