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死亡方式还是被人捂住鼻子窒息而死，说明凶手也是之前三起命案的行凶者。
但是……
现场又是没留下凶手的任何痕迹，死者脸上又是没有凶手的指纹，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又是没拍到可疑人物，尸检又是没有任何有用的结果。
最要命的是，这次的死者有两个，不仅不符合凶手之前的作案逻辑，更不符合死者都是事业有成的已婚女士这点特征。
陈洁洁最担心的是由于警方迟迟没有突破，导致凶手改变作案逻辑，更加肆意的作案，增大警方破案的难度，也会导致有越来越多的死者出现。
她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死胡同里，像个傻子一样不停地用头撞着前面的墙壁，其实通往出口的路就在她身后，但她怎么也找不到转身的办法。
“去拘留所。”陈洁洁忽然说了一句话。
助理没反应过来，这几天警局天天加班，每个人的脑子都迟钝像块榆木，他一时间没想明白陈队长为什么要去拘留所。
陈洁洁已经动身出发。
“我要找苏人问清楚，他既然找到我们，那我们就一定要他吐出有用的线索出来，不然他们就别想出去！”
今天是苏人和张伊被关在拘留所的第五天，而且今天是周一，按照惯例，苏人今天应该出现在太极文化有限公司里。
现在苏人站在窗口下面，淡然的看着外面的天空，眼角却是闪烁着报复的阴芒。
拘留所的生活很简单，对苏人来说，少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烦心事。
张伊一直能第一时间猜到苏人的心思，特别是她注意到今天苏人站在窗口下的时间比以往都要长，再稍微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就不难猜出苏人在想什么。
“你想报复他们？”
苏人转过身看向张伊，愣了愣后，他沉吟一会：“他们也做错了事，对吧。”
张伊：“你在惩罚他们？”
苏人摇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有什么资格惩罚他们。”
张伊：“不是报复也不是惩罚，那他们可是要遭受无妄之灾咯，今天牛大哥和马大哥还不乐得合不拢嘴？”
一想到牛头马面那副格外健硕却显得憨厚的样子，苏人忍俊不禁，说道：“我不是大罗神仙，但牛大哥和马大哥算是大罗神仙吧。”
这次轮到张伊愣了起来，然后她又猜到苏人的想法，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人是人类，他做了错事，自然会有道德法律来惩罚他。
苏人大概还会在拘留所里待上十天，也就意味着苏人下周一依然在拘留所里。
“呵呵，你们两个是来拘留所度蜜月的吗？”
走廊里忽然传来冷笑声，然后就是陈洁洁冷嘲热讽的话。
苏人和张伊下意识的看向外面，顿时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因为陈洁洁现在的状态明显很差，头发没扎整齐，神情疲惫，眼袋很明显，身上的警服皱的厉害，估计好几天没换了。
陈洁洁看了眼张伊的牢房，又看向苏人的牢房：“看来我是好心没好报，特意给你们两个安排安静的牢房，你们两个看到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方都开口了，苏人再不走上去说电话就真的过分了，他来到栏杆前，注意到陈洁洁眼里的血丝很多，不由得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陈洁洁又冷笑一声：“你在装傻？”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苏人翻了个白眼：“我在里面有必要装傻吗？
“从你的脸色来看，警方这几天应该很忙，如果你想让我猜的话，我更倾向乐观的方向，所以……案情有了新进展？”
陈洁洁听完苏人的话后，先是低下头，然后身体上下颤抖，还发出阴森森的冷笑声，接着她突然冲到苏人的牢房前，抓着铁杆朝着苏人咆哮。
“乐观……乐观你个头啊
“还说你没有装傻？你分明就是在玩弄老娘
“黎渡的父母死了，你知道凶手行凶的目标，现在却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苏人你到底想做什么，能不能直接说出来，老娘不喜欢玩脑筋急转弯，知道吗！”
苏人被陈洁洁的咆哮吓得后退几步，然后他听到黎渡的父母死了，他立即看向陈洁洁，满眼的惊讶。
陈洁洁冷眼看着他：“哼，装什么装？”
苏人略显无助的收回目光，开始在牢房里来回踱步。
他的确早就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黎渡的父母，因为是黎渡拜托凶手去杀他的父母，当初他把这个消息告诉警方，在他的内心深处或许希望警方能够挽回些什么，至少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
