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夜间的时候,丽薇儿再度来到了邬流川这里,手里抱着丽溪儿送给邬流川的毛皮大衣。
“师父,这件大衣我已经洗好了,上面破地地方也缝好了,就是针法不太好,你别介意!”
双手接过丽薇儿手里的毛皮大衣,邬流川不禁百感交集,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哦,对了,师父你等我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丽薇儿脚下一动,像只脱兔般窜出了门外。
不一会儿功夫,丽薇儿再度跑了回来,一对墨澈的小眼睛里满是忐忑,将一个用动物皮毛包裹得工工整整的东西交到了邬流川的手上:“喏,这是我这几天自己抽空帮你改的一件贴身衣服,你身上这件是黄大哥的,你穿着不合适!”
邬流川尴尬一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确实大出了几个码的宽松衣服,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
轻轻拽下上衣,肌肉微微隆起,线条轮廓清晰的上身顿时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旁看去,这些新旧不一的疤痕非但没让人感到不适,反而让他增添了一种阳刚的视感。
接过上衣穿在身上,邬流川顿觉舒适了许多,这衣服的面料比黄轩的衣服柔软许多,穿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不仅如此,上面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比起黄轩衣服上的汗水味道要怡人得多。
“看不出来啊!我家这小徒弟不但学医有天赋,做裁缝也有一手啊!”真心感觉衣服不错,邬流川忍不住夸赞道。
闻言,丽薇儿脸上的不安立马消散于无形,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喜道:“师父,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找小雪姐姐吗?自从我醒来以后就身体素质变强了好多,要是我们一起,肯定可以找到小雪姐姐的!”
邬流川眼底陡然升起一道古怪的神色,询问道:“薇儿,你怎么突然想跟我一起离开了,这里可是你待了这么年的地方,你舍得离开吗?”
“但是我们不是还要回来的吗?等找到了小雪姐姐,我们就一起回来啊!”
“那倘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呢?你可以跟着我一个月,两个月,你能跟着在外面流浪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吗?傻丫头,师父知道你想帮忙,但这件事我心里也没底,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若是那一天你们在其他地方遇见了她,可以顺着村子的南边去找我,那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邬流川微微摇头,婉拒道。
“那师父你是不是一天找不到小雪姐姐,就一天不会回来?”丽薇儿眼中神色流转不定,那模样,似乎是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邬流川郑重地点了点头,忽而眉峰一挑,上下打量了一下丽薇儿“薇儿,我怎么感觉你有一点奇怪?”
丽薇儿神情一黯,没有说话,径自低下头将手里的裤子递给邬流川,而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邬流川好像看到了对方转头的一瞬间,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丽薇儿刚刚出去,邬流川还没时间换上裤子,亚德莱忽又从门外走了进来,貌似是看到了出去的丽薇儿,转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薇儿她……你小子不是欺负她了吧?”一进门,亚德莱不悦的话就印证了邬流川没有看错。
邬流川苦笑,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说吧!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知道了亚德莱与丽溪儿之间的关系,邬流川亦早已对其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丝芥蒂。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有关于薇儿的!”亚德莱没有在刚刚看到的一幕上纠结,直接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哦?”邬流川顿时来了兴趣,在他心里,早已将丽薇儿视为了亲人,当即道,“说来听听!”
“我想让薇儿竞选下一任族长!”
“什么?让她竞选族长?”邬流川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高声重复道,却见对方郑重地点了点头,顿时语塞,疑惑道,“为什么?她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你不愿意也完全轮不到她啊!”
“我们可以暂时先帮她管理,等她有了能力,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亚德莱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一字一句道。
“我们?你说的我们,是谁?”邬流川眉头一挑,似是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出声追问道。
亚德莱眼皮一抬,凝声道:“我和我父亲!”
邬流川一脸黑线,本来他还以为只是亚德莱的提议,但若是这父子俩一同商议的,那分明就是都已经放弃了对族长的竞选。
“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各种念头同时涌向心头,扶植傀儡这个词最先脱颖而出,但仔细一想又不可能,这父子明明可以自己上位,没有必要弄出丽薇儿这个麻烦出来。
“族长的位子本来就应该是丽爷爷的,我现在只是物归原主,况且村子的复兴需要年轻人的朝气,我父亲的思想太过于固化,时不时出面提醒一下尚可,而我现在又是这样一副状态,要想真正复兴村子还得依靠她们这一辈!”
看着亚德莱眼神真诚,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态,邬流川稍稍放下心,沉默片刻,忽又抬眼望了过去,道:“不对啊!这事你们父子俩自己拿主意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要过来跟我商量?”
邬流川虽然跟他们一起经历了这次村子的危机,但他自认为还没有达到让亚德莱如此重视的地位,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梅斯塔。
亚德莱轻叹一声,回道:“唉――也不知道这丫头跟你说了没有,就在我跟父亲商量完刚刚说的这件事的时候,她突然跑来跟我说要和你一起离开村子,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谈谈,让你拒绝她。流川,你别怪大叔,这是村子里的大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你!至于找你妹妹的事,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以后所有人外出时,都会全力帮你寻找!”
邬流川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丽薇儿那么不高兴,苦笑着摇摇头,回道:“亚德莱大叔,你放心,刚才我已经跟她说了!此番一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我不会带她去冒险的!”
说着,一双锐利的眸子迎上亚德莱的独眼,邬流川再度开口道:“对了,大叔,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溪儿的生父,那薇儿呢?你跟她……”
邬流川倒不是有心八卦,只是担心丽薇儿的安全,尽管他不认为亚德莱会对她不利,但若是有那么一层关系在,他会走得更加安心。
亚德莱先是神情一滞,似乎没有想到邬流川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后眼中突然现出了一丝追忆之色,徐徐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第三者,而溪儿的母亲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邬流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没有将他们想得那么不堪,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威洛比丽溪儿看上去要大出几岁,这就说明在他跟对方孕育溪儿的时候,他是有家室的,而丽溪儿的母亲又是莫老儿子的妻子,这关系说下来确实让人忍不住产生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