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流川面色微愣,在这之前他用刀一直都使的是飞鹄,飞云索只有在遭遇变异动物需要脱身时才会用到,却不曾想它竟这般锋利。
扭头看了一下三镰钩的钩刃,邬流川愈发震惊起来,若是寻常刀刃,经过刚才那一番碰撞,就算刀刃不卷,也势必会留下齿痕。但三镰钩不知使用的是何种材质锻造,钩刃处非但没有一丝磨损,反倒愈发光洁起来,在阳光的照拂下,幽光逼人。
好奇地拿起三镰钩,邬流川轻轻在岩壁上砍了一下,但貌似是力道小了点,除了手掌有些震痛外,没有嵌入岩壁分毫。
又加重了几分力,岩壁依旧没有损伤,但钩刃也没有丝毫变形。
心中暗暗窃喜,邬流川索性史上全部的力气,对准岩壁狠狠一凿。
卡――
只听一道沉闷的响声传入耳中,那三道钩刃的尖端竟是生生砍进了岩壁当中,虽然只有区区一公分深,但还是让邬流川忍不住狂喜起来。
用力拔出钩刃,只见其刃身上没有丝毫折损,就连一丝划痕都不曾见到。
下意识地笑出了声,邬流川原本还打算让蒂娜她们给自己扔石头下来凿岩壁,却没想到真正的神兵利器一直就握在自己手里。
心下一动,邬流川当即左右摇摆起来,感觉自己已经荡到了左侧的极限位置后,立马用三镰钩抓牢了岩壁。
像只壁虎一般贴在岩壁上,邬流川右手连连挥动,不一会儿时间就在岩壁上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
“邬大哥,……”
“……”
正忙得不亦乐乎间,头顶忽地传来了一阵呼喊声,但由于水流声和凿砍声的干扰,邬流川却只隐约听到了自己名字。
刚刚停下手里的动作,准备静下来听时,身后陡然响起了一道破空声,紧接着,一支箭矢瞬间洞穿了他的大腿。
啊的哀嚎一声,邬流川吃疼之下手下的抓力当即松了下来,整个人贴着岩壁一路斜滑而下。
不过好在铁链缠着他的一只手臂,加之反应及时抓住了铁链,在滑到最下端的时候堪堪稳住了身形。
右肩和后背火辣辣的痛,他几乎看都不用看就知晓自己那两处位置一定擦得不成样子了。
正惊惶间,又是一支利箭凭空出现,但好在邬流川还在晃动中,擦着他的头皮落到岩壁上。
堪堪稳住身形,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岩壁那边的地面上正站着一个手持弓箭的男子,在他扭头的刹那又是一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举弓瞄向他。
惊惶之余,邬流川也不顾不得再管凿洞的事,当即扳下飞云索,整个身子摩擦着岩壁飞了上去。
铛――
箭矢飞射而出,正中邬流川刚刚停留的位置,若是方寸他再慢上一步,这支利箭很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瞬间拉回到洞口的位置,邬流川的膝盖和手肘登时血肉模糊,在岩壁上留下一大片血渍。
那人还在那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两女不敢怠慢,赶紧搭手将精疲力竭惨叫不断的邬流川拉了回来。
“邬大哥,你的手……”
看着邬流川的惨样,蒂娜眼中的泪水唰的一声就落了下来,说完这一句,眸间陡然闪过一道寒光,刚刚还惊慌无措的脸颊骤然阴沉下来,单手拍向身后的一根粗木。
咔擦――
成人大腿粗细的横木当即自中间断为两截,两手各提一截,用力掷向了那人所在的位置。
这粗木的重量至少在几十斤左右,加上又浸了水,更是沉重无比,可在她手里就跟两块小石子没什么分别,只听砰砰两声,两截断木全部落到了那人站立的位置。
只可惜两者之间的距离过远,在断木飞射出去的时候,那人就有意识地滚向了一边,堪堪避过这恐怖的两截断木,消失不见。
“蒂娜――”担忧地看向又犯了病的蒂娜,卓尔沁心底有些发憷,现在的处境已经够糟了,若是蒂娜再变成之前那般状态,她们的处境将变得更加危险。
似是听到了卓尔沁的声音,蒂娜冰冷嗜血的眼神骤然扫了过来,但仅仅是瞥了一眼便移到了邬流川的身上,单手一提,立马顺着水道快步跑向岩道入口。