其实无论警方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真相，陈洁洁做的一直是无用功，哪怕苏人继续把下一个死者的身份告诉警方，警方依然束手无策。
苏人走向陈洁洁，他先张开嘴想要说话，然后又觉得不能说，又退了回去，可是如果不告诉警方一些真相，警方就会一直在做无用功，于是苏人又走向陈洁洁，看着她，苏人的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最后苏人连做深呼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随便你问我什么问题，我会尽量回答你。”
陈洁洁内心深处在狂喜，刚才演了这么久的戏，终于换来了苏人卸下防备。
心理虽这般想，陈洁洁的表情依然严肃冷冽，她盯着苏人的眼睛许久，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非常直接。
“你知不知道凶手是谁。”
苏人直视陈洁洁，沉默，说：“知道。”
两人的目光像是两股军队在沙场交锋，此时陈洁洁的军队气势如虹，不断地压迫着苏人。
“告诉我，凶手是谁？”
虽然被压迫，但苏人没有溃不成军，他忽然露出奇异的笑容：“你真的想知道？”
“你在说废话，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废话。”
“陈队长，你有没有调查过我和张伊，你知不知道我和张伊的事？”
苏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其他问题。
陈洁洁：“嗯，你和张伊都有精神病史，这点我知道。”
苏人倒是不知道原来官方文件里是这样记载苏人和张伊，精神病史……的确很好的概括了他们两个的过去。
“既然如此，待会我说的话，如果你觉得荒诞，可以当作我又犯病了。”
苏人停顿了一会，同时身体往前倾，直到脑袋顶着栏杆。
“陈队长，如果我告诉你，凶手不是人，你会相信吗？”
对面牢房的张伊紧张的听着苏人和陈洁洁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这次对话非常重要，如果苏人处理的好，如果陈洁洁愿意相信，说不定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听到苏人的回答，陈洁洁露出惊愕的表情，也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她摆出似笑非笑的样子：“这么说来，想要破案，我还得去找道士和和尚？”
苏人没有理会陈洁洁的暗讽，而是认真的看着她，继续说道：“道士和尚抓鬼的东西都是假的。”
一场荒诞离奇的对话，苏人却是非常认真地回答，陈洁洁皱住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想让她相信怪力乱神的事自然不可能，她倾向于认为苏人在以另一种方式告诉她凶手是谁。
“如果凶手是不是人，那关你什么事？”
苏人自嘲一笑：“我的宠物咬伤了人，你会罚谁，宠物？还是我？”
陈洁洁眉心皱的更厉害：“那你的宠物，还会不会继续咬人？”
现在两人谈话的节奏出奇的一致，这让苏人觉得很舒服：“会，而且还会一直咬人。”
“如果我想罚你的宠物，我应该怎么做？”
“如果我知道该怎么做，那我之前已经带着宠物来自首，而不是我自己过来。”
“苏人，你刚才跟你说了，我不喜欢脑筋急转弯。”
“我知道。”
陈洁洁怒了：“那你还在跟我兜圈子，直接把凶手的身份告诉我，我现在就带人抓他回来，不用跟我玩隐喻，我要直接的线索，你懂不懂！”
苏人黯然，转身回到床上躺着：“我没有跟你兜圈子，算了，你当我精神病又犯了吧。”
陈洁洁愠怒的瞪了苏人一眼，用力一摆手，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苏人看向张伊，张伊也看着苏人，两人都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从结果来看，这次对话没有半点价值，说不定还让陈洁洁更加生气。
没过多久，走廊里忽然又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陈洁洁又站在苏人牢房前，表情像极了欲求不满的怨妇。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那只宠物不会再咬人？”
苏人没想到陈洁洁会问这方面的问题，他思考了很久，突然间眼前一亮，他跑到陈洁洁面前，说道。
“信科有信商务有限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里有个放慢垃圾桶的角落。
“如果，我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