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流川略微有些紧张地用右脚踩了踩水平伸出的小腿骨,咔的一声,小腿骨伸出的一端稍稍下沉了少许,而后再度紧紧地卡在了浅槽中。
邬流川擦了擦两颊的冷汗,大气不敢出,旋即继续用力踏在上面,这一次小腿骨像是长到了上面似的,再没有一丝下沉的迹象。心里狂喜着呐喊一声,邬流川重新回到地面捡起了他之前气愤之下扔掉的木桩。
上面的木桩镶嵌再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半个小时之后,邬流川终是一只脚踏到了山洞的入口。
知道上面肯定很黑,因此邬流川特意在口里咬了一根燃得最好的干柴。
他的理智告诉他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恐怖的变异动物,见惯动辄数米的大型变异动物后,他基本上没怎么把昨晚看到的那些会飞的动物放在眼里,但饶是如此,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眼前不断浮现着有一头不知名的异常恐怖的吃人动物突然从黑暗中扑出来的景象。
将整个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变异动物厚实的皮毛中,只露出一双眼睛,邬流川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继而迈开了步子,一步一停地向幽森阴寒的洞内走去。
吱吱――
向前走了约莫上十米的距离,邬流川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啸和用力扑扇翅膀的声音,紧接着,邬流川只感觉头顶一阵骚乱,一小群黑影从他的上方呼啸而过,卷起的阴风差点将其手里的火把熄灭。
蹲在地上良久,确定身边再无动静之后,邬流川终是寒毛倒竖地站了起来,望着洞口那一抹白光,心里忽然略过了一丝怯意。
不过这种畏惧心理刚出现,就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或许是为了平衡自己内心的恐惧,邬流川竟是打开嗓子冲着山洞深处狂吼了一声。
层层叠叠的回声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除此之外,再无一丝动静。
吼完一声,邬流川似乎稍稍轻松了一些,再次迈开脚步朝里面大步走去。
摇曳的火光映照在斑驳的岩壁上,正在快步前进了邬流川陡然停下了脚步,目光定在看向右侧的岩壁再也挪移不开。
那是一面密密麻麻的字,字迹歪歪斜斜,有的地方甚至几个字交错在一起,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刻上去的一样。
邬流川由于他师父的原因,因此也受到了一些文字教育,尽管有的字迹不是很清楚,但他也能才猜出个大概。
顺着字迹一路向前,不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了山洞的尽头。
没有发现通往地面的出口,邬流川心里顿时升腾起一抹失落,愤怒中一脚揣向岩壁,却感觉自己踢到了一个别样的物体,耳边传出了一阵哗啦声。
邬流川将火光已经不是很大的火把移向自己脚下,下一刻,立马啊的一声惊恐地退了出来数步,只见他踢到的动东西不是别物,正是一副坐靠在岩壁上的骷髅。
呼――呼――
邬流川极力平复了一下自己几乎快跳出嗓子的心脏,在原地深呼吸了足足一分钟后,这才再次走上前去。
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副骨架,很快他就辨认出了这是一个女性的骨架,尽管男女的骨架都差不太多,但还是在有些部位有一些差异。
“看来这岩壁上的字就是她生前留下的!”
没有发现危险的邬流川彻底冷静了下来,将火把移向这副骨架的周围仔细搜索起来,很快他便有了一个意外之喜,在这副骨架的右手便安静地躺在一把落满了灰尘的女式长刀,大约一米多一点,刀身很窄,刀鞘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之后,邬流川捡起长刀,将目光再次落到了刻满字的岩壁上。
几分钟后,邬流川大概明白了这个女人的经历,原来她也是从暗河中飘下来的,他好像还有一个丈夫,但是应该是被冲到了瀑布下面的暗河中了,岩壁上的凹槽就是她用铁稿挖出来的。本来她是打算探索一下上面的山洞,谁知道在搭好木桩上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插入木桩的凹槽发生了剥离,铁镐也在慌乱中掉下了暗河中,然后她就被困到了这个山洞,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墙上的字是她绝望之际写下的绝命书,根据墙上的信息来看,她似乎是准备从这里跳下瀑布博一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她还是死在了这里。
邬流川没有移动这女人的尸骸,向这个落难者恭敬地鞠了一躬后,他再度下到地面。
走到山洞对面的尽头处,邬流川仔细地打量着山洞上面任何可以让他利用的东西。
山洞处离深谷顶上还有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不一会儿,邬流川便发现了一条值得一试的逃生路线。
在山洞斜上方大约六七米的位置生长着一棵小树,若是他经由这棵小树作为踏板,或许有机会攀上深谷顶。
但现在的问题是,那棵长在峭壁上的小树能否承受得住他的体重,他只有一次机会,成功,就有活命的机会,失败,就肯定会摔成一堆烂泥。
没有立马去尝试这条不成功便成仁的险路,邬流川再次思考起还存不存在其他更加安全的办法。
足足两个小时之后,邬流川终是放弃了其他的想法,从河岸边找到了一块相对圆滑的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他的第二步计划是站在小树上用藤蔓绕过深谷顶上的一棵大树,但是他不确定上面的地势怎么样,因此他必须要让绑有重物的一端足够光滑,最好是能够自己滑下来。
将这块大石头再次打磨一番后,邬流川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割下了一大块,紧紧包裹住大石头,然后又绑在了藤蔓的末端上。
将果树上所有能够摘下来的红果子用裤腿装了满满一包挂在腰间后,邬流川拿上长刀和藤蔓小心地爬上了山洞口。
昂头瞥了眼斜上方的小树,邬流川径直扔出带有大石头的藤蔓,有了之前使用三爪铁钩的经验,只一次他便顺利将藤蔓挂上了小树,让藤蔓中间卡在了小树的根部,而后在大石头荡回来的一瞬间,将另一端也抓在了手上。
深呼了一口气,邬流川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向下狂拽一通,结果那小树竟然纹丝不动。
邬流川心里大喜,但还是不敢太肆意妄为,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将身子贴在了岩壁上,在岩壁和身体的摩擦下,缓缓荡到了小树的正底下。
邬流川下意识地往下一望,立马感觉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敢犹豫,连忙手脚齐动,飞快地攀到了小树的树干上。正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却陡然惊觉这原本坚实的小树出现了一丝轻微的晃动。
“不会吧!上来之前你跟我装坚固,现在上来了,你跟我说不行?”
咒骂一声,邬流川手里却是不敢稍作停留,迅速收回藤蔓,凭着感觉用力往上一抛。
半饷没有藤蔓落下来,邬流川暗呼用力过猛,随即立马轻轻扯动着藤蔓,想让大石头滚落下来。
一番动作之后,大石头确实是滚落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勾到大树,险些砸到邬流川脑袋的同时,巨大的下冲力还让小树发生了更大程度的下斜。
“完了,完了!”
邬流川目龇欲裂,双瞳充血,心里不断念叨着,祈祷着,但是小树就跟没听见一样,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离着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