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跑出去的人,海博格等人微微动容,惊讶的同时又升起了一丝羞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邬流川捡回来的蒂娜。
“等等我!”
邬流川正在没命向前跑,身后猛地传出了一道呼喊声,扭头一看,却发现来人竟是蒂娜,以为她是想劝自己回去,顿时板起了脸,喝问道:“你来干嘛?”
“我哥哥说过,不要欠别人人情!”
蒂娜一头淡蓝色的头发已经被淋得贴在了脸上,双眼也被雨水模糊,不停地用手擦拭着,但脸上却是一片倔强的神色,直接牵起狐狸皮的一角,帮忙遮住了火把。
邬流川眼中现出一抹异色,却是没有拒绝,他一个人的确很难保证在找到他要的东西之前,火把不被浇灭。
嗷――
就在两人打算再度动身的时候,后面骤然响起了一道轻微的兽嚎,蒂娜当即面如死灰,牵着狐狸皮的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小黑!”
随着邬流川的一声轻喝,一头全身被浇透双眼散发着幽幽绿芒的黑狼出现在两人面前,正是闻讯跟来的小黑。
“放心吧!它不会伤害你的!”
听到邬流川的话,又转头看了看正在摇尾巴一脸顺从的小黑,蒂娜立马镇定下来,跟着邬流川的脚步向前小跑而去。
营地百米以内的地方,邬流川之前都有留意过,没有他现在需要的东西,因而向前跑出一大段距离后,他俩这才停下了脚步,四处搜索起来,而小黑则是坚定地跟在后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火把的火光很弱,加之林间的风很大,邬流川能见的范围也就是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必须要将火把靠得很近,才能看见面前的东西。
雨点又大了不少,被风夹卷着打在两人的脸上,有些疼。
嘶――
正聚精会神帮邬流川遮挡火把的蒂娜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
邬流川心里一滞,心里陡然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不会是被蛇咬了吧?
蒂娜疼得眼睛都闭上了,再睁开时整个眼睛都有些泛红,但雨水太大,和泪水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眼泪。
“被刺扎了一下,没事,走吧!”
邬流川心里稍稍放松了些,若真是被蛇咬了,那就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然而,足足半个小时过去,邬流川始终不曾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反倒是这两根火把,似乎已经快到了极限,随时都有可能在风中熄灭。
呼――
一阵疾风刮过,邬流川最后一丝希望瞬间破灭,摇摇欲坠的火花突兀地熄灭,只留下两片红色的火星在狂风的吹拂下,时亮时暗。
邬流川不断用嘴吹着那两片火星,希望能够让它再度燃烧起来,但尝试了几分钟,那火星非但没有生出火花,反而越发黯淡下来。
轰隆隆――
伴随着一道烈日般炽亮的闪电划破夜空,又是一道惊天裂地的雷声响彻天地。
邬流川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脑子一片空白,不停地踹着粗气,片刻后,突然不甘地怒吼一声,一把将手里的火把狂掷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我一定会找到的!”
疯了一般狂奔出去,邬流川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和绝望爬上心头,他不知道邬流雪能不能以现在的状态坚持到天亮。
砰――
狂奔之下的邬流川猛然撞上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闷哼一声,一个站立不稳,翻倒在地。
而他倒下的方向似乎是一个斜坡,在巨大的反冲力下,邬流川宛若一个皮球般滚落了下去。
“邬流川!”
蒂娜听到邬流川的惨叫声,知道对方肯定出了事,连忙双手朝前,摸索过去。
然而,刚走出几步,跌落到斜坡底下的邬流川忽然发出了一阵狂笑。
“哈哈――找到了,找到了,蒂娜,我找到乌刺根了,我找到乌刺根了!”
乌刺根并不是一种草药,而是一种低矮灌木乌刺的根。乌刺因茎干上长满了尖锐的黑刺而得名,叶片有特殊的辛辣味,可以用来治疗涨气,而根系则是治疗食物中毒的良药。
邬流川发现的这丛乌刺就生长在斜坡上,也是它拦住了邬流川的身体。
邬流川对这种灌木很熟悉,所以上身被尖刺扎到的瞬间,立马联想到了乌刺,扯下一片叶子一尝,当即便确定这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东西。
双手疯狂地刨开松软的泥土,匕首用力一割,一小把一寸多长的乌刺根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拿到梦寐以求的东西,邬流川一刻都没有停留,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斜坡,一手拉着小黑的尾巴,一手让蒂娜牵着,快速向营地走去。
天色太昏暗了,而他们之前又只顾着寻找乌刺,根本分不清哪里才是营地的方向,只能依靠小黑将他们带回去。
似乎感受到了邬流川心里的焦急,领路的小黑走得很快,二人一狼只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了营地。
邬流川大喜,松开小黑和蒂娜,飞奔到了木棚中。
邬流雪依旧清醒着,但貌似也快到了极限,整个人在木床上蜷缩成一团,浑身不停地抽搐着,俏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
“丫头,坚持一下,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来,把这个嚼着吃了!”
颤抖着将邬流雪扶起来,邬流川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哽咽着将早已被大雨冲刷干净的乌刺根喂到了她的嘴里。
啊――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稍迟一步回来的蒂娜竟然一步直接跨到了陷阱边缘,刹那间,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栽落下去。
她还不知道营地周围设置有陷阱!
之前之所以没有猜中陷阱,是因为她下意识跟着邬流川走的路出去的,但她心里完全没有陷阱这个意识,结果无心之下,一步踏空。
邬流川听到这声尖叫的时候顿时意识到了怎么回事,但此时他就是有十条腿也赶不及救下蒂娜。
蒂娜的身子已经斜倒过去,在这种惯性地作用下,靠她自己根本难以自救,她底下就是数十根锋利的木棍,栽落下去,绝对有死无生。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忽地出现在蒂娜身边,瞬间咬住她扬起的右手,生生将其拖了回来。
啊――
巨大的咬合力之下,小黑锋利的牙齿全部嵌入了蒂娜的手臂,鲜血顺着小黑的齿缝簌簌地流了下来,而蒂娜亦是惨叫一声,在小黑松口之下,捂着自己的手臂疼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邬流川一阵惊惶,但好歹蒂娜的命算是保住了,大步跑出去将她抱回来,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
一掀开湿透的衣袖,两排深可见骨的咬痕立马映入了邬流川的视野中,粘稠的血液不要钱似地咕咕往外冒。
“压住!我帮你拿药!”将蒂娜的左手紧紧压在她的伤口上,邬流川再度跑出木棚,冲进自己的小药圃随意拔起了几株药草,回到木棚后捡出其中一株放到自己嘴里咀嚼一番后,敷在了她的伤口处,“放心,这种草药的止血效果很好,很快就没事了!”
“那底下是什么?”
蒂娜一点也不像邬流川所熟知的那些贵族子女,上药的全程只是偶尔发出几声闷哼,仿佛仅仅是轻微的擦伤一般,不由得让他对这个神秘的少女高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