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到了邬流川眼底的震惊和不悦,蓝衣少女神色平静地合上手札,递给了他:这是我给你脱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这本小书里面记载的一些内容挺有见解的!
听着对方的话,邬流川不禁微微一愣,而后又想到了自己身上那些痂疤的脱落,顿时试探性地询问道:你是医师?不过不等对方回答,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对方所说的另一个细节上,垂眼看向自己的身上,而后眼角一颤,你脱我衣服干嘛?
你衣服臭烘烘的,而且不脱衣服怎么药浴啊?蓝衣少女平和地反问道。
邬流川一时语塞,不过他现在穿着的还是他自己的衣服,而且是干净的,顿时让他有些惊疑起来:我是不是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不是啊!
听到这回答,邬流川稍稍松了口气,他在裂谷呆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现在他妹妹她们肯定已经急疯了,他必须快些找到出口回去。
邬流川正这般想着,那蓝衣少女忽地再度莲口轻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昏迷了几天,从婆婆把你带回来,你已经睡了半年多了!
什么?邬流川陡然瞪圆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对方的话,激动之下忽地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你开玩笑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昏睡了半年!
也不怪邬流川失了理智,他跟自己妹妹刚刚才重逢,如今却又可能经受了半年的分别,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他不敢想象对方会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而且自己还没有帮丽薇儿一行人找到适合的居住地,就这么一睡半年,多少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再看蓝衣少女,自从被邬流川抓住手以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蔚蓝色的眸子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为是自己抓痛了对方,邬流川赶忙收回了手,歉疚道:对不起!但这对我很重要,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昏睡这么长的时间!
蓝衣少女依旧没有回答,沉默良久,水汪汪的蓝眸间忽地泛起一层水雾,随即飞快顺着木梯爬了上去。
邬流川有些莫名其妙,正想追上去继续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出去,一道冷漠的苍老声音突兀地在其身后响了起来。
小伙子,碰了我们蓝族未嫁女性的手,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闻言,邬流川猛地回过头去,视线中立马出现了一个中年妇人,同样身着蓝衣,没有蒙上白纱的脸上显得很漠然,不过看这风韵犹存的面孔,年轻时也必定是倾国倾城一类的人物。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这明显不过四十岁的女人,怎么会发出如同七八十岁老妪的声音。
您……刚才是您在说话吗?邬流川试探道。
你觉得这里还会有其他人跟你说话吗?中年妇人面色冷冽似冰,但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仿佛嗓子里卡了一块烧红了的煤炭似的
邬流川不敢造次,连忙恭敬行了一礼:“刚刚我从那位姑娘口中得知是一位……婆婆救的我,想必应该就是您吧!小子邬流川,谢过婆婆的救命之恩!”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中年妇人貌似并不在意邬流川的感谢,冷峻的声音再度压迫而去。
邬流川心中大骇,他刚刚完全是情绪激动所致,连忙出声解释:“婆婆,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若因此对那位姑娘的名誉产生什么影响,小子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和补偿。”
中年妇人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在邬流川身上仔细打量一番,幽幽道:“我们蓝族女子的手象征着纯洁,你摸了她的手,现在就只有三条路。第一,若是雨凡能够看上你,且你能通过众人的考验,你就可以留着这里,成为我们的蓝族的一员,这对你应该算是最好的结果!当然,一旦成为我蓝族的人,终生不得踏出树城一步!”
邬流川眉头一皱,轻声试探道:“那还有两条路呢?”
中年妇人双眼微眯,嘴角现出一抹冷笑,继续道:“第二条路,就是雨凡看不上你,那你就得乖乖成为她的奴仆三年,届时她若原谅你,你便东西离开,否则,你今生都会是她的奴仆。至于第三条路,想必你应该不会选择,那就是你哪只手碰了她就剁了你那只手来谢罪!”
邬流川心头一颤,难以置信的望着对方,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失竟然会招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那要是我都不选择会怎么样?”
那位蓝衣少女确实足以让世间的任何男子动心,但动心归动心,邬流川也纯粹只是报以欣赏的态度,绝不可能会娶她;而让他在这里呆三年,他更是不可能答应。
中年妇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底升起一丝不屑,随即一声不吭地绕过他缓步走上了树屋。
邬流川忐忑地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怎的涌起一阵不安,沉默半响后终是跟了上去。
刚一推开树屋的大门,邬流川便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只见那蓝雨凡正着手泡制着一壶花茶,那香味便是从那灰褐色的茶壶中散发出来的。
“我还以为你会逃走!”
伸手接过蓝雨凡端上来的一杯花茶,轻轻嘬了一口,中年妇人头也不抬地嗤笑道。
邬流川丝毫不以为意,微微拱手,恭敬道:“婆婆,救命之恩小子不敢相忘,但我还有很重要的亲人在等我,除了您所说的三条路,小子愿意奉上一切相还!还望婆婆应允!”
“哦?那你就不想听听我这孙女的态度吗?”中年妇人又饮了一口花茶,饶有兴趣地望着邬流川。
“婆婆说笑了!我与这位姑娘从未有过了解,不敢有所奢望,且我已经有了妻子,还望婆婆成全!”
“既然你有了妻子,那就只剩下两条路了……”
“婆婆,你不要为难他了!我看他意志力不错,身上也有不少变异动物留下的伤痕,应该有过搏杀的经历,不如就让他去天叔叔那里做一年的武徒吧!”
见到中年妇人的态度陡然冷了下来,蓝雨凡拿起茶壶帮其填满了花茶,随即轻轻望了邬流川一眼,提出了一个建议。
“他非我蓝族人,让他成为武徒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既然你看不上他,就让他帮你看守三年药园,以免坏了族规!”
“药园?”邬流川心中一动,当即出声道,“婆婆,雨凡姑娘,实不相瞒,小子也略懂一些医术,不如这样,你们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必定尽心竭力,只是这时间能否稍作宽松一些?”
“你懂医术?”
“略知一二!”
“哼!好,那我就考考你,你可知如何驱除兽毒之害?”
邬流川眉头一挑,蛇毒、虫毒这些他倒是知晓,可这兽毒他却是闻所未闻,当即询问道:“不知婆婆说的兽毒是何意?可是骨毒?”
“骨毒不过是最普通的一种兽毒,你若连兽毒是什么都不知晓,又何谈医术一说!”中年妇人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轻蔑,“雨凡,带他去药园!”
邬流川还欲解释,却见蓝雨凡对他眨了一下眼睛,当即闭上了嘴,跟着她走出了树屋。
“婆婆刚刚是故意苛责于你!她是我们蓝族的医道圣手,你懂不懂医术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知道邬流川心中有疑,一下木梯,蓝雨凡便轻声解释起来。
“医道圣手?”邬流川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但仅仅从这字面意思上他也能看出一些端倪,那中年妇人许是瞧不上他所谓的略知一二。
“不错!你应该还没有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吧!你可以看一下,你身上之前留下的疤痕婆婆已经帮你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