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宓,快放了我弟弟,我已经答应了秦琅,离开这里,将来的将来,我是再也不会到帝京来,再也不会。”苏尽欢锵然道。
“但……”洛宓玩弄手中的手帕,笑面虎一般,表情是如此的丰富多彩——“但行百里者半九十,你毕竟还在帝京呢,本宫要是放了你弟弟,你食言而肥,在帝京开始对付本宫了,这……”
洛宓看向手中的手帕,“本宫可怎么样呢,毕竟,你苏尽欢想要将谁玩弄股掌之上,都那样简单,本宫是怕你这翻云覆雨之手,那德妃娘娘,可比本宫厉害的多了,都着了你的道儿,更何况,本宫呢?”
“洛宓,你果真不怕吗?”
“怕啊!”洛宓做出来一个吃惊的表情,胆怯的叹口气——“说真的,自从威胁了你后,本宫连睡觉也睡不好,吃饭都吃不香甜,本宫怕极了,唯恐你来一招釜底抽薪,和本宫鱼死网破。”
“但本宫一想,你家可就这么一个男丁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本宫将你弟弟弄到哪里去了,所以,本宫就一点点都不怕了,本宫只有一个临安,本宫需要保护好临安。”
“苏尽欢,你只要离开,本宫会好好送还你的弟弟,保证完璧归赵,你相信本宫一次吧。”
“洛宓,你机关算尽不得好死。”
“苏尽欢,你我彼此彼此。”洛宓嘎声一笑,“不,”洛宓凑近了苏尽欢的耳朵,轻声细语一般。“不,不,苏尽欢,你比本宫有过之而无不及,本宫和你比较起来,就差远了。”
“洛宓,你……”
“本宫是光脚的,你是穿鞋子,本宫也不怕你会将本宫怎么样,本宫真的不怕,苏尽欢,早早的离开帝京,对你,对本宫,都好。”洛宓起身,淡漠等离开了。
苏尽欢看着洛宓的背影去了,怅惘的叹口气,绿檀过来给苏尽欢送甜瓜,“娘娘,您吃点儿甜瓜。”
“嗯。”苏尽欢握着甜瓜,咬一口,却感觉苦兮兮的,想要吐出来,但又怕绿檀不开心,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两块。
“我最近头晕的很,想要去休息休息。”
“娘娘,让奴婢伺候娘娘去休息。”绿檀搀扶苏尽欢去休息了,苏尽欢躺在云榻上,却翻来覆去,想了许久的问题。
一天后,苏尽欢去了翰林院,内阁里,最近事情也不是很多,苏寒山急匆匆出来,走到了苏尽欢旁边。
“有时间到朗润园去走走?”
“有。”他知道,她有话要说,没时间也变成了有时间,苏尽欢感激的点点头,进入朗润园,朗润园里,侍卫是特别少的,拢共不过二十人,而朗润园占地面积之大,也就是说,视线范围内,总也看不到一个半个的侍卫。
这里,向来就是妃嫔聊天的好去处,此刻,天气也好的很,因此,在朗润园里,两人可以什么都聊,也可以什么都不聊。
“找我过来,什么事情呢?”苏寒山最近中规中矩的,不主动靠近苏尽欢,自从云引的事情后,他是刻意的在压制自己的相思,让自己尽量不要接触苏尽欢。
云引那残酷的结局,时常会跃入他的梦境里,那的确是噩梦。
“我弟弟还没有找到,但已经知道了线索,其余的话,你不要问,我要你帮我,你帮我就好,救助了我弟弟,就是我的目的,你会帮我的,对吗?”苏尽欢说的囫囵吞枣,高情商的苏寒山也听的云山雾罩的。
“我如何帮你?”苏寒山没能听明白,但却搞清楚了,苏尽欢此刻,亟需一个人帮助自己。
“夫子……”苏尽欢凑近了苏寒山的耳朵,说了一程子的话,苏寒山点点头郑重其事道:“这个,你放心就好,为了你,赴汤蹈火还在所不惜呢,这不过轻而易举的勾当罢了。”
“拜托了。”苏尽欢几乎要下跪。
“你我之间,谢字儿,不免客套,欢儿,被人看到不好,就此别过了。”苏寒山吊臂离开。
“夫子。”
“嗯?”
“谢谢。”
“好。
“赵云笙呢,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呢,定将我恨之入骨,你最近也莫要冷落了她。”苏尽欢对着他的背影提醒一句,苏寒山回身,“我和她本就是名存实亡的婚姻,不过碍于皇上之情面不好劳燕分飞罢了,她可比你想象的强大不少,你不需要担心她。”
“嗯。”苏尽欢点了点头。
秦琅听说苏尽欢最近食欲不振,准备内了好吃着人送到苏尽欢这边,却发现,苏尽欢还是没有一丝丝的笑痕,这样的苏尽欢,不像是个具有七情六欲之人,倒好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冰雕雪塑。
秦琅看到这里,心疼如同刀绞,他于是想要靠近苏尽欢,就越是不能,现在的苏尽欢,好像个刺猬一般,总会刺伤自己。
“欢儿,我让人送了吃的给你。”秦琅老远的招呼了一声,准备离开了,但却看到苏尽欢似乎笑了,然后看到苏尽欢到了御沟旁边,捡起来了一片红枫。
“他在做什么?”
秦琅一怔,目光疑惑的落在旁边公公面上,“去看看。”
“是。”那公公靠近了苏尽欢,只见苏尽欢铅华不御,素面朝天,整个人已经不事雕琢了,有一种返璞归真之美态,苏尽欢的旁边有一张圆桌,圆桌上,有毛笔等物事。
有酒水,酒水飘香,丹桂也飘香,香味儿那样氤氲,暗香浮动在苏尽欢的身边,苏尽欢握着一枚红叶,轻轻的在书写什么,饶是有个公公凑近,也没能引起苏尽欢的注意。
苏尽欢在一片火红的枫叶上写了什么东西,丢在了御沟里,任凭那枫叶载沉载浮的流淌到外面去了,从这里出去,是朗润园,而在朗润园里……那公公却不敢去想了。
“皇上!”此刻,一侍女啼哭着,跪在了秦琅面前,“皇上,娘娘已经很多天都浑浑噩噩神思恍惚了,这样下去,如何是个了局呢?”
“她生病了?”秦琅紧张的问,举步朝着苏尽欢的方向去了,绿檀连连点头。“皇上,娘娘是病了,但娘娘的病,不在身体,而在……”绿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秦琅看向绿檀,目光陡然变得刀锋一般的凛冽,他惨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