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七夕(二)
燃灯2020-07-31 13:433,252

  “来都来了,不如陪我一道写吧。”顺手将纸灯递到荆溟手中,时歌提笔自顾自的写了起来。

  蕊心是知道时歌心思的,便拉了半阙远远的走开了。

  荆溟提着纸灯看了眼低头专心在灯上写着愿望的时歌,烛火摇曳在风中,映衬在时歌娇俏的脸上,犹如日月星辰般令人神往。

  时歌一向是待不住的性子,却因为他曾说等她伤好便会回宫,是以一直都故作病弱,可自从那夜之后,她便日日出府游玩,他知道,这是时歌对他可自行离开的暗示,是他自私,七夕将近,是他想留下一份念想,适才迟迟未有离开。

  祈愿天灯只有两情相悦的男女才会同写一灯,她……想来是不知道的吧。

  硕大的纸灯挡在他和时歌之间,透过黄纸明烛,他只能见到时歌朦胧的剪影,以及隐约透出的娟秀字迹,却都不甚分明。

  荆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毛笔,暗门出来的他从不信鬼怪神佛,但这一刻,他终还是落了笔。

  如若真有神佛,也只愿佑她一生无忧……

  看着天灯自手中缓缓升上天空,时歌抬眸对上荆溟的视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氛的缘故,总觉得荆溟此刻看她的目光中和熙温柔,就如这千盏明灯布满夜空一般。

  “荆溟,我……”时歌刚想趁着这旖旎的气氛再努把力,谁想话还没出口,就见荆溟神色一凛,将她往身后一带。

  时歌只听耳边“铛”的一声震响,从荆溟身后探身看去,一支羽箭已被荆溟打落在地,幽黑箭尖森森的闪着寒光。

  “啊——!杀人啦!杀人啦!”随着旁人的一声惊叫,四周的百姓尖叫着四散逃离,人群里突然窜出一群蒙着面,手握长剑却是百姓打扮的杀手,齐齐冲着时歌这边奔来,毫不留情的将挡路的百姓砍杀。

  “公主!”一觉不对,半阙和蕊心便急急护了上来。

  “护好公主。”将时歌交给半阙,荆溟长刀出鞘飞身迎敌。

  “公主,我们快走吧!”见荆溟一人便挡住了一众杀手,半阙也不敢耽搁,拉着时歌便想从旁离开。京郊这个地方偏远,若要等巡卫发现怕是还要许久。

  “不能走。”时歌按住半阙的手,视线却一刻不离前方厮杀的荆溟:“他们有备而来,目标在我,或许马车那边以及一路上他们都另埋伏了人呢?离开荆溟我们只会更危险。”况且荆溟也没有让她离开,便是连他也觉得离开未必就会比留下安全。

  那些人显然是知道荆溟的武艺高深,并不想与他多做缠斗,只是一味的避着他想要靠近时歌,但奈何荆溟拦着,一时半会儿也还突破不了。

  “那……那该怎么办?”蕊心从没见过这样打打杀杀的局面,揪着衣服急的手心冒汗。

  “半阙,你带蕊心先回府,让哥哥派人来救我。”那些人要杀的是她,想来也只想速战速决,应是不会去管半阙蕊心的,她们离开应当会比她安全。

  “不行!这个时候奴婢怎么能离开公主呢!”

  “半阙你听我说,你得回去找哥哥搬救兵,万一他们还有帮手没到怎么办,我们都留在这里不是等死么?你有武功,可以带着蕊心先走,我们就算打不过,荆溟带着我一个人要走总也容易些。”

  半阙皱着眉头想了想,终是拉过蕊心朝时歌郑重的点点头:“好!小姐你一定要等我,奴婢一定会搬救兵过来的!”

  正如时歌所想,那些杀手看见半阙带着蕊心离开也并未去阻拦,一心只想绕过荆溟来杀她。

  几番突破不成,那群人也急了,为首的见时歌站在荆溟身后看似泰然,但担忧的目光却坦露无疑,顿时思绪急转,冷笑一声朝同伴比了个手势,当下杀招毕现,荆溟的压力瞬间骤增。趁着这个空隙,其中一人从旁斜刺出去,剑势凛冽的直指脖颈,连站在数步开外的时歌都感到了杀意。

  “荆溟!”时歌紧张的想要上前,却见那人在空中一个急转,硬生生偏了位置擦着荆溟刺向他身后的时候。

  泛着寒光的剑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眼前,时歌甚至能看到刃锋处还带着新鲜的血液滴落。

  “公主小心!”在荆溟的惊呼中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时歌听见了刀剑刺进皮肉的声音,却没有疼痛如期而至,有的只是一片温暖将她包围。

