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让你跪下。”
佟昭凤恼羞成怒,脸火辣辣的,双膝一软,跪下了。
“这是什么?”司空逸指着小太监盘子里的东西。
佟昭凤不想作答,索性道:“臣妾不知。”
“不知?你数日前来乾清宫面见朕,是不是也擦了这个。”
司空逸说的是佟昭凤素日里爱用的香膏,可佟昭凤没察觉有何不对,
“是臣妾的没错。”佟昭凤还想补充,被萧铭君打断,“你可知道,你用的香膏,随身带的香囊里有剧烈麝香,促使洛氏滑胎。”
佟昭凤震惊不已,惊慌失措地要去扑司空逸的裤腿。
“皇上,不是!不是啊!臣妾没有,那是……那是内务府!对内务府制好了送来的!不关臣妾的事啊!”
“洛氏与臣妾不亲近的,皇上,求皇上明察!”
佟昭凤差彻底慌乱,没了先前进来时,那股子娇横劲儿。
内务府不正是张久胜的地盘,他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老奴有话要说。”
“说!”司空逸今日一定要弄个明白,要让所有知情人畅所欲言,直到揪出凶手为之。
张久胜道:“内务府事宜一向由老奴经手。老奴清楚地记得,这批香囊不止给了容妃一位主子,其他宫的主子,也有收到。其中,昭容华也有。”
佟昭凤夹着愤懑的眼一下转移到佟昭燕身上。
“昭容华,你老实说,到底他们二人谁在说谎?”
司空逸相信他的燕儿不会说谎。
佟昭燕稍有不慎,便是众矢之的,她确实收到过一个香囊,但不是张久胜所在的内务府送来的,是叶泽周给她的。
“回皇上,我确实收到过香囊。”佟昭燕垂眸道。
佟昭凤怒斥道:“你个贱人!你撒谎!”虽说她不是有意,可身子却朝着佟昭燕的方向走过去。
“够了!”司空逸噌地一下立起来,顶天的气势不言自威。
“你简直令朕太失望了!昭容华是你的亲妹妹,是朕信任的宠妃。你居然敢出言侮辱,该当何罪?”
众人纷纷惊愕,司空逸斥责佟昭凤的,不是她‘谋害’洛氏,使其危及性命,而是……她骂了佟昭燕是贱人?
令她们又恨又不甘心呐。
“皇上喜怒,如今洛氏的身子要紧,孩子没了,大人要抱住啊!”萧铭君及时拦住道。
“张久胜!”
“奴才在。”
司空逸重新坐下,思考了一会儿,“传朕懿旨,全力挽救洛氏,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是。”张久胜走了,佟昭凤知道接下来该她了。
果然,司空逸鹰眼般锐利的目光凝聚过来。
“容妃,性情乖张,手段残忍,嫉妒心不止,霍乱宫闱。念其多年掌管后宫事宜,亲力亲为,暂令罢免管辖六宫,转交皇后打理。面壁思过一月,罚俸禄半年。”
佟昭凤撑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臣妾领旨。”
萧铭君久久不能平静的内心,一直躁动着。争夺了多年,观望了这么久,终于,属于她的权利,终于回到她的手上!
“叩谢皇上。”
司空逸单手扶她起来,“你只好继续撑着管理后宫了。”
“臣妾荣幸之至。”
司空逸淡淡应了一声,待了一会儿回乾清宫了。孩子没了,他也需要找个地方沉淀心性。
佟昭燕作为今夜决定性人物,送走了司空逸,自个儿起身预备告辞了。
“皇后娘娘,我想回宫了。”
萧铭君是有感念之人,同意了她的请求不说,还嘱咐她:“你好好歇着,就剩下你了。”
有孕的妃嫔就两个,洛氏出事,怕是再难有孕了,不管能不能恢复,司空逸断然不会再碰她了。
故此,萧铭君重视起佟昭燕来。
一班人稀稀拉拉地散完了。
佟昭凤失去大权消息,几家欢喜几家愁,素日里跟她来往密切的妃嫔,自是心有怨怼。还没从她身上捞得好处,戛然而止了。
柳琴盈走在回宫的路上,决心不能在坐以待毙,现下更是好时机。洛氏大势已去,再难掀起风浪,也正好是嫁祸给佟昭燕的最好时机。
试想,佟昭燕知道了华贵人有孕的消息,故而起了杀心,害怕她会争宠,自个儿不再受皇上重视,亦是有可能的事情。
这么一来,司空逸对佟家二女皆失去了希望,不再寄情于她们。
如此,自个儿不是有机会了吗?柳琴盈这样想。
一石二鸟之计,在她心里谋划得十分完美。需要实现这个愿望,要先搞定华贵人才行。于是柳琴盈加快脚步向住处走去。
晚些时候,各宫得到萧铭君命人传来的消息,说洛氏清醒了。
佟昭燕命人打赏了来报信的太监,送人出去。
“主子。”
仍是三个心腹凑到她的跟前,佟昭燕勉强一笑,几分局促,她在宫中算是备受重视,能真正信任的除开面前的,便是太医叶泽周了。
不过,叶泽周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多,而玉晴他们是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关注她,照顾她的。
“既然能使容妃元气大伤,主子何苦不高兴呢?”玉晴最是清楚她们之间的瓜葛了,转眼间,再过两月,进宫该有一年了。
在府邸时受的欺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的。
“我不是不高兴,是……毕竟,这次是投机取巧。”
佟昭燕想,这回是她万一心软,或是换做其他人,被佟昭凤收买了,反咬她一口。
她该如何应对,凡事想来皆有些后怕的。
“事已至此,不是万幸,便是老天有意在促成这件事情。今儿这局面,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稍微有半点差池都不能成,主子,咱们就算是不出手,难保其他人不来。这次,可能便是老一辈人嘴里说的,天意。”
“天意不可违,我懂。”佟昭燕道。
她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这个小家伙,也是我担心的。”
“主子,越往后,胎像越来越稳,咱们算是走过一半的路了。”李嬷嬷道。
“真的吗?”佟昭燕惊喜地不敢相信,一扫方才的郁闷情绪。
“是,以前伺候那些贵人还有有经验的稳婆,都是这么说的。前三月最是不能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