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吟看他。
看楚吟恢复正常，莫朗觉得不能继续吓唬她了，以免显得自己像个色狼，正了正神色：“我开玩笑的。”
“是吗？”楚吟抽了张湿纸巾擦脸，“我还以为是认真的。”
莫朗呆住了。
楚吟看到莫朗嘴角沾了一滴咖啡，伸手，用擦过脸的湿纸巾在他嘴角摩擦：“我不开玩笑的。”
“啊，啊哈？”莫朗觉得自己要流口水了，赶紧把张大的嘴巴闭起来，“我，我只是，你你你别多想……”
莫朗的样子像一只被人用激光笔逗着玩的猫，楚吟觉得他随时会从沙发上窜起来，面红耳赤说话结巴，充分暴露了他的手足无措。
心情一下子从狂风暴雨变晴朗，楚吟捧着莫朗的脸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听到了什么，楚吟说了什么？
莫朗觉得楚吟的手再不从他脖子上拿开，他的鼻血就要喷出来了！
“阿朗……”
第二天早上，楚岑起床洗漱完之后走出房间，发现客厅和餐桌都是空荡荡的，心下好奇不已，以往这个时候，他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莫朗也已经起床了啊，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厨房也是空无一人。
正想去客房敲门，书房的门开了，楚岑转头看，楚吟从里面走出来，穿戴整齐，正用手顺头发，楚岑开口道：“阿楚，你怎么从朗朗房间出来的？”
“我，我想到点公司的事，和他谈了一下。”楚吟飞快跑到厨房，不敢让儿子看到自己的脸，“不好意思今天妈妈来不及做早饭了，你去外面吃好吗？妈妈烧水。”
楚岑“哦”了一声，背上书包和楚吟道别，他们学校外面有家牛肉面超级好吃，正好可以去吃，不过，妈妈真辛苦啊，这么早就要想工作上的事。
听见客厅门开了又关，楚吟呼出一口气，小跑到洗手间洗脸刷牙，一大早从莫朗住的书房出来被儿子看到，真是太尴尬，原本打算在楚岑起床之前回自己房间，结果睡过头了。
“早。”楚吟走到客厅，和刚从书房出来的莫朗撞了个脸对脸，两人对视一秒，同时轻咳一声别开脸。
莫朗手里抓着公文包，照旧西装革履，和往日上班的样子没区别：“你，你还好吗？”
楚吟的脸更加红，接近血红，她想踹眼前这个男人一脚，这问的什么破问题，叫她怎么回答？
“那个，我们该去公司了。”莫朗忍不住咧嘴笑，又觉得不对，赶紧严肃起来。
楚吟把头发撩开：“你先去，我一会再走。”她现在万万不能和莫朗单独在车厢那么狭窄的空间独处，总觉得随时会爆炸。
莫朗也是耳朵发烫，应了声提着公文包快步出门，家里只剩楚吟一人，她才渐渐放松下来。
靠近玄关的墙壁上有一面全身镜，楚吟走过去对着镜子看自己，双颊泛红，双眼却是闪着光彩，让楚吟想到刚和楚岑父亲走到一起，每次想到要去见他，她都能在镜子里看到这样的自己。
忍不住伸手摸上自己的脸，楚吟微微一笑，上天真的对她不薄，再难再苦她都熬过来了，当年她想都不敢想还会有这一天，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指引她，让他们走到一起。
上班后阿宽到莫朗办公室来找他，打算跟他聊一下学校招聘的事，刚进办公室就惊的一蹦，退回去看了眼门口的牌子，确认后重新进屋：“喂，你做了什么事？”
莫朗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手里文件：“看文件啊。”
“不对不对，有哪里不对。”阿宽坐在莫朗对面椅子上，把莫朗从头顶打量到胸口，来回几遍，总算发现了不妥，“我知道了，是你不对劲。”
“我不对劲？”莫朗白他，“你吃错药了？”
阿宽眯着眼睛，笑的有点猥琐：“我吃错药没什么，但你肯定是不对劲，浑身上下用一个词语可以形容——骚气，骚气十足，啧。还有啊，自从设计部那帮人辞职，我每回看到你，你都一脸沉重，今天你瞧瞧自己，再笑你嘴巴要豁口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莫朗板起脸：“别瞎说。”
“你还别不信，照照镜子都知道了。”
“没有镜子。”
阿宽刷一下从牛仔裤后面口袋掏出一面很小的镜子，从桌面上滑到莫朗跟前：“拿去照，不用谢。”
莫朗下意识把镜子拿起来对准自己的脸，小小的圆形镜片里，莫朗看到自己发光的双眼，特别是眼角处，莫名出现了两处红晕，真正有些像“眼泛桃花”的样子。
阿宽啧啧两声摇头：“我说的对吧？”
“最近没睡好，眼睛发红而已。”莫朗把镜子扔回给他，鄙视道，“你一个男人还随身带镜子。”
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图太明显不过，阿宽好心不去拆穿他，把镜子塞回裤兜：“男人也需要随时注意颜值，干嘛，看我比你帅嫉妒了？”
莫朗腮帮子发酸：“是啊，嫉妒，你找我有事？上班时间没空聊天。”
