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们料想的分毫不差,尽管被关进了地牢,蓝天儿依旧享受了特殊的待遇,那场景简直就是将树屋内的房间搬到了地牢中。
一见到蓝雨凡等人到来,蓝天儿丝毫没觉得诧异,反而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讪笑道:“哟!我们威风凛凛的圣女怎么还有闲工夫来这种幽森阴暗的地方,要是玷污了你那纯净的小心脏,可是得不偿失啊!”
“身为圣女,我自然需要为了树城的稳定做一些事情,而你,仗着有大长老撑腰,肆意滥杀无辜,根据树城的律法,罪当死!”
“你想干什么?”被蓝雨凡充满杀机的声音吓住了,蓝天儿再难保持镇定,当即厉声询问道。
“干什么?我刚才难道说的不够明显吗?你罪当死!潇潇!”
“没得到大长老的同意,你敢杀我?”
“哼!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不知道圣女才是树城权利的核心吗?我处死一人,需要得到谁的同意?”蓝雨凡声音一凝,言语间颇有些威势。
“圣女,使不得啊!倘若现在处死蓝天儿,势必会激怒大长老,如此,树城免不了一场生灵涂炭!请圣女三思!”
看守地牢的人很明显是被安排成了大长老自己的人,此刻一听到蓝雨凡要拿蓝天儿开刀,大惊之下,赶忙上前劝阻。
“你又是一个什么东西,胆敢质疑圣女的决定?”蓝潇潇陡然扭头盯向刚刚说话的那个武女,凌厉的眼神顿时让对方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从今日起,树城只会有一个主人!在这之前,你们最好站远点!潇潇,带她去行刑场,我要让她死在所有人面前!”蓝雨凡言语清冷,举手投足间仿佛跟换了一个人般,圣女的气势一览无余。
说罢,再不理会蓝天儿,径直转身走出地牢,好像对方于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似的。
没有避讳人群,似乎是特地想让事情变得高调,蓝潇潇专门找来了一副枷锁,用铁链拉着蓝天儿,后面则是跟了一小队武女。
蓝天儿自然是不肯就范,但她反抗得越是激烈,围观的群众也就愈发多了起来,反倒是遂了蓝雨凡的心思。
完全不理会两侧众人的窃窃私语,蓝雨凡亲自开道,一路不停歇地直奔行刑场,不多时,便抵达了目的地。
然而,还不等她让蓝潇潇将蓝天儿押上行刑台,人群中忽地传来了一阵骚动,满脸怒色的大长老自分开的人群中疾步而来,一言不发地走向押着蓝天儿的蓝潇潇。
“圣女好大的架子,竟是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就要杀我的人,未免也太不将我这个大长老放在眼里了吧!”
话音落下,大长老恰好走至蓝潇潇身边,旋即不等蓝雨凡开口,突然一掌拍在前者的胸口,瞬间让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
众人都知道大长老一向我行我素,但没人想到她会在这种公众场合伤圣女的人,这无疑是在打她的脸。
再看蓝潇潇,在大长老看似平淡的一掌下,整个人却是猛地退出了三四步,这才堪堪止住了身形,而就在她停下的一刹那,一口暗红色的鲜血难以遏制地狂喷而出,随即白眼一翻,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大长老,你也是年逾古稀的人了!竟然对一个孙女辈的人动手,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在现场的气氛变得异常凝固的时候,一道少女般的好听声音自不远处响了起来,只见一个看似二十岁刚出头模样的妙龄女子沉步而来,那倾城绝色的模样瞬间让其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三长老?”
看到来人,大长老脸色陡变,眼中异样的神采流转不断:惊讶,愤怒,羡慕,忧虑……一大串复杂情绪穿插在一起,一时间,竟是愣在了原地。
在场其他有资历的人经大长老一提醒,亦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只是众人不明白的是,前段时间还在疯传活不了多久的三长老,如今为何又再次恢复了青春。
“看来树城又要迎来一次大清洗了!”
“是啊!原本以为大长老胜局已定,但如今看来,鹿死谁手恐怕还尚未可知!”
