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笑了笑,举起酒杯敬了一口,他放下手上的杯子,说道:“昆三爷是我的师傅,也算是我的义父,我从出生就没见过自己的爹娘。师傅说我是在三月中旬被他在雪堆里捡回来的,与他算是有些缘分,他教了我很多道理,也教会了我一些本事,只是我天生愚钝,学到手上的,也就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既然是你的义父,那阿谷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这和妹妹成亲,算不算是有违天理,大逆不道?”
“伯父你这话说出来,小侄可就不爱听了,常言道,言语而说之,为家道四书五经,智理而做之,为孝道七德八善。”
“别跟我说那些,我啊就是个直肠子,你和阿谷的婚事,我不同意。”
“既然不同意,那我们两只能违背祖训,今次一别,便是最后一次。我为湘西百姓而来,解决事端本就是道家规矩,不能为了伯父禅言,就放置百姓安危于不顾。”
阿谷的父亲转头看着昆仑,眼里充斥着怒气,我和老古板还有阿谷也只能呆呆看着。
其实他们两都没有错,只是这说的,好像也不是一件事!
昆仑想问伯父关于旱魃的事,伯父的意思就是不能让阿谷和昆仑在一起。
两人东拉西扯,扯了半个小时,伯父大怒,抬手一拍桌子站起身就离开了竹楼。
阿谷皱着眉头,看了看我们也只能追了出去。
昆仑叹了口气,抱怨道:“真是冥顽不灵,好在我和他也只有这一面之缘,要不然,我还真不敢再待下去。”
老古板随即一笑,砸吧着烟斗:“你啊一着急就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好好想想吧,你和阿谷,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三日皎月,五六时分黯然,七八竹黄柳暗,九十不知四月常春。该来的迟早会来,该面对的迟早得面对。”
“师叔说的是,小侄方才确实有些糙,但这既有是是非非皆因有果,何为不敢面对。”
“世人都有七情六欲三教九流,你若能明白现人的道理,这面对与逃避是何理,自会明白。”
本来听昆仑和伯父说了那么久我就有些无聊,现在老古板和他又说了这么多让我听不懂的话,楞是让我以为在说相声。
我拍了拍桌子,气呼呼的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就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话嘛。”
老古板随即一笑,转头道:“皎月每八十年出现一次,这次只能在湘西看到,自然就是血色湘西,旱魃现世。昆仑的意思,其实就是……”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大道理,你们爱怎么做怎么做。”
我起身离开了竹楼,到院子里看了看,上次来的时候院里还摆放着几口大杠,这次来一看,大杠也已经被挪走。
阿谷和不服在对面的竹楼聊着天,昆仑和老古板两个人也开始了他们的谈话。
我出了门,就朝山上走去,这里的山可以说是四周植被最丰富的一个山头。
阿谷说过她从小就住在这,每天的时间就是上山采药,她父亲和母亲在下边开荒了十亩山林,种了一些果树和桑葚。
养蛊的人都喜欢喂桑葚叶,这不仅仅是因为桑葚叶的营养比其他叶子高,还因为这蛊虫吃了桑葚叶,成活率也比较高。
对于我们这些从来不接触蛊虫的人来说,就觉得这蛊虫每个养蛊的人都只会带着一两只,可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我走了十多分钟,就停下脚步坐到旁边的树桩上,前面都是一些比较茂盛的地方,虽然是白天,我心里也有些害怕。
胆子这东西有时候就这样,本来不害怕的事情到了一定的时候也会变得害怕起来。
下午四点多,我转身折回竹楼,原本安静的树林突然变得窸窸窣窣响动,我咽了咽口水,加快了脚步。
走了没多久,那声音就越来越靠近,我咬着牙,惶恐不安的转过脑袋看了一眼。
身后的从林内,却什么也没有!我咽了咽口水,朝身后喊道:“是谁啊?快出来,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叫换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叹了口气,转身就小跑着朝竹楼跑去。
刚回到竹楼,老古板坐在院子里见我慌里慌张的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跑得气喘吁吁的。”
“外边有东西,一直在追着我。”
“这里可是山林,什么豺狼虎豹那可都说不准,乖乖回来坐好别乱跑。”
“哎呀,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我能感受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现在还有这种感觉呢!”
“估计是你太紧张了,快回屋里喝口水吧。”
老古板没有多搭理我,低头就捣鼓着他的烟斗,我白了他一眼,直接就回了竹楼。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强烈,就如同有一只眼睛,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我一样。
下午五点多,阿谷把饭菜端到了院子里,叫了我一声,我也就下了楼。
大山里的资源很有些,除了一些野菜,就是竹虫和蚕蛹属于荤菜。
湘西地界虽然有很多的野味,但那些都是国家保护动物,猎人每年都会来光顾一次,当地居民基本都不会吃。
我看着眼前的饭菜,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阿谷看我们胃口一般,也只能愧疚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很多东西都没办法吃,平常就只能吃这些野味。我爸他说出去打猎,应该晚点就能回来,今天既然大家都没事,那晚上我们就烤东西吃吧。”
昆仑笑了笑,转头就亲了阿谷一下,本来我也没想抱怨,这一看,饭还没吃肚子就已经饱了。
我快速扒拉完碗里的饭吃,起身就回了竹屋,昆仑和老古板他们两,一边喝着小酒,还一边有说不完的话。
伯父不愿意说,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找,这事事都有头有尾,旱魃是在这里出现的,那这里很可能有什么东西存在。
晚上七点多,伯父也拿着猎枪回来了,在他手里,提着的却是两根手臂粗的竹笋!
他一进门,大家就招呼他吃饭,本来还等着他带什么东西回来晚上烤着吃,现在也只能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