  时歌睁开眼睛,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荆溟将她紧紧匝在怀里,像是生怕失了她一般勒的她生疼,但却让她感到无比心安。

  “我知你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现如今你还受了伤,她并非你的主子,你又何必为她卖命。”为首的那人提剑立在不远处步步逼近,一番话看似是对着荆溟,目光却死死的盯在时歌身上。

  “你受伤了?伤哪了?”闻言,时歌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在他身上摸索着伤口,有些不知所措。

  “不碍事。”拉下时歌的手握在掌中,荆溟的一个眼风便让那人不敢再往前一步:“有我在,你们休想动她一下。”

  “哼,真是狂妄。既然如此,那便都留下命来罢!”说话间一个翻手,率先提了剑飞身上前,其余的杀手见状自是紧跟其后。

  荆溟揽着时歌一个急退,堪堪避过了长剑,再次进入战局。

  对方几次三番想要越过荆溟都未能得逞,却也不再似刚刚那般心急,只顾缠的他分身乏术,反而更像是在拖延时间,难道他们当真还有支援?

  时歌越想越心焦,加之刚刚那人还说荆溟受了伤,那么持久战对他们来说就太过不利了,可这放灯的地方本就是挑的宽阔草地,四周无遮无挡的不说,他们现在站的这块地儿还有个大斜坡……大斜坡?!

  然而交战中的荆溟更是明显能感觉到对手的意图,从攻势凌厉到不温不火,看来他们知道他受了那一剑,眼下是打算耗尽他的气力了。他的伤虽不重,但这样一直运功无疑会让血流更快,因此他一定得想个办法打破现在这个局面。

  “荆溟!”时歌脆生生的冲他喊道。

  荆溟回过头,见时歌已然站到了嶙峋的山坡边缘,便知她定是和自己想到了一处,心下生出点点暖意。

  将刀身横在胸前挡住数把锋利的剑尖,腕间翻转,绕过长剑横刀划去,带了七分戾气的长刀逼的对方不得不猛然收势退了数步,几个动作稍慢的杀手更是直接被划开了咽喉,瞠目倒地。

  “糟糕!”

  像是知道了荆溟的意图,为首那人高喊一声,想要折身上前阻拦却是为时已晚。拉开了距离后,荆溟一刻未停,收了长刀护着时歌一个纵身便从这陡峭的山坡上跃了下去。

  一群人追至山坡边缘止了步,探身望着这满是凸石荆棘的陡坡咬牙切齿的暗恨。

  “现在怎么办?”荆溟内功深厚,这样险峻的地势他能跳,但不代表人人都能跳。

  忽然自远处亮起一堆火把,隐约还传来一阵兵甲相撞的声响,想来是巡城守卫已经闻讯赶来了。

  为首之人狠狠的啐了一口,扫了眼幽深的山坡,恨道:“先撤!”

  ……

  深夜。

  临近秋日的天气总算是凉爽了许多,少了扰人清梦的夏虫鸣叫,各宫各院都正是好眠之际,独泰康宫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端了茶水前来的蕉菱在殿外便听见了一阵瓷器碎裂之声,伴着沈溱溱的怒骂不绝于耳。

  “一群废物!饭桶!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人都杀不了,要你们何用!你还有脸回来?!”

  “娘娘消消气,如今这荆溟在她身边,确是不好下手的。”蕉菱奉上茶水柔声劝道。

  闻言沈溱溱更是来气:“荆溟?他不过就是一个卫子,这么多人连个卫子都奈何不了,他们不是废物是什么!我们沈家……”

  “行了!”打断了沈溱溱的话,坐在首座的沈太后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待跪在地上的人叩首退下后,沈溱溱才踱步到沈太后身边,不甘道:“姑母,您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把他们都杀了解气?”

  沈溱溱被噎了一句却无从反驳,只能忿忿地别过头生着闷气。

  “溱儿,姑母知你报仇心切,但他们都是沈家的死士,是如今我们手里最后一批能用的人了。”沈溱溱毕竟是沈家留下的唯一血脉了,见她这般模样,沈太后虽心中烦闷,到底还是牵过她的手安抚道:“那荆溟是皇家影卫,暗门出来的人都非常人能比,起先姑母便不赞同你如此莽撞行事,眼下没能除了时歌,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可那荆溟不是妙仪公主的人么?又怎会如此护着时歌那贱人?”

  “听说令仪公主为了救他,闯了诏狱。”蕉菱道。

  “还有这事?”沈太后眉梢一挑,甚是讶异。

  沈溱溱却并未将蕉菱的话放在心上:“如此只要他回了宫,时歌身边没有了人,杀她便易如反掌了?”

  “应、应当是这样的吧。”看着沈溱溱阴鸷的目光,蕉菱有些发怵的回道。

继续阅读:第八十九章 坦诚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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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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