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走近了,狄杭不禁有些懵了,这两个有熟悉之感的人,竟都顶着一张陌上的面孔,特别是右边浑身散发冰冷气质的那个,就是他看一眼,也会止不住的颤抖。
左边那个倒是还好些,但看他的眼神也明显带着审视的意味,很显然他刚才那么盯着人家看,让人家觉出来了。
不过,觉出来就觉出来,狄杭将胸膛挺了挺,作为陆府的管家,在锦江镇他还是可以恣意的。
而他家主子更是了不得人物,什么权贵商人,在主子的眼中,都是“狗屁”,说句实实在在的,只要他家主子跺跺脚,那锦江镇都要摇三摇。
因而,不就是两个毛头小子的恶意吗?他还承受的起,不过,昨天他见得那个人,怎么不见了踪迹?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京城的那个人无疑。
刚才出门又看到几个女子在议论,应该就在他来之前,那人应该还在这里,还说宋若雨和那人一起跑出去的,可为何回来之后,就变成了三个人?
是来了两个新人,还是其中一个易了容?
想到这里,狄杭的眼神之中就带了探究之意,虽然他极力掩饰,但依旧被宋若雨捕捉了个正着。
不过宋若雨并没有动声色,而是直接询问来人:“敢问,您来找我,是不是家中病患的畜禽?”
“啊?是啊!自从听说姑娘给兽看病很好之后,我家主子很高兴,正巧我家的银狼有些许不适,想请您过府一叙。”狄杭一边说,一边朝另两个看去。
“你确定请的是我,而不是我的两个活计?”宋若雨不禁不高兴了。
这人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是瞎子?他来就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独孤应和慎之,很显然就是找他们之中的一个的,好在她先一步在三娘那里给他们做了易容,不然那被这个家伙看出来,天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而看这两个人的态度,应该对面前之人,都没什么好印象,一个不理,一个则直接冒出冷气,让宋若雨觉的,此人,还有那个什么主子,定然也不是好人。
“抱歉抱歉!当然是宋大夫您了!”狄杭嘴里道着歉,但显然没一丝诚意,眼珠子更恨不得黏在独孤应和慎之脸上,很显然他是有所怀疑。
“那好吧!阿应啊,你跟着我吧!”宋若雨朝着独孤应招手。
独孤应点点头,并不应声。
“宋大夫啊,我记得昨日你家只有一个活计吧?”狄杭一边走一边套宋若雨的话,竟然是询问慎之的。
幸亏没让慎之来,宋若雨不禁庆幸,很显然此人是认识慎之的,但看慎之的态度,显然并不想理。
虽然慎之失忆,但宋若雨相信慎之的眼力,这家伙眼睛都是带钩子的,什么想法相瞒过他,显然并不太容易。
而和他们同行之人,她都不觉出了恶意,慎之要是觉不出来,那才算怪了呢。
既然大体了解事情,宋若雨自然知道如何应对:“是的!”
对于对面之人,说多了都是破绽,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只是怀疑,所以宋若雨斟词酌句的回答,唯恐一言说错,让慎之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那为何今日宋姑娘的家里有两个活计呢?”狄杭显然还不死心。
“雇的!”宋若雨就是不给他实话。
不得不说,看对方干瞪眼没咒儿念的样子,宋若雨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不过,宋若雨越往前走,她就感觉越不对劲,当然不是地方或者什么不对劲,而是独孤应的反应好似不对。
数次将眼睛转向她,数次都是欲言又止,那种“说不出,咽不下”的样子,让宋若雨看的也很着急。
可是,狄杭在侧,他们想说什么都是白搭,直到都到了目的地——陆府。
“这是哪里啊?”宋若雨不禁问出了口。
看这里排场的样子,应该是个大家族,可不知道为什么,宋若雨总觉得这里的氛围好似有些不对——太安静了,安静的众人都不觉的将呼吸都调的比较小声。
“我告诉你,整个锦江镇,就只有一个陆府,而这里的军队也只听从一人的指挥,那就是我家主子昭信校尉——陆峰。”狄杭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好似那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虽然在宏德王朝的时间不长,但宋若雨而已知道,昭信校尉应该是正六品的官职,一般地方不过是个散官而已。
而看此人的尾巴都翘上天态势,应该在这里是掌握军权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权利还不小。
不过,按照常理,掌握军队主权的,不应该是个什么将军吗?为何军事重镇,就让一个昭信校尉守着,岂不是摆明了让人打过来吗?
当然,奇怪归奇怪,不懂也不能问,毕竟属于军事方面的事情,宋若雨也不懂,只是觉得既然有能培养出狄杭这样的狗腿子这人应该好好不到那里去。
“哦?真的吗?”宋若雨只能故作惊讶的说:“那银狼难道养在你们的府邸?”
虽然宋若雨没觉得什么了不起,但还是投其所好,将狄杭的注意力吸引。
很显然,到了这里,独孤应更不正常了,他甚至好几次都试图打晕宋若雨,要不是宋若雨眼疾手快,她早就不省人事了。
独孤应为何如此啊?宋若雨的脑子里满是谜题,但是面对面的二人,独孤应终究什么都不能说,因而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刚走到花园,一个银色的身影就窜了出来,见到这三人,毫不留情的,就露出了獠牙。
不过,下一瞬,立马就怂了,而是好似个小狗一般,绕着三人转来转去,看样子好似在讨主人的欢心。
这样情形的银狼,狄杭显然没见过,它只记得,在主子面前,银狼也是骄傲的,而正因为如此,主子才十分喜爱这只银狼,觉得它有风骨,而如今呢?“风骨”都去了哪里?
看到银狼的样子,狄杭不懂,但宋若雨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独孤应的实力,她是见过的,他既然都能让黑子心如口福,让一头银狼屈服又有什么意外的?
当然,她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比如为何银狼见到他会如此态度?既然他此时没动手,那就说明之前动过,那为何之前有机会呢?毫无疑问独孤应就属于这里。
一想到独孤应的身份,独孤应身上的莫名的伤痕,宋若雨就无比的愤怒。
之前她一直想问独孤应的主子究竟是哪一个,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已经知道了谜底。
怪不得独孤应不想让她靠近这里,不就是告诉她这里是龙潭虎穴吗?
遥想一个军事将领,竟豢养死士,要说没什么图谋,她宋若雨的姓儿就倒着写。
而既然这样,那独孤应再跟着她岂不是很危险?狄杭看不出独孤应脸上的易容术,不代表陆峰不行。
一个小小昭信校尉能让整个军队听从指挥,要说没一定手段与眼力,宋若雨自然不信,于是她突然将独孤应叫住道:“对了阿应,你先回去,告诉我爹,让他吃饭不用等我了。”
“小姑娘看来还不懂我们家的规矩,既然进来了,能不能出去,就要看我家主子的意思。”狄杭冷冷的笑着,双眼好似利刃一般看着二人。
“我来是给银狼看病的,难道,今日还不让我们回去不成?”宋若雨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要不是还未和银狼沟通完毕,她都想让银狼直接拍倒面前之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