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瑟羞辱的不成个模样,楚瑟好不容易给丢在了冷宫。这冷宫,其实是废弃里的一个宫殿,之前的雕梁画栋,此刻早已腐朽了,陈旧的建筑看起来岌岌可危,天井里,是一大片的苍耳和蜀葵。
有一只小狐狸从蜀葵里探出来好奇的脑袋,盯着陌生的来人看,楚瑟给丢在了地上,那小狐狸却压根就不怕楚瑟。
“嘭”的一声,门关闭了,有人握着铜环,将楚瑟锁闭在了这里,楚瑟听到那声音,慌张起身,“放我出去,放本宫出去,你们……你们不可这样对待本宫啊,你们不可,不可,不可啊。”
饶是楚瑟这样失声尖叫,但能怎么样呢,几个太监阴冷的笑着,旋风一般的去了。
接下来的生活,将是楚瑟一个人去面对的,但凡帝京里,将妃嫔丢在了冷宫里,也就是给妃嫔判处了无期徒刑,让他们自生自灭。
楚瑟,将在这里过完自己的后半生,而过完毕后后半生,真正的精神食粮就是前半生的记忆了,楚瑟深吸一口气,坐在了天井那茂盛的荒草里。
但紧跟着,却似乎感觉到袖口旁边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楚瑟定睛一看,却看到是一条银环蛇,看到这里,楚瑟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福禄宫里,太后娘娘在礼佛,她的手慌乱的在转动念珠,唯独奚姑,好像发生了这一切的变故,都在意料之中,奚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恐怖,而是安安心心的按部就班的为太后娘娘安排好了一切。
“娘娘,用斋饭了。”奚姑小声提醒一句,太后娘娘点点头,手中的念珠却啪啦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跟着,一枚一枚虎睛石的珠子,弹跳了起来。
“不成!”太后娘娘起身,镇定的道:“哀家要出去,天下要变了,一切都要变了,变了,变了啊……”
“娘娘,他能幽闭起来您,就能用更残忍的手段对待您,娘娘,罢了,罢了吧。”奚姑动容道:“在这里,不问世事却不是好,到底也还安富尊荣,非要撕破脸,对您又是有什么好处呢?”
“奚姑,哀家没有想到,会落得这么个进退两难的田地啊。”太后娘娘的泪水滚落了下来,奚姑上前去,将念珠一枚一枚的捡起来。
“娘娘的念珠断了线,奴婢帮助娘娘串起来。”奚姑一边说,一边握着绳索,将念珠一枚一枚的串起来,然后打了一个结,小心翼翼的给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握着念珠,却黯然神伤了。
苏尽欢神思恍惚,倒是绿檀笑逐颜开兴高采烈,“娘娘,定康侯啊,老爷现如今是定康侯了,虽然没有生荣但有了这样至高无上的死哀,可见,皇上是在感谢您了。”
“爹爹功勋卓著,多年前就应该有这样的位置,但现如今,爹爹早已经……还有什么意思呢?”
“小姐,您还不开心呢,事情毕竟是有两面的,奴婢却以为,您真的应该开心起来,您就不要落落穆穆的了,好吗?”绿檀半蹲在苏尽欢的面前。
“我知道。”苏尽欢点头。
但是,很明显,苏尽欢不开心,也的确开心不起来。
最近一连几天,秦琅都让人注意苏尽欢的一举一动,但每常汇报的消息都是苏尽欢木讷的很,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秦琅也无心批阅奏疏,整个人迅速的瘦削了下来。
“皇上,要不然就……”那伺候秦琅的公公靠近了秦琅,哑声道:“送了娘娘回去吧。”
“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秦琅啪的一声,丢开了手中的朱砂毛笔,一团火焰一般的朱砂,落在了奏疏上,秦琅起身,长长的叹口气。无力的抓住了椅子靠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决定,才能让苏尽欢回心转意。
“朕不会放她离开朕的。”秦琅道:“朕已经册封了她的父亲,现如今,朕对她已经好上加好了。”
“皇上。”那太监一揖到地,却什么都没有说。
秦琅在一起去看苏尽欢,苏尽欢早已经知道,来人是秦琅,但在转过身后,却还是用惊喜的声音,欢快的叫“夫子”,带看到来人是秦琅,苏尽欢的面容上,难免有了落寞与吃惊。
“皇上。”苏尽欢给秦琅行礼,回身,坐在了花厅里。
“朕过来看看你。”秦琅也坐在苏尽欢对面,苏尽欢点点头,没有说一个字,秦琅发现,苏尽欢盯着头顶的鸟笼看,鸟笼里,是一只金丝雀,那金丝雀憧憬外面的秋光,上上下下跳动,吱吱喳喳鸣叫。
秦琅指了指鸟笼。
“你喜欢金丝雀?”问。
“臣妾和这金丝雀一样。”苏尽欢道。
“哈,你在暗示朕,朕如何不知道。”秦琅愠怒了,要是别人这般的抢白自己,这般贸然的激怒自己,他一定有一百零一种的方法,让那人后悔,但现如今,这样说的,不是别人,而是苏尽欢
秦琅圆脸的苏尽欢,“你果真那样想要离开朕?”
“皇上……”苏尽欢想要说什么,但却看到绿檀指了指门口,苏尽欢一看,是端贵妃来了,洛宓盯着苏尽欢看了会儿,收回了惆怅的目光,苏尽欢叹口气,“我是想要离开帝京,日思夜想,帝京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了,再也没有非留在帝京的理由。”
“朕呢,也不是你留恋的理由,对吗?”秦琅的声音很空洞,她怕听到那锥心的答案,但不得不去听。
“皇上,您我不过是一种合作共赢的关系,现在,您怎么还在执迷不悟,醒来吧,皇上。”苏尽欢提醒。
“朕情愿一辈子都浑浑噩噩的,苏醒不过来。”秦琅说完后,叹口气。“朕给你思考的时间,你莫要这样了,最近瘦削了不少。”
“臣妾想要离开。”苏尽欢看着远处的天空,“就好像白云一样,自由自在,而不是风筝,无论飞出去多远,也有一根绳子在后面捆绑着。”苏尽欢意兴阑珊道。
“朕,知道。”秦琅点了点头。
等秦琅去了,端贵妃进入了屋子,含笑看向苏尽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果真是厉害,三下五除二将楚家人就扳倒了,现如今,楚家是覆巢无完卵了,这一切也都是娘娘出力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