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贵嫔与苏寒月在这边密谋,而此时的苏尽欢却正在长明宫里,为绿檀之事绞尽了脑汁。
绿檀自从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状态便一直很不好。有时会清醒一会儿,有时又变得很焦躁不安,一直是云引在照顾她。
对此,苏尽欢恨不得把那个李公公从地下揪出来再鞭尸,也难解心头之恨。绿檀虽然跟她不是很久,但苏尽欢依旧是打心眼儿里心疼这个姑娘。
苏尽欢向太医院拿了许多的药,专门给绿檀补身子,有时候一得空她也会来找绿檀说些话,希望这个姑娘可以快点儿从挫折里走出来。
“别过来,别过来!”绿檀缩在床角,原本娇俏的小脸现在是惨白一片,两双眼睛满是恐惧,瞳孔微缩,嘴唇也有些干裂,她紧紧的抓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像是一个用浑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的刺猬。
绿毯把自己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她挥舞着双手,抵抗着所有人的靠近,还好,最近云引一直照顾着她,她还是认得云引的,不过除了云引之外,却是任何人也靠近不得。
“绿檀绿檀,该喝药了。”云引端着一碗汤药来到了床前,轻轻的吹了吹,她眉宇间尽是温柔与心疼,对绿檀柔声道,“快把药喝了,就可以赶快好起来了。”
“不喝药,不喝药!”绿潭挣扎着后退,神情激动,仿佛那碗药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用宝石玛瑙制成的卷帘一阵攒动,苏尽欢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打量了一下绿檀的神色,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无奈,苏尽欢叹了口气,把云引手中的汤药接了过来,“云引,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是。”云引应了声,对苏尽欢微微福了福身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绿檀。”苏尽欢把汤药放在了桌子上,并不着急喂她喝药,她缓缓走了过去,轻轻地坐在床边上,漆黑如墨的双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红唇轻启,“不要再装了,本宫知道你早就清醒了。”
一直缩在被子中的绿檀,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再次往被子里缩了缩,她怯怯地看着苏尽欢,神色充满了恐惧,就连声音也颤抖得不成样子,“别过来,别过来!”
苏尽欢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紧紧地锁着眉头,眼底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绿檀,总是逃避,这样不是办法的,御医已经和本宫说过了,用了这么多的药,按理说你早该恢复了,不会依旧像这样病情反复,除非这些都是你装出来的。”
“绿檀,本宫知道你受到的伤害很大,但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那么痛苦了么。”苏尽欢目光如炬,她逆着光,就那么坐在金色的阳光中,琥珀色的瞳孔映着金色的光辉,流光溢彩,灿若琉璃。她一把拉住绿檀的手,暗自支撑着她,“你所受到的伤害不过是因为你不够强大,只有你强大了,那些人才不敢再伤害你。你懂吗?绿檀。”
“娘娘……”绿檀再也忍不住,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眼眶滑落,她紧紧的咬着嘴唇,一下子扑进苏尽欢的怀里,放声大哭。
苏尽欢回抱住她,轻轻的拍了拍绿檀的肩膀,轻声安慰着她,“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绿檀紧紧地抱着苏尽欢撕心裂肺的哭了好一会儿,这才从苏尽欢的怀中抬起头来,“对不起,娘娘,是绿檀逾矩了。”
“无碍。”书记欢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汤药端了起来,用汤匙轻轻舀了一勺,递到绿檀的唇边,“来,先把药喝了。”
绿檀乖巧的喝完了药,眼眶依旧红红的,虽然有了苏尽欢的安慰,但她的心中依旧是横了一根刺,那些耻辱不堪的回忆,终究是成了她这辈子都抹不去的噩梦。
苏尽欢伸出手来,轻轻抹去绿檀眼角的泪水,对她说道,“绿檀,你记清楚了,要想不被人欺负,那就让自己变得强大。”
“娘娘。”绿檀忽然跪了下来,“求娘娘收留绿檀,做和云引姐姐一样的人,奴婢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你有这样的决心,本宫很高兴。”苏尽欢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想成为本宫的亲信,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要娘娘愿意收留绿檀,绿檀什么都愿意为娘娘做。”绿檀的脸上满是坚定,眼底闪烁着尖锐的锋芒与恨意,“奴婢一定要变得强大,让那些卑鄙无耻的人,再也不敢欺负奴婢。”
“很好,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苏尽欢绯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来,眼底闪烁着一抹精光,“想做本宫的人,只要遵守两条规则,第一,忠诚,第二,服从。”
绿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是,绿檀明白。”
苏尽欢,自是不可能就如此轻易地相信绿檀,以绿檀的心性和能力,还是需要再考验一下的,于是她吩咐绿檀,依旧回到之前的浣衣局,她要看看绿檀的表现。
绿檀之前的事情,宫中差不多人尽皆知,这件事惊动了苏尽欢和秦琅,端贵苹也因此被殃及了池鱼,虽然李公公已经被处置了,苏尽欢也派人封锁了关于绿檀的消息,但是依旧有些风声传了出来。
回到浣衣局,绿檀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经常可以看到那些丫头奴才们,在她的背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虽然她对于这种行为很厌恶,但是却浑然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浣衣局之前,苏尽欢与她谈了很多,对此,绿檀受益匪浅,她发誓自己一定要通过苏尽欢的考验,再也不要当一个人尽可欺的小宫女。
“绿檀,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呢!还不赶快干活儿。”一个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走了过来,把怀中抱着的一堆衣服,往绿檀的盆中一放,她高抬着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用命令的语气对绿檀说,“快点把这些衣服洗了,然后把这些衣服给各宫的娘娘们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