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昭然若揭的心思,司空逸当即就皱起了眉:“滚出去!”
自己的燕儿还躺在床上,这个女人竟然就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进来献媚,她当自己是什么人?
那女子还满心欢喜的指望能在皇帝面前留个好印象,哪知道他竟然毫无征兆便动了怒,登时半是伤心半是恐惧的望着他。
“陛下……”
她的声音娇弱,妄图能借此引起帝王的怜惜。
“朕让你滚出去,听不懂吗!”司空逸再度不耐烦的喝道。
那女子只得面红耳赤、狼狈不堪的逃了出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佟昭燕道:“陛下,您也太不解风情了,当心把美人吓坏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酸溜溜的。
毕竟自己为他受伤,结果一醒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别有用心的女子,这事搁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燕儿,你别误会,她……”
“嫔妾怎敢误会,陛下是真龙天子,三宫六院都有了,多一位美人陪着您又有什么区别。”
佟昭燕越想心里越酸,说着干脆就把头偏到一边不理他了。
若是以前,她肯定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但是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她就有些无法接受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了。
“燕儿,你在胡说什么啊,朕什么时候打算多一位了。”
她这醋意来的没头没脑,饶是司空逸面对满朝的文武大臣都没有惧过,这次却有些束手无策了。
好在柳氏及时出声替他解了围:“燕儿,这你可真的是误会陛下了。”
司空逸不由得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昨夜你受伤,陛下急的不行,烈王更是连夜来城里给你找大夫,但是城门以闭,为了救你,烈王不得不暴露身份,这才得以进城替你请来大夫。”
“这跟那位小姐又有什么关系?”佟昭燕明显不信的道。
“这位小姐是本地知县的女儿,昨夜听闻圣驾在此,苏知县便领着人前来拜谒,陛下担心你的伤势,这才连夜送你进城,咱们现在就是在苏大人府上。”
柳氏一口气将前因后果说完,又道,“那苏小姐也许只是担心你,你就不要多想了,再说陛下是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纳妃的心思。”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那苏小姐对司空逸居心不良,不过司空逸是皇帝,纳不纳妃是他的自有,所以她也只能这么旁敲侧击的暗示他。
她的这点小心思司空逸心里再清楚不过,他当即自证清白:“燕儿,那个女子吵得要死,朕对她可没什么想法,再说朕有你就够了,往后再也不纳妃了。”
这话倒是让佟昭燕暂时高兴了起来,虽然她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有时候女人要的,也不过就是男人那一句保证而已……
再想到刚他他对那个苏小姐态度那么恶劣,想来应该是不会喜欢这个女子的吧。
她自己自我安慰一番,又担忧道:“陛下,那您因为我暴露行踪,岂不是……”
司空逸之所以不跟随皇帝的銮驾走,就是想要私下暗访江南,现在却因为自己的事情暴露,佟昭燕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司空逸安慰道,“昨夜咱们不是遇到了那个书生张书墨吗?他深受许鹤年的迫害,对江南的情况肯定了若指掌,有他在,就不怕许鹤年不认账。”
虽然他已经安排了替身在銮驾内,但是他是皇帝,若是长时间不出现,难保不会引起猜忌和恐慌,所以就算佟昭燕不受伤,他也打算过几日就亮明身份了。
说着,他又道:“好了燕儿,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伤,就不要担心这些了,还是先吃点稀粥吧。”
说着,他就亲手吹凉了粥喂佟昭燕。
柳氏在一旁看得心惊胆颤,虽然说他宠佟昭燕是件好事,但是这也太宠过头吧,哪有让一国帝王去伺候一个妃子的?
所以她立刻道:“陛下,还是让奴婢来吧。”
她本就是伺候人的婢女,佟昭燕可以不用顾世俗礼教称她为娘,但是在皇帝面前,她却不能乱了尊卑。
佟昭燕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对她这个自称极为不舒服,但是律法便是如此,她也改变不了,只得在心头暗暗发誓,等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给母亲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司空逸看出了这点,便道:“你是燕儿的生母,往后在朕面前大可不必如此谦卑。”
“是,多谢陛下。”
“嗯,这里有朕在就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柳氏只得告退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担心的回头看了佟昭燕好几眼……
司空逸一勺一勺的喂着佟昭燕吃完稀粥,又道:“还要吗?”
佟昭燕摇了摇头。
司空逸便将碗放在床头,又端来水让她漱口。
这种伺候人的事情他做的自然无比,丝毫没有怨言,佟昭燕看得一阵感动,便道:“陛下,您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朕没事。”司空逸重新在床边坐下,然后握住了她的手,眼神中闪过自责。
“燕儿,对不起,这次是朕没有保护好你,早知道朕就不该将你带上。”
若不是他执意要带上她,而是让她跟銮驾随行,她又怎会有这一劫!
“陛下,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佟昭燕摇头,神情认真的庆幸道,“嫔妾倒是很感谢您带上了嫔妾。”
若不然,那今日受伤的岂不就是他了?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司空逸听得心头一酸,又是感动又是叹息的道。
“陛下待嫔妾好,嫔妾身无长物,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回报您了。”
“朕从来就没要求你回报什么,答应朕,以后若是在遇到这种事情,你先保护好自己好吗?”
“嗯,好。”
“别光嘴上答应,心里也得记着。”说着,他极为认真的看着她道,“朕会武功,就算是遇到危险,朕也有把握及时避开,但是你不能出事知道吗?若是没了你,朕一个人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逐渐低沉下去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