“现在就是考验我等眼力的时候了,要是站错了队……”
“那肯定是站大长老这边啊!她的手腕又岂是三长老可比的!”
“小辈,你还年轻!倘若当初不是天命大人阻拦,这树城早已是三长老的天下,她,才是当年的霸主人物啊!”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语,让本就剑拔弩张的现场更加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犹疑起来,在三长老出现之前,或许她们会毫无悬念地选择大长老,但现在,她们必须重新进行权衡。
“婆婆!”
见到三长老又年轻了不少,蓝雨凡震惊的同时亦是不由得狂喜起来,她知道肉体越是年轻,说明从青兽血中得到的好处越大,这于她们而言,无异于一针强心剂。
“时间到了,让她们出来吧!”冲着蓝雨凡微微点头,三长老转而盯向蓝天儿,沉声说道。
蓝雨凡自然知道三长老说的是谁,轻轻拍了拍手,冲着身边的人群轻喝一声:“两位这两天辛苦了!出来露露面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蓝雨凡刚刚看去的方向,下一刻,只见两位面容苍老的老妇自人群中缓缓走出,正是当初蓝天儿欲除掉的两位老医师。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死了吗?”见到两人,蓝天儿先是一愣,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惨笑一声,道,“死针……真是好手段!”
大长老亦是面色一紧,但就在两人准备开口的时候,她手里忽地射出数枚钢针,瞬间齐根没入了两人的脖子。
见状,所有人都猛地瞪大了双眼,就连三长老亦是眼角一颤,任她思虑万千,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是直接对两人下了死手。
“这两个老东西以下犯上,早就该伏诛了,你们能交出她们,倒是颇让我有些吃惊!”
“你……”眼见自己最重要的证人在眼前被灭口,蓝雨凡双眸一瞪,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
“不愧是大长老……”三长老面色阴沉地凝视着大长老的眼睛,而后陡然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不过,残杀神殿守卫一事,她蓝天儿又作何解释,若是你现在不能给我一个答案,你还是救不了她!”
“某些人尾随天儿进入神殿,麻醉和致死的时间前后不超过五分钟,我确实证明不了什么,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三长老!出来吧,天血!”
随着大长老的一声轻呼,一位面色惨白到了极点的中年男子悄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双眼珠子上爬满了根根?}人的血丝,正是当初跟随三长老出城后就没了消息的武猎首领――天血。
“三长老,好久不见!”嘴里发出一道近乎野兽的声音,天血浑身颤抖地死盯着三长老,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面对天血的回归,三长老先是面色微滞,旋即骤然沉下了脸,冷哼道:“我当是谁!怎么?逃出来了吗?”
“托您的福!我们还有几人没摔死,堆了一个死人梯,爬了四天,总算是逃出来了!”
“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早知道扔你们下去之前应该每人再补上两刀的!”
“这么说……”目光阴寒地望向三长老,大长老话音一凛,微眯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继续道,“你是承认坑杀了那些随行的武猎了!”
“怎么?一群不服从命令的武猎,我留着何用?”丝毫没有避讳坑杀武猎的事情,三长老轻描淡写地回道。
“明知抓不到青兽,你还让我们继续守在裂谷中,一百武猎损失过半,分明就是故意想致我们于死地,又何来不服从一说?就算你是长老,也就算你不拿我们的命当命,但我问你,你的踏风步是谁教的?”天血惨烈一笑,露出了充血严重的牙床,大声质问道。
“三长老,按照族规,踏风步只能下一任守树者才能修习,偷学可是大罪,你解释一下吧!”
三长老面色微变,很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拿这来说事,暗骂失策的同时,脑中亦是快速思索起恰当的回答来。
“怎么,解释不了了?要不,让本长老来猜一下!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三人修习过踏风步,一是天命大人,但依他老人家的性格,是断然不会知法犯法的,第二个则是如今叛出树城的圣侍邬流川,但他不过是刚刚得到踏风步,就算当天教授于你,也不是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学会的。那么,就只剩下那个人了!三长老,你与他有过一段情缘,想必这踏风步便是他偷传于你的吧!”
“不!踏风步就是老朽传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