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昭燕借口发脾气出来,躲过了监视,邓寿和李嬷嬷趁机护主出来。
三人是快走至木华庭,远远地看到叶泽周和玉晴已经在了。
迫不及待地佟昭燕迎上去,她心中竟有种异样,她这是在见什么至关重要的人。
“昭小主小心。”
叶泽周看她一举一动亦是跟玉晴他们一样提心吊胆。
“我问你,你是不是应昭去过攀兰殿为人治病?”
“昭小主如何知道?”叶泽周疑惑,除了几个人,连带司空逸在内,没人知晓。
而且,司空逸是不会告诉她的。真要是说了,何不由司空逸召见他?要秘密私下里相见?
佟昭燕心一下被揪起来。
“你可知道那贵人的脸可不可以治好?”
“贵人……”叶泽周不明白人情世故这点,过于显而易见了。连攀兰殿住的是后宫主子都没能想到。
每日除了治病救人,怕只有医术医理跟他在一起了。
“说实话,换脸之术只是江湖传说。微臣难以担保全天下没人会……但恕微臣无能为力。”
叶泽周表示没办法。
太医院其他人肯定是摇头。
佟昭燕心头仿佛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肉,她想不通,又无证据证明她传信。
换句话说,不知者无罪,波斯娜是被送来当贡品的,她更相信。
佟昭燕痛心疾首,她万不该拖得这么久才去赖着问波塞娜的消息。想到一点思绪,复问叶泽周。
“你说,你是几日前去的攀兰殿?”
“不久,约三日前。”
三日前,是在她去探望了波斯娜扑空之后。短短一月,波塞娜从一个备受恩宠的妃嫔,竟然变成了面目可憎、如恶鬼一般的人物!
简直叫人难以置信,义愤填膺!
佟昭燕双手握紧扣在胸前,她的胞姐——佟昭凤,可谓是丧心病狂!
“小主保重身子,如今已经不再是为一个人活了。事发突然,该要考虑的也还要考虑才是。”
叶泽周劝佟昭燕小心她的孩子。
佟昭燕眨眨眼,激动的情绪仿佛已然消去,语气和态度比较刚才,冷却许多。
“有劳叶太医跑一趟,往后攀兰殿有事,还请告知一声。”
佟昭燕手放只右下方,行了个礼。
“佟昭燕在此谢过。”
“于理不合!”叶泽周吃了一惊。她重情重义到这地步,为名义上的姐妹跟一个太医行礼。
论理,她才是主子。
“叶某尽心便是。”叶泽周无奈道。
“时候不早,叶太医小心路黑望不清楚。邓寿去找一盏灯笼来,护送叶太医回去。”
叶泽周不愿这么麻烦。他来便是帮忙的,来了才发现他比不来还要让佟昭燕心中难受。
“叶某实在对不住小主。”
佟昭燕道:“不知者无罪。况且,叶太医如何能晓得她与我交好。不过,真有愧疚。有件事情还需叶太医、”
“小主但说无妨。”
“今日之事不要对外人提起。”
“是。”
佟昭燕先行离开,在木华庭的每一刻她都感觉如芒在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夜深,佟昭燕迟迟不肯入睡。
李嬷嬷心疼道:“主子不听老奴的话,叶太医的嘱咐也该放在心里,你可不是一个人了。”
佟昭燕抚着肚子,有孕到平安产下孩子,她还需跨过多少艰难险阻?
“逝者如斯。再把自个儿身子弄坏了,如何能为受伤的人讨回公道?”玉晴已有怒气在心,不仅是为波斯娜被害,还因为佟昭燕不重视自个儿。
“你说得对。糟蹋了自个儿身子,确实是亲者痛仇者快。”
“奴婢随意一句,主子能听进去是最好。奴婢伺候主子睡觉吧。”玉晴扶着佟昭燕到床上躺下。
掖下被角,被下伸出一只手抓住。
玉晴问:“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明日依照规矩叫我,我去给皇后请安。”
“不是说免去主子的晨昏定省吗?”
“我要去,还得早些去,你只管叫我便是。”
玉晴点头同意,道:”奴婢知晓了。主子快些睡。”
佟昭燕几次三番地强制自个儿睡着,精神头异常亢奋,睡不得不说一闭眼竟是博塞娜毁容的一张脸。
吓得她全身发软,睁开眼,昏暗里的模糊的摆件家具边角,西窗窗轮廓,比平日看,新鲜许多。纠结了不知道多久,佟昭燕疲惫地睡去。到翌日一早,玉晴更是轻轻碰一下,她便睁开了红丝干涩的眼。
“奴婢看你还是不要去了。眼神中连丝白的都看不到。你去了,皇后或者是其他人又要借题发挥了。”
佟昭燕不管不顾,掀开被子便要起来。
玉琴拗不过她,找来三五个宫婢一起帮着她梳洗打扮。没睡好,精气自然不足。佟昭燕道:“跟我挑个夸张点的头饰,颜色选艳丽的。”
一众宫婢把手停下,一齐看着她。
佟昭燕平日里与世无争,事事求低调,穿着搭配跟着朴素不失礼的来。一下转变,其他人还没弄秦楚。
“都愣着做什么?要我亲自来挑衣服,你们站着干看着吗?”
李嬷嬷挑来一套水清蓝杜鹃画绘图的宽裙,上罩同色打底喜鹊拈花小衣,清理淡雅。用工和绣技是一等一的好,宫宴穿出来皆是不丢人的。
佟昭燕略一打量,“就它吧。”
掩盖住自身的疲态,发髻梳了时常流行的白鹭髻,高贵典雅。
“邓寿找来的马车在外等候了。”
私下里没来过其他客人的坤宁宫,算是迎来了开门第一个,
张久胜指挥人打扫庭院,以防司空逸意外到访。一偏头便看到了渐行渐近的马车。好奇心驱使他停下来看个究竟,是何人清早便来叨扰。
定是个没规矩的!他心道。
佟昭燕从马车内被扶出来,张久胜跑进去跟萧铭君报。“皇后娘娘,昭容华来了、”
萧铭君亦是从混沌中醒来什么都不清楚。
“她来什么事?”
“奴才这就不知了。”
“请她进来。”
萧铭君久病成疾,后宫人人皆知,在床上面见她,一来是没机会梳洗打扮,得体上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