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匕首握紧,邬流川压低身子眉头紧锁地走了过去,心里随时做好了遇见变异动物拔腿就跑的准备。
他没有直接趟过小溪,而是沿着自己这边向前走了几米,随着不断的靠近,那个人的身体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了邬流川的视野中。
“还好,看起来应该是被什么蛇类咬伤了!”
看到灌木丛后面之人的全貌后,邬流川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那人目之所及的地方除了手臂上有一道蛇类的咬痕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伤口的痕迹。
轻轻吁了口气,邬流川赶紧跑了过去。这是一个漂亮的白人少女,五官清秀,冰肌玉肤,尤其是那对纤长的睫毛,此刻正微微颤动着,煞是好看。
邬流川瞄了眼少女手臂上被一片乌黑环绕的咬痕,眉毛顿时拧作一团,这人应该被毒蛇咬了有一段时间了,救活的几率不大。
“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邬流川沉吟一声,在附近找了一根韧性很好的细藤,紧紧绑在了少女的手臂根部,虽然毒液已经有部分跟着血液扩散到了她的全身,但这样做还是可以起到些许的缓解作用。
绑好手臂后,邬流川将少女抱到了溪边,而后自己跳了下去,一边帮她吸出毒液,一边用溪水给自己漱口。
一般来说,被毒蛇咬伤之后,是不能用嘴去吸毒的,这样很容易引起吸毒者中毒,邬流川对此自然是知晓的,但是现在事态从急,而且有溪水漱口,也能减少这种情况的出现。
吸出大量的黑血之后,邬流川赶紧又将绑住少女胳膊的细藤松了松,现在本来蛇毒就在破坏她的机体,长时间的紧扎,他担心会让少女的这只胳膊坏死。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邬流川当即将少女背了起来,治疗蛇毒的药草在野外不少,之前他就曾找到过,只不过他下意识地将变异动物抓伤作为首要问题,因此见到治疗蛇毒的草药都不曾在意。
不多时,邬流川就在附近的密林中寻到了一小片开着红花的蓍草,不过这种草药的花除了好看以外屁用没有,真正具有治疗蛇毒作用的是它叶片中的绿色汁液。
一把扯下几株蓍草塞进嘴里,咀嚼一番后,用力地握在手心,顷刻间,几滴绿色的汁液便顺着他手心的那条细缝淌进了少女的嘴里。
这点汁液自是远远不够,加之邬流川现在又没有研钵,只得不断扯下蓍草的叶子往嘴里塞,足足十几分钟之后,他才停止了灌喂,将手里几乎被榨干的蓍草渣扔垃圾般扔在地上,随即又重新咀嚼了一些蓍草,敷在了少女的伤口上。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是死是活,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邬流川自己含着一嘴蓍草,含糊不清地说着,然后用匕首割了不少蓍草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背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女走向了小溪。
……
“丫头,过来搭把手!”邬流川背上背着少女,手里拿着两株冬凌草,气喘吁吁地冲着坐在火堆边烤火的邬流雪呼喊道。
邬流雪本不愿搭理邬流川,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哥哥背回了一个女人,心里一惊,赶紧迎了上去。
“她是谁?怎么晕倒了?”缓缓搀扶起少女,邬流雪疑惑道。
邬流川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嘴里大口踹着粗气,旋即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向邬流雪,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她是谁,捡回来的,被毒蛇咬了,早知道不救了,妈的,累死我了。”
邬流雪自动略去了邬流川的抱怨,白了他一眼,小心将少女扶到了木棚下的铺着猿皮的木床上。
其他几人见邬流川带回了一个少女,亦是纷纷聚拢过来,但似乎三人都不认识她。
“丫头,看着点她,诺,这是蓍草,每两个小时给她换一次药,顺便烤点猿肉,等我回来吃,我再去找点草药回来!”
将口袋里的蓍草交给邬流雪,邬流川把手里的冬凌草种到木棚后面的小药圃后,再度带着小黑出了门,只不过这次他不再一味寻找针对外伤的草药,而是只要是草药就往营地移植。
如此一直忙活到了日落西山,邬流川终于满意地躺在了木床上,今天他的运气颇为不错,小药圃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种类的草药,镇痛,止血,消炎等等,一应俱全。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遗憾的是,找了一天,他也没有找到具有麻醉效果的草药。不过问题不大,他现在最富有的就是时间,他相信经过他的努力,终有一日,他的小药圃会更加完善起来。
春天是个阴晴不定的季节,白天还阳光明媚,夜晚却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从透过林间的缝隙打落下来,树叶和棚顶啪啪直响,狂风一阵紧似一阵,裹挟着夜间特有的寒气顺着众人的衣缝往里面钻。
邬流川没有睡下,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他的小药圃,刚移栽下去的草药很脆弱,他担心这一晚的狂风骤雨会毁了他一天的劳动成果。
咳咳――
大雨滂沱的深夜,一直没有苏醒迹象的少女猛地发出一连串轻咳,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似乎身上的猿皮不足以给她提供温暖。
“哥,你说她会不会感冒啊!”
坐在邬流川身边的邬流雪轻声发问道,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
“怎么?还知道跟我说话啊!”邬流川调侃一声,心里却是高兴地不行。
霎时间,又是一道划破天穹的巨大闪电,紧接着一道轰隆隆的雷声响彻整个大地。
邬流雪横了邬流川一眼,看向少女的目光愈发忧虑起来。
邬流川亦是回头看了看在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少女,眉头一皱,缓缓起身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而后脱下身上的狐狸毛皮裹着了她单薄的身子,交到邬流雪手里。
“那你扶着她在这里烤火吧!我要睡了!”
刚一脱下狐狸大衣,邬流川瞬间打了一个寒颤,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窜到木床上躺了下来。
暴猿的皮很宽大,足够三四个人当成被子,只不过男女有别,商议之后,三个男人发挥出绅士风度,让给了邬流雪和安娜。而鉴于邬流川与邬流雪的关系,因而有时候夜里冷了,邬流川也会沾沾光,躲进暖和的猿皮底下。
“哥,她好像醒了!”邬流川刚躺下还没一分钟,邬流雪突然扭过头来惊喜地说道。
闻言,邬流川心里一动,刚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过来一看,果然发现这个白人少女半睁了眼睛,只是意识好像还不是很清晰。
“喂!你叫什么?有没有营地?还有其他同伴吗?”抓住少女的肩膀轻轻摇动一番,邬流川盯着她精致的俏脸,问题仿若连珠炮般一个接着一个。
“你干嘛呀?人家才刚醒呢!”邬流雪粗暴地推开像审问犯人似的邬流川,柳眉一竖,看起来很是不悦。
邬流川讪讪一笑,却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从木棚顶上取下了一块熏制的猿肉,用木棍串起来插在了火堆旁。
不一会儿,烤肉的香味便弥漫在了木棚中,而那似醒非醒的少女显然是嗅到了这股味道,鼻翼翕动一下,微眯的眼睛里现出了一抹神采。
下一刻,那少女竟是猛地睁开了眼睛,嘴角一颤,迅速将手伸向了还是半生的猿肉。
“喂喂喂!还没熟!”
邬流川大骇,这白人少女本来就很虚弱,若是再吃下半生不熟的猿肉,鬼才晓得会出什么事,急忙轻喝一声,抓住了她的手。
凉,软,滑。
这就是邬流川的第一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