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檀撇了她一眼,根本没有理会那宫女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活。那宫女似乎觉得有点儿失了面子,猛然把绿檀的盆摔在了地上,盆中已经洗好的衣服顿时散落了一地,沾满了泥土,看样子又要重洗了。
“你做什么?”绿潭站了起来,眉峰紧蹙,脸色很不好看,她指着地上的衣服,冷冷的开口,“给我捡起来。”
“呵呵,绿檀,你说什么?”那宫女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忽然大笑了起来,眼底满是嘲讽与冷笑,“是我听错了吗?你居然叫我捡起来,绿檀,被男人上过一次,这胆子也变大了吗?”
龙在宽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绿毯紧抿着唇角,深色有些阴沉,她看着那名宫女,再次沉声道,“给我捡起来。”
那名宫女冷哼了一声,挑衅似的一脚踩在了那些衣服上,“本姑娘就不捡,你能怎样?一个破鞋而已,你居然还有脸在宫中待下去,我要是你,我早就羞愤而死了。”
“脸,我已经给过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绿檀眼神微冷,对着那名宫女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院子里回荡,那名宫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白皙的脸蛋儿上,印着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一个清脆的巴掌,让院子中正在忙活的所有人都愣住,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唯唯诺诺的绿檀吗?
“你……你居然敢打我?”那名宫女紧紧地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愤恨,猛地朝绿檀扑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绿檀抓住那名宫女的手腕,另一只手再次甩上了她的脸,所有人再次惊呆了,那名宫女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看着绿檀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惧,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再理会那名宫女,绿檀把地上的衣服重新拾了起来,继续洗衣服,她的心中畅快无比,原来这就是不被欺压的感觉,真好。
云引在暗中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绿他的表现她看在眼里,与之前的绿潭有着天壤之别,她不再耍小性子,不再唯唯诺诺,整个人成熟了不少。
把绿檀的近况汇报给了苏尽欢,云,云引的脸上挂着欣慰的微笑,“绿檀这个丫头,终于长大了。”
“嗯。”苏尽欢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再观察他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他调回来长明宫吧。”
“是,娘娘。”
云引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苏尽欢一个人,她的书案上,正平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上面画着长身玉立的男子,不同的神态,或皱眉,或轻笑,或悲伤,或愉悦,喜怒哀乐,全都是一个人。
“唉……”
苏尽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宛如青葱般的纤纤玉指,轻轻的摩挲着画中人的轮廓,眼底闪过一丝眷恋,苏悯啊苏悯,他们这辈子还会再见面么?
“皇上驾到——”
随着外面的一声通传,苏尽欢被吓了一跳,她赶紧把书案上的画收了起来,麻利的藏在了身后。
“爱妃,你在藏什么呢?”秦琅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苏尽欢的动作,立刻挑了挑眉,“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让朕也瞧瞧。”
“没什么,不是什么好东西。”苏尽欢把那些画又往身后藏了一下,神色有些慌张,她连忙摆了摆手,“陛下,您先坐,臣妾给您倒杯茶来。”
秦琅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在苏尽欢旁边坐下,他拉着她的手,“不必麻烦了,爱妃陪朕坐一会儿吧。”
苏尽欢没有再动作,而是乖巧的坐在了秦琅的旁边,他今日的神色很反常,浓密而修长的眉,一直紧紧的锁着,眉宇间笼罩着一股子阴郁,如同细雨之前的阴云密布。
她伸出手来替他抚平了眉心,轻声问道,“陛下,您的脸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爱妃。”秦琅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另一只手轻轻的揽着苏尽欢的肩膀,他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让苏尽欢靠在他的肩上,怀中的身体愈发显得单薄。
他微微皱了皱眉,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来,“瘦了。”
“什么?”苏尽欢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秦琅,她刚才不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现在居然有闲心关心她瘦了还是胖了。
秦琅抿唇轻笑,苏尽欢朝他翻了个白眼。
“陛下,臣妾听说陛下最近事务繁忙的很,后宫的姐妹们怨声载道,怎么今日陛下倒是得空来臣妾这里了?”
“爱妃说的这是哪里话,难道是怪朕近些日子冷落了爱妃吗?”秦琅凑近苏尽欢,那双如水墨般淡淡晕染的眉目如画,星眸如海, 眼底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苏尽欢撇了撇嘴,“怎会,陛下想多了。”
“好了,不逗你了。”秦琅收敛了情绪,对她淡淡说道,“爱妃,我们明日便出发去江南。”
“明日?”苏尽欢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不解,“陛下?怎么会这么急?”
“事发突然,朕再也耽搁不得了。”
秦琅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那双心眸中满是跳跃的火焰,看着苏尽欢求知的目光,秦琅娓娓道来,“朕想着江南水患刻不容缓,便事先派了一位水部侍郎,让他先行朕一步,可他到江南后不久,却突然服毒自杀,衙役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身上还携带着五万两的银票,不仅如此,书案上还放着他的遗书。”
“什么?竟有此等怪事?”苏尽欢微微皱眉,忍不住猜测道,“那水部侍郎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居然会畏罪自杀?”
“爱妃也相信水部侍郎是自杀的吗?”
秦琅脸色阴沉的可怕,“朕相信元琪的为人,他绝对不是那种人,他一生两袖清风,又怎会做出如此之事,朕你猜测定是有人嫁祸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