“哦。”阿宽这才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把学校招聘的情况和莫朗说了一下，总体来说挺顺利，他们昨天面试了不少学生，真的有不少专业素质很不错的。
“有几个学生我很看好，他们的专业技能还有所欠缺，但思维和创新能力很不错，我觉得，如果梁氏要慢慢转型，这次可能是个不错的契机。”
莫朗心头松快了不少：“听起来还算顺利，这样吧，你们辛苦一点，继续面试，然后根据你们面试的结果，把合适的同学带到公司，你多花些时间给他们培训一下，先把订货会需要的款式赶出来，我们从中选择最合适的先生产样品，其他之后再说，这个耽误不得。”
“我知道了，应该很快就能弄好。”阿宽也忙，不过临出门前还是认真的对莫朗说了句，“我没骗你，你真的看起来很不一样。”
莫朗捏了捏拳头，骨头咔擦作响；“我的拳头有点痒。”
阿宽立刻跳到门外，把脑袋探进办公室鄙视的说道：“就知道动粗，也不知道谁能受得了你。”
“我的拳头更痒了。”莫朗作势要站起来，阿宽吓得赶紧把门关上，动静很大，“砰”的一声，莫朗似乎听到走廊上阿宽慌乱的逃脱声。
忍不住笑了一下，莫朗自言自语：“没人受得了我无所谓，反正她能受得了。”
想到楚吟，就不由自主想到昨天晚上，莫朗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把杯子里的凉水咕咚咚一股脑灌到嘴里，捏了捏耳垂，耳朵似乎也在发热。
拿出手机给楚吟发过去一条信息：你在做什么？
信息很快回复过来：上班。
莫朗觉得自己要回她点什么，但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回什么好，对于一向把公事放在首位的莫朗来说，工作时间摸鱼干私事，还是第一次。
正犹豫，楚吟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认真工作，其他事下班再说。
像有透视眼似的，把莫朗的想法窥探的这么清楚，莫朗淡淡的笑着，决定遵从楚吟的吩咐好好工作，梁氏目前的状况，足够他忙上一段时间的。
正研究报表，有人敲门进来，是樊睿，莫朗让她坐下，自从苏遥带走设计部同事，设计部工作处于半停滞状态，樊睿目前无太多事可做，她工作经验不多，加上阿宽的评价，莫朗暂时没有想把设计部重要工作交给樊睿的打算。
不过，对于樊睿关键时刻没有离开，莫朗是感激的：“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有问题？”
樊睿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莫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看电影的时候经常看到这种台词“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一直认为，既然提出来，代表一定是想说的，对方也一定会好奇：“公事的话，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是公事，和公司有关。”樊睿似乎把头发剪短了些，莫朗依稀记得樊睿以前是长发。
“没关系，什么都能说。”莫朗觉得樊睿有些紧张，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樊睿道谢后垂下眼睛，说话的语气犹豫不决：“我，我昨天跟小陈吃饭了。”
莫朗不解：“小陈？”
“嗯，是以前的同事，这次跟苏总监……苏先生一起跳槽了，我们以前的关系很好，昨天她约我吃饭，我就去了。”
看樊睿吞吐犹疑的样子，莫朗笑了：“就为了这事？没关系，他们辞职是职场行为，不代表你们不可以继续做朋友，你不会觉得公司连这种事都会管控吧？”
樊睿摇头：“不，不是，其实，小陈约我吃饭是因为有事告诉我，和公司有关的，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莫朗面色严肃起来：“她说了什么？”
樊睿越发犹豫，说话的时候视线左右漂移，显得很不安：“她说，她听苏先生和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说，说……”
“说什么？”莫朗心下也跟着有些小小的不安，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这么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樊睿的眼珠子移到中间，定定看着莫朗，极小声极小声的说道：“她说，这次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楚吟姐在背后帮了苏先生很多，这事陈副总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