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坚定的目光,柳氏叹了一声:“快别说话了,留些体力好生休息。”
说着,她又赶紧将碗中的药吹凉,一勺一勺的喂着佟昭燕喝了。
喝到快一半的时候,司空逸从外面进来了。
他一脸的疲惫,眼中是深深的忧虑,眉头紧皱,等看到佟昭燕醒来的,眼中的惊喜再也掩不住。
“燕儿,你终于醒了!”
他几步上前,用手覆在她的头上,等感觉到她的温度与自己无二,他才喃喃自语道:“还好,总算不烧了。”
欢喜的声音中,还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好似她是一颗弥足珍贵的珍宝。
“陛下别担心,我没事。”佟昭燕安抚性的摇摇头,看着胡子拉碴的他,哪还有往日的干净利落,不由心疼道,“陛下,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个狼狈!”
“还不是你这个臭丫头,吓死朕了。”司空逸没好气的责备道,“下次朕不准你再这么自作主张了,朕是男人,怎么还需要你保护。”
他宁愿那把匕首是刺在自己身上的,也不想她受丝毫的伤害。
“好,嫔妾知道了,陛下您别生气了。”佟昭燕知道他是吓到了,便乖巧的应道。
不过若是万一还有下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挡在他前面的!
司空逸如何看出她这只是在安抚自己,又气又疼的他恨不得狠狠骂她一顿,可是看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他又如何舍得……
他干脆暂时先将这件事隐下,重新换了一副语气道:“好了,你看朕把谁找来了。”
刚刚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只是佟昭燕的注意全都在他身上,并没有留意旁人,闻言下意识的抬眼望去。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白衣长衫的清隽男子:“叶太医!”
“贵嫔娘娘金安,不过草民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太医了。”叶泽周露出一抹微笑,一如既往的优雅淡然。
再见故人,佟昭燕着实有些激动,她满是好奇的看着司空逸道:“陛下,您是怎么遇到他的?”
瞧出她的欢喜,司空逸心头便有些不爽了。
不就是一个叶泽周吗?她有必要这么高兴?
看来自己这些日子一定要把她看严了,免得这小狐狸被别人骗走了!他在心中嘀咕道。
见他半晌没有说话,佟昭燕奇怪了一声:“陛下?”
“燕儿,还是先让他给你看看伤,这些话咱们再说也不迟。”司空逸回过神道。
“对,娘娘,还是先让草民给您把把脉。”叶泽周也忙道。
当下,叶泽周替佟昭燕把脉的同时,司空逸也将两人相遇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昨夜司空星进城,直接就从一家医馆抢了个大夫去给佟昭燕医治,后来本地的县令苏元文得知了消息,赶紧带着人追到城外,将他们请进了城。
听说是皇帝最宠爱的昭贵嫔受伤了,他又将城中的大夫都召集了过来,有这么多人随时待命,佟昭燕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但是司空逸哪能放心,佟昭燕又久久不见醒来,后半夜还发起了高烧,虽然大夫说这是正常的,但是他还是决定再去另找大夫。
恰好这些大夫中有一位说,最近这里来了一位神医,虽然年纪轻轻,不过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都能药到病除,不过他素来喜静,不在城中居住。
听到这个消息,他哪里还坐的住,问了地址之后,就亲自带着人过去了,结果一见之下,才发现对方是叶泽周……
司空逸说完这段经过,佟昭燕还没有说话,倒是一道女声已经响起:“娘娘,陛下可真是宠爱您,昨夜任凭烈王和父亲怎么阻拦,陛下也要亲自替您去寻医,可是让父亲担心了一夜,好在陛下平安归来了。”
这名女子是刚刚跟在司空逸后面进来的,一开始佟昭燕还以为她是叶泽周的朋友,现在听着语气,倒有些不像。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佟昭燕在说,但是说话时目光却是全落在司空逸的身上,眼中还明显带着讨好和一丝引诱。
这女子是谁?佟昭燕奇怪的看了一眼司空逸。
不过后者一脸坦然,对那女子的话也是充耳不闻,只问叶泽周:“怎么样,要紧吗?”
叶泽周已经替佟昭燕把了脉,这会儿正在让柳氏将佟昭燕肩上的伤描述给自己听。
因为男女有别,他没法亲自查看,便只能问的仔细。
听着刘氏细细的描述,又问过别的大夫都用的是什么药后,便道:“陛下放心,昭贵嫔这伤没有伤在要害处,养两三个月便可痊愈,只是她失血过多,待草民再给她开几幅补血益气的药,等她这伤口结痂了再给她服用。”
“那她这伤,就不需要开药了吗?”司空逸问的十分仔细。
“草民刚刚已经问过,这些大夫给她开的都是上好的医治刀伤的药,就不需要再另外开药了。”
“嗯,那就好。”司空逸总算舒了一口气,道,“那你先去开药吧。”
“是,草民告退。”
叶泽周说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他们全程都将刚才说话那女子给当做了空气,被人如此忽略,那名女子毫不尴尬。
只是即便受此冷遇,她也没有想过要离开,仍旧站在原地,看着司空逸对佟昭燕嘘寒问暖,她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嫉妒。
正好这时柳氏端着一碗稀粥进来,司空逸见到,便道:“给朕吧。”
那名女子见机会来了,立刻上前,一脸殷勤的道:“陛下,还是让臣女来伺候娘娘吧,您昨夜一夜没有休息,身子可怎么吃得消。”
等她走近了,佟昭燕这才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眼。
只见这女子周身装扮华丽,尤其是脸上的妆容精致,一看就是精心装扮过的,满头的发钗,随着她的动作晃动,银饰晃动,叮叮作响。
如此夸张的装扮,反倒将她的美丽折损了不少,越发显得土气。
只是她毫不自知,反而还在司空逸目光暼来之际,娇羞的抛了一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