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明从外面冲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嘴上还不停的喊叫着,明明听起来好像是很严重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竟是有一种难言的喜感。
现在正是白日里,小宁吃完早饭收拾好之后就跑了出去,现在应该是在街上买东西,她这几天便准备入学,正在采买需要的东西,荀宜正决定培养她自己的能力,所以并不帮她准备东西,只让她自己看着买,也不怕浪费时间和金钱,只要培养她自己的能力。
家中只剩下荀宜正一个人,听到陈彦明的话她赶紧出来开门,就看见陈彦明正在门口满头大汗,看到他出来,更是着急,拉着她就想走,可是她又是个孕妇,肚子越来越明显不敢动手,只能一边手足无措一边急着说明事情的因果。
“赵夫人啊,我今天原本是想着去你家医馆买点风寒药的额,我家孩子有点咳嗽,可是才刚到你家医馆门口,就听见里面在吵闹,一群人非要说是吃你家的药吃出来了毛病,你丈夫站在中间被围着,他又不是擅长言辞的人,你赶紧去看看吧。”
水生办事的话是没有问题,平时说话逻辑也没有问题,可如果是遇上了专门耍嘴皮子的人,他可就不是对手了。
水生的医术虽然不敢说是神医,但是这种低级的错误相信他是不会犯的,所以基本可以猜测,是有人要故意找事了。
虽然早就猜到可能会有人找事,却没有想到来的这么早。
“水生的确不擅长和别人打口水仗,这件事只怕还是要我去看看,陈大哥,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拿钥匙锁上门,我这身子也不方便,就有劳你跟我一起走一趟了。”
荀宜正十分诚恳,陈彦明连连摆手:“你这话说的,那天我上门的时候不就说了吗,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事情帮帮忙那是应该的,那个时候你帮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没事你去,我等着你。”
知道现在时间很要紧,荀宜正也不耽误时间,点点头转身就回去拿钥匙,还拿了点碎银子,刚锁上门就叫过来旁边一个比较熟悉的邻居。
“真是麻烦你了,我想请你去衙门一趟,找张捕头去弘业医馆,不用他出面,只要在门口看着就行,等到他想出现的时候再出现就可以,这个钱就当是感谢了。”
那邻居只不过是出门晾衣服,没想到晾衣服还能挣钱,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陈彦明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叫张捕头在外面守着,等到控制住了局面再让他出面,事情就容易多了,咱们走吧。”
张捕快现在已经是张捕头了,因为上次骗子的事情,张捕头可以说是立了一个大功。这个骗子已经不仅在一处行骗,已经不是一个地方的小事,已经上报了上面,张捕头的功劳自然也就随着上报上面。
巧的是,上一任的捕头要外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捕头立了大功,自然就成为了新的捕头。
为了这事,荀宜正和水生还专门请过他一次,不过他也够意思,心里想着这次能够升职几乎都靠荀宜正带给他的好运气,饭是来吃了,却也给他们带来礼物,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一点感情上的进步。
之前的关系,说的好听一点是互相给面子,说的不好听了,那就是“官商勾结”啊。
荀宜正和陈彦明赶到的时候,情况已经很是不妙了,一个自称是吃了药拉肚子的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还有两个人就站在水生面前虎目圆睁,仿佛下一秒就要打人,周围的病人们已经被心爱的不敢靠近,倒是有不少看热闹的在围着。
一月之期已到,弘业医馆的价格已经贵了很多,但是即便如此,也是要比其他的医馆要便宜一些,而镇上的人们已经有不少都被水生医治过,自然也相信他的医术,所以医馆的生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这样的情况下,惹来嫉妒和仇视就很正常了。
不过,面对比自己强的对手就采取这样的手段,真的是很不光彩啊。
“你这个人怎么道理都讲不通啊,我就是说我兄弟吃了你家的风寒药之后一直都拉肚子,你就是一个庸医,你必须要赔钱,而且以后都不能再卖药了!你这个庸医,害了我兄弟一个还不够,还想着要害更多的人吗?我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就是,你这个骗钱的庸医,之前药材那么便宜,就是为了吸引我们来,现在把我们吸引来了,你就开始用假药,而且还提高价格,你这样的骗子,绝对不能留在镇上!”
两个人一唱一和,周围围观的人们已经有人在小声附和,荀宜正听着他们说话,心中冷笑。
果然,人性就是这样,你想着悬壶济世,用最便宜的药救最多的人,别人却当你是别有所图。你想着挣钱毕竟自己也要生活,却因为妨碍了别人挣钱就要被打压。而更多的人,都不过是人云亦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人们议论声不断,水生倒是很冷静,毕竟这样被人围着也不是第一次了,想一想上次被人围着的时候,那些人还都是讨债的凶徒呢,对比起那些人,眼前的这些人,可以算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了。
不过可惜,那些凶徒此时不在这里,不然就可以给眼前的这些人讲一讲,水生是怎么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看够了这些挑梁小丑的表演,荀宜正终于轻声咳嗽了两下,然后将已经明显显怀的肚子又往前挺了挺,一路“哎呦哎呦”地蹭了进去。
“不好意思各位让一让,让一让,我的身子不太方便,实在是不能拥挤,不然除了意外就不好了,麻烦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随着荀宜正的叫喊,很多人都看到了她。
一个孕妇若是出了事情,那么碰到她的人还真的是承担不起责任,人们看到荀宜正从外面走过来,一个个赶紧让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她,然后引发不得了的事情。
荀宜正虽然搬来镇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来她怀有身孕不方便,二来她每天出门走的路线也就是那么固定的几条,所以这里在场的人们,除了在医馆工作的人们,还真的没有几个是认识她的,一个个的赶紧让路,让她走进医馆里面。
荀宜正也不客气,有人让路自然是要走最宽敞的路进去,一边“哎呦哎呦”叫着,一边慢悠悠就走了进去,只是在水生担忧地看过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哎呦,谁能给我让个位置坐一下,我不能这样一直站着。哎呀这里有一个位置,让一下麻烦让一下,谢谢啊。”
一路排开众人,荀宜正坐在了位置上,仿佛这个时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顿时惊叫出声:“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有人躺在医馆里面啊,大夫呢,大夫赶紧来看一看啊!”
荀宜正突然出现在这里,人们都懵了,只顾着看着她一个孕妇在这里表演,一直听到她喊话,那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不行,我兄弟就是因为吃了这里的大夫开的药之后才变成这样样子,绝对不能再让这个庸医给他看病了,不然看出问题来怎么办?”
“就是就是,我兄弟绝对不能再给他看病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要在荀宜正的面前例数水生的罪行,荀宜正一边听一边点头,仿佛已经被他们说服相信了水生的罪行,等到他们说的唾沫横飞言辞激烈的时候,荀宜正突然一皱眉,看着地上的人一脸不解。
“可是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们的兄弟是吃药吃出问题来了,你们现在心中都在非常紧张你们兄弟的情况,可是既然是这个样子,你们为什么要让你们的兄弟躺在地上,二部带他去别的医馆里看大夫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