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急着救人,邬流川除了疲惫之外,再没有一丝的其他的感觉,但现在悠闲地坐在火堆边,心里的感受立马不一样了。
一阵莫名的悸动在邬流川心里涌起,他竟是有些不舍得松开这双宛若无骨的小手。
啪!
一只小手瞬间打在邬流川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下,邬流川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正欲发火,却发现邬流雪正扬着手怒瞪着自己。
“什么嘛!我只是怕她吃下半生的肉拉肚子而已!”轻轻瞥了瞥嘴巴,邬流川嘴硬道。
邬流雪冷哼一声,而后将插在地上烤肉拿到了自己手上,对白人少女轻声解释道:“漂亮姐姐,这个还没熟,不能吃!”
白人少女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偷偷瞄了一眼赤裸着上身的邬流川,美目间流转出淡淡的畏惧。
邬流川满头黑线,这个第一印象,貌似有点差!
“漂亮姐姐,你别管他,这家伙除了没医德外,也不算太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邬流雪似乎不想白人少女再受到惊吓,连忙跑到了两者之间,笑着安慰道。
“蒂娜,蒂娜?卡特!”白人少女吧唧了一下有些发白的嘴唇,目光死死地盯着烤得流油的猿肉,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你还有其他家人或者同伴吗?”
邬流雪的问题刚一出口,蒂娜的眼神顷刻间黯淡下来,邬流雪马上明白过来,歉意道:“蒂娜姐姐,对不起!”
蒂娜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而后忽然坚定起来,认真道:“不,我哥哥很厉害,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你们有一个小队?”听到蒂娜的话,邬流川似乎明白了什么,凝声问道。
蒂娜轻轻点了点头:“我们一共有22人,本来是准备在小溪边搭建营地的,但是晚上的时候遇到了好多野兽,我们有没有火堆和武器,大家都走散了!”
“你就是那时候被毒蛇咬伤的?”
“嗯,我本来想回到小溪边等大家,但是头晕得厉害,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谢谢你们救了我!”
“是我哥哥把你捡回来的,他是一名医师,你的蛇毒也是他帮你治的。”
蒂娜诧异地看了一眼邬流川,惊疑道:“你就是穆医师的徒弟?”
邬流川眼底闪过一抹骇然,他真正的身份从来没向6区的人提过。
“你是内城的人?”
蒂娜的双手细软光滑,一点也不像长期从事繁重劳动的人,更何况,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说自己是邬流川,而说自己是穆医师的徒弟,很显然,她对自己并不是很了解,相反,可能更熟知他的师父――穆天华。
蒂娜点了点头,看向邬流川的目光稍稍缓和了一些,她已经从她同伴口里得知了邬流川的不少信息。
“果然!”物流川心里讶异不已,却是没有追问她被流放的原因,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作为谈资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就算知道了也一丁儿用处也没有。
“放心吧!如果你哥哥真那么厉害,肯定可以活下来的,明天我带你去找他们!”从基本快烤熟的猿肉上撕下一小块丢进嘴里,邬流川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不错,稍微差点火候!”
说罢,一把拿过披在蒂娜身上的狐狸皮裹在自己身上,靠在海博格的身边睡了下去。
“别理这个混蛋医师!”见到邬流川如此不怜香惜玉,邬流雪一个愤怒的眼神甩过去,而后赶忙往火堆里加了些干柴。
自从有了小黑这个天生的哨兵,邬流川他们就没有再守过夜,他的睡眠很轻,就算出了异常,小黑一叫他也能立马醒过来。因而都是睡前加上几根不是很干的大柴,一般来说,到了第二天清晨,火堆也不会熄灭。
然而尽管有火堆,邬流川这个夜晚依旧过得不怎么舒适,他的狐狸皮衣没有袖子,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到了下半夜简直冻得跟冰块一样。而他又懒得起床烤火,迷迷糊糊间往邬流雪那边靠了靠,扯了一点猿皮盖在身上。
邬流雪身上很暖和,热量挥散到邬流川身上,竟让他鬼使神差地将手搭了上去。
邬流川和邬流雪是孤儿,直到十岁的时候都一直挤在一间小破屋内,那时候根本就没有被子一说,每到冬天的时候,都是邬流川抱着邬流雪给他取暖。
邬流雪也一直很依赖邬流川,每次生病的时候,都必须邬流川搂着才能入睡。即便是现在长大了,邬流雪也会偶尔在生病的时候,耍耍小性子,偷偷钻到邬流川的房间,趴在他怀里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邬流川突然感到怀里的邬流雪轻轻颤抖起来,还以为自己妹妹生病的他,一时间,猛地惊醒过来。
正欲将手伸到她的额头上看是不是发烧了,邬流川脸上的担忧却骤然凝固下来,一双眸子瞪得老大。他怀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邬流雪变成了蒂娜,此刻正如同一个惊弓之鸟一般,惊怖地望着他。
邬流川面色大骇,却没有出声道歉,而是飞快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他妹妹邬流雪此刻并没有躺在床上,也没有坐在火堆旁。
外面依旧大雨如注,寒风呼啸,甚至于比他睡前更加肆无忌惮,若非有大树抵消了一部分风雨,他们这座木棚并不见得能够抵御得住这般肆虐。
一把扔下身上的狐狸皮衣,赤着脚的邬流川正打算出去寻找邬流雪,木棚旁边忽然走进了一道身影,正是浑身湿透了的邬流雪。
邬流雪似乎极为痛苦,两撇秀眉皱成了“川”字,身子佝偻着,一只手紧紧摁着下腹,面色铁青,时不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丫头!”
邬流川眼眶立马红了下来,赶紧拿起狐狸皮衣帮她擦拭身上的雨水。
“哥,我肚子好疼!”
邬流雪浑身颤抖着,若不是挨着她的身子,邬流川都没有发现。
“怎么回事?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邬流川神色紧张,一边将她扶到火堆边,一边伸手拼命往火堆里加树枝。
“没有,我就吃了一些烤猿肉!”
“猿肉,猿肉,”邬流川嘴上嘀咕几句,而后手忙脚乱地叫醒了海博格,喝问道,“海博格,你拿回的猿肉到底有没有问题?”
“之前还没有人猎杀过暴猿,但是有人猎杀过猴子,我是按照猴子的取肉标准割下的猿肉!”见邬流川如此着急,海博格也有些慌了,赶忙道出了实情。
“你觉得那有可比性吗?啊?”听到海博格的说法,邬流川心里大急,若不是看在现在不是时候,他真想抡起拳头上去揍对方一顿。
“邬医师,应该不是猿肉的问题吧!我们大家都吃了,会不会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安娜见邬流川有些发怒,立马出声提醒道。
“你他妈懂个屁!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你吃了没事不代表别人就没事,这分明就是食物中毒的现象!”
“你……”
“丫头,你忍耐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邬流川知道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轻轻安抚一下呻吟不断的邬流雪,旋即拿起两根燃得正旺的粗柴和狐狸皮,冒着连线般的大雨冲了出去。
拿狐狸皮倒不是为了他自己避雨,而是为了遮挡火把,以这雨的猛烈程度,火把在外面超过两秒,绝对连火星都留不下。
“哥――”邬流雪见邬流川这种天气跑出去,感动之余却是万分的不愿,而正当她打算叫住对方时,木棚中又是一道身影窜了进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