卓尔沁心中一阵颤栗,赶紧取下飞云索,将身子贴在了岩壁之上――蒂娜方才过去时,似乎是嫌那些粗木碍事,竟是砍瓜切菜一般将其全部锤成两截。
躲过顺流而下的大量断木,卓尔沁拿起飞云索小心翼翼地扶着岩壁回到了岩道中,却见蒂娜正浑身颤抖地望向奄奄一息的邬流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针……把之前那根石针找过来!快!”虚弱依靠在岩壁上,邬流川目光如血,低声催促道。
卓尔沁哪敢迟疑,连忙到刚刚邬流川帮蒂娜放血的位置寻找起来,好不容易找到那根染血的石针,正当她准备上前帮后者放血时,对方的眸间却是陡然闪过一丝敌意,闪电般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举到了对面的岩壁上。
“蒂娜!”邬流川大急,撑着颤栗不断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来到了蒂娜身后,怒吼着拉住了她的手臂。
兴许是还没有安全丧失理智,邬流川一声咆哮后,蒂娜凝结成爪的右手缓缓松了下来,卓尔沁亦如蒙大赦般滑落下来,捂着自己差点被捏碎的喉咙大声咳嗽起来。
刚刚被蒂娜掐住脖子的那一瞬间,她真有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若是邬流川没有出手干预,恐怕对方真会要了她的性命。
伸手从卓尔沁手里接过石针,邬流川没时间再去灼烧消毒,缓步挪到蒂娜身前,一边将石针靠近对方的脖子,一边用尽可能和缓的语气安抚道:“蒂娜,没事!你放轻松一点,我们是伙伴不是吗?没事的,没事的……”
见蒂娜目光阴寒却没有什么异动,邬流川眼疾手快地将手里的石针刺向了她的颈动脉,霎时间,又是一道血线喷射而出。
大气不敢出地凝视着蒂娜,邬流川原本还担心她会不会因为疼痛攻击自己,却见对方似乎很享受放血的过程,眼中的暴戾之色亦缓缓收敛了许多。
大约持续了半分钟的样子,蒂娜终是渐渐恢复了清明,低头看了看脖子间还在肆意流淌的鲜血,自己动手按压起来。
“邬大哥,我……”恢复正常后,蒂娜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立马滚落了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着,埋着脑袋不敢去看两人。
“好了,没事就好!等血止住了,去那边帮我弄一些水来,我清洗一下伤口!”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邬流川小心地坐回了地面。
现在的他感觉膝盖和手肘几乎都不能活动了,就好像有人用了一盆滚烫的热油浇在了上面,之后还拿着小刀在上面划了百八十来刀,表面的皮肤已经磨没了,他甚至可以看见众多的肉丝像刚刚甩干的毛衣一样凌乱地炸立着。
蒂娜连不迭点头,下一刻便将手从脖子间拿了下来,而奇怪的是,刚刚还鲜血直冒的针孔此刻已然长出了血痂。
邬流川心神一晃,忽然想到了小黑,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动脉破损有多难愈合,就好像你可以用泥土轻易截断一条缓流,却无法阻止奔腾而下的洪水一般,动脉的血压比其他血管高得多,就算是一个小伤口也必须极为小心。
“难不成她也是……”邬流川感觉自己离变异人的世界越发近了起来,能够瞬间止住动脉的失血,除了像小黑那样的变异生物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当然,或许有,但至少在他的世界观里还不曾有那个概念。
沉思间,蒂娜已经拎着沉甸甸不断淌水的衣服走了上来,她一共也就穿了两件衣物,里面那件看上去布料不错,不过却异常单薄,关键有的部位还被浸湿了,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