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有想到荀宜正回来这样一句,两个人都是一愣,水生在旁边幽幽地接上一句:“我跟他们说了如果人不舒服可以先去看大夫,但是他们说不用我管,已经在这里闹了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了?”荀宜正捂上嘴巴,一脸的惊讶。“可是你们说你们的兄弟吃坏了肚子,他就这样在地上躺了半个时辰,不会想要上茅房吗?”
看看面前的两个人,再看看地上躺着的人,荀宜正摇头叹息,一脸的同情。
“这样看来的话,你们的这位兄弟还真的是很可怜呢,吃坏了肚子你们不仅不想着带他去看大夫,反而还让他就这样让他一直躺在地上,真是可怜,不过幸好他没有拉一裤子,这样看来的话,他的拉肚子好像也不是很严重,你们确定他是吃坏了东西而不是稍微有一点着凉?”
“对啊,哪有吃坏了肚子的人能够一直躺在地上还能忍住不上茅房?”陈彦明站在门口假装是一个看热闹的路人,非常适时地插嘴。
“好像有点道理啊。”人群中很快就有人附和,陈彦明看热闹不怕事大。
“干脆将他的裤子脱下来,看他是不是拉了一裤子。”
这个说法可就是很符合看热闹的人的心里了,人群中很快就发出了一阵哄笑,躺在地上的不停呻吟的人发出了一阵抽搐。
“谁在外面胡说八道,别胡说八道!!”那两个人急了眼,赶紧何止住外面凑热闹的人,看向荀宜正的脸色很是不善。
原本以为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凑热闹的女人,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找茬的。
“喂,我们看你是一个孕妇,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有身子的人还是好好养着比较好。”
两个成年男人盯着荀宜正,面色不善,看上去很是有些吓人。荀宜正却是一点都不怕,甚至视线都没有怎么在他们的身上停留,而是一直都在盯着地上躺着的人。
“可是他真的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闹肚子的人嘛,你凶什么。反倒是因为长时间在地上用同一个姿势躺着,看上去好像是又一点点的抽筋。”
荀宜正说的时候还歪着头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诚心建议:“要不,你们先把他扶起来让他活动一下?毕竟就只是肚子疼而已,也并不会就躺在地上一点都动不了,你们这样,就演的有点过了,不像是肚子疼,像是整个人都已经瘫痪了。”
这样一说,看起来还真的是挺像的,门外议论纷纷,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可能是屎堆在裤子里站不起来了”,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两个人原本也是掐准了水生并不擅长打口水仗,所以才有恃无恐一直折腾到现在,只为了引来更多的人,让人们以后都不敢都这个弘业医馆来看病。
只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半路竟然来了荀宜正这么一个能说会道还不安常理出牌的女人,两个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们早就将你赶出去了,我看你一直都在找我们的麻烦,恐怕跟这个庸医是一家的吧?不然你怎么都在维护他?”
“我警告你,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你一个孕妇,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负责。”
两个人虎视眈眈,荀宜正却一点都不隐瞒:“对啊,我就是个你身后那个被你称为庸医的人是一伙的呀。不过我从一进门到现在,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帮他讲吧?好像一直都是你们在讲他的坏话啊。”
“果然是一伙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实这种闹事的,主要就是分为两种,荀宜正以前在外面行走的时候也见过,一种就是眼前这两个人这样的,强势无理取闹,这种的还是比较好对付的,若是换成那种卖惨的,就更加困难了,所以在门外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荀宜正的心中就松了一口气。
面对水生这样的成年男子,他们可以按照他们的一贯行事作风,但是荀宜正在这里,只要荀宜正比他们还不要脸还能耍赖,他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面对一个孕妇,卖惨好像也行不通。
不过当然,这种闹事的,显然是不会讲道理的,若是讲道理,也就不会来闹事了。现在他们说不过荀宜正,干脆就将话题再次回到最初的时候。
“既然你们是一伙的,那跟你讲道理也没有用,我兄弟就是吃了你家的药才闹肚子的,你们必须要赔偿!”
两个人气势汹汹,咬死一定要赔偿。
而水生和荀宜正一旦赔偿了,就等于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弘业医馆是有问题的,而一旦承认了,以后医馆的生意就不用做了,就算做的再好,人们也会认为这个医馆是有问题的,以后来这里的病人只会越来越少。
“哦。”荀宜正面不改色。“那么我能够问一下,你的兄弟究竟是怎么吃坏了吗?是我们的药材配比不对,还是直接开药就开错了。”
终于提到了正事,一个人赶紧开口:“我兄弟是风寒,但是你们开的药里面不仅有治风寒的药,还有让人拉肚子的药,你们医馆要么就是庸医胡乱开药挣黑心钱,要么就是不认识药,药房写好了胡乱抓药。”
“原来是这样啊。”荀宜正点点头,低头沉思,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事情。
“那,你们有将你兄弟吃的药拿来吗?总不会是将最后一副药都吃完了之后然后才拉肚子的吧?还是说你们吃的所有的药都不一样,你们正好是最后一幅药里面有拉肚子的药?”
荀宜正话里话外都在挖坑,那人看着荀宜正,不敢大意。
“当然不会是,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我们的药才吃了一半,每一服药的内容都是一样的,我们都带来了,就算闹到官府去,我们也有证据!”
一边说着,两人竟然真的从怀中掏出来两个药包,围观的人本来已经有不少人被荀宜正说的动摇了,一见这两个人竟然将药当做证据拿出来,很快又再次倒戈。
陈彦明在外面看着干着急,却也不能帮上什么忙。
荀宜正却一点都不着急,竟然还认真询问起来了:“那里面是多出来什么药啊?”
“巴豆!”
这话一出,外面瞬间炸锅。
这个人的药里面多出来了巴豆吃出了问题,那么怎么能够保证别的药里面没有巴豆?在外面围观的人也有在这里买了药回家的,一想到家里的药里面可能有巴豆,谁还敢吃?以后谁还敢来买药,万一买到巴豆怎么办?
众人议论纷纷,荀宜正依旧是一点都不着急,转头看向水生:“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都记得吗?都照办了吗?”
在开医馆之前,荀宜正提出了很多建议,经过水生和秦亿的商量之后,觉得荀宜正提出的建议虽然并不一定能够用的上,但是毕竟他们两个人对于镇上都是新人,小心一点是百利而无一害,所以虽然麻烦一些,但还是将荀宜正提出的建议实行了。
水生知道荀宜正在指什么,点点头转身从柜台上找出来一个本子。
“都记着呢,这就是账本。”
开药开错了,和账本有什么关系?众人都懵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拿出来账本要干什么。
水生却不准备解释,只是将账本翻开:“你们的药还剩下一半,也就是说是昨天才买的药,账本上记载着医馆里每天开出的药房,在昨天的记录里,没有一个是写着巴豆的。还是说,你们并不是昨天来看病的,只是将药留到昨天才吃?”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认,两个人对视一眼:“我们就是昨天来看病的,药方我们不知道,我们又不是大夫,但是药包里面确实是有巴豆,你不要将事情扯到药方上面!”
一个医馆里,每天开出去的药方不知道有多少张,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弘业医馆的药方竟然是每天都有记录的,神色都有一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