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皇贵妃韩闲陌见嫔妃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倒在假山石旁。韩闲陌咧嘴一笑,笑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手一扬,扔出了十几个红包,对嫔妃们说:“抢红包了!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妃嫔们一见大喜,立即扑过去抢红包。
韩闲陌看着嫔妃们抢红包,笑嘻嘻地说:“本宫要恩威并施,你们既然服了本宫,本宫就给你们发红包。”
淑妃上官锦言惊呆了,说:“帅才啊!这个韩闲陌竟然是将帅之才。”
德妃东门显郁也愣了,说:“这个韩闲陌不简单啊!后宫藏龙卧虎,人才甚多。”
嫔妃们拆开红包,发现红包里只有一枚铜钱。
一个八子就喊起来了,“皇贵妃,怎么红包里就一个铜钱?”
韩闲陌哈哈一笑,说:“一个铜钱也是红包!”
妃嫔们正在发愣,这个时候几个太监拿着大棋盘来了,几个宫女拿着几罐子围棋向他们走了过来。
韩闲陌大声说:“为了净化后宫风气,纯洁思想,培养大家淡定镇定从容的气度,请大家坐下,手谈黑白子。”
贤皇贵妃韩闲陌在招呼各宫嫔妃们在假山旁边下围棋,输了的妃嫔每天只能吃一碟子萝卜皮儿。赢了的可以吃两碟子萝卜皮儿。
嫔妃们哀叹: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吃的萝卜皮儿,才能赢了棋!
林疏词微笑,“皇上、长公主,你不出去调戏良家公子,守着微臣不觉得闷吗?”
青苹把食盒打开,说:“用膳了!”
林疏词见食盒里面是两碗山药粥,微微皱眉,说:“只有粥?这么穷!微臣要搬回丞相府居住了。”
青苹柔声说:“你身上有伤不能吃油腻的和麻辣的食物,喝粥吧!”
林疏词抬眸,说:“我的伤早就好了。”
青苹眨着眼睛,对林疏词说:“喝完了山药粥,我们去皇宫外面逛一逛。”
林疏词喝完了山药粥,用茶漱口,对青苹说:“咱们出宫去吃好吃的,微臣请长公主如何?”
青苹连忙说:“不用你请我,我没有能够保护得了你,我请你上酒楼吃一顿。”
青苹取出一个红荷包,荷包里有几颗金豆子,这是年下太上皇赏的,如今权作为自己的恋爱经费。
青苹发现人的一生需要有各种经费,服装经费、入学经费等,而恋爱经费则是必不可少的一项经费。
青苹和林疏词离开了凤鸣宫,出了皇宫的门,走到了京城的大街上。
青苹发现美人就是美人,丞相就是丞相,林疏词姿态妖孽倾城,和他走在一起,风中自有幽香,仿佛空中飘下来了桃花雨、杏花雨。
林疏词发挥自己话本子写手的发散性思维,对林疏词说:“林疏词,你身为四大美人之首,对于这个称号有什么感想吗?”
林疏词淡淡地说:“没什么感想,这是个侮辱性的称号。”
青苹仰脸看他,问道:“你觉得我是个美女吗?”
林疏词语气依旧淡淡的,“算是吧。”
青苹偷偷地笑,身边美男漂亮的炫目,浑身上下风度仪态完美的无懈可击。自己和这样的美男在一起太高兴了,自己成婚以后可以尽情地祸害他!
但是很快青苹就感觉到了大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们怨毒的目光,议论声顺着风声飘进她耳中,“这种孤版品种的美男她也下得去手?这个女子丧尽天良!”
“就是!她配得上这样的男子吗?晚上抱着这样的美男睡觉不怕做噩梦?!”
青苹不理会那些人,带着一脸幸福的笑意对林疏词说:“林疏词,你想吃什么?”
她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感觉这样与他很亲近。
林疏词像是琢磨了一下,对青苹说:“我最近不能吃麻辣的食物,前面有家万福楼,菜肴还不错。”
青苹拉着林疏词的衣袖,对他说:“前面有卖豆花儿的,你先吃一碗豆花儿再上酒楼去吃。”
林疏词对青苹说:“我不吃豆花儿,路边摊儿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去万福楼,我请你吃,不用你请我。”
他们一起上了万福楼。
林疏词坐定以后拿着大红烫金的菜单点菜,他点了燕窝什锦攒丝;燕窝肥鸭丝、熘鲜虾、三鲜鸽蛋、烩鸭腰;燕窝炒熏鸡丝、肉片炒翅子、口蘑炒鸡片、熘野鸭丸子。
青苹发现林疏词点菜比自己这个长公主在行。
青苹对林疏词说:“林疏词,你怎么知道这些菜肴?你像是经常吃。”
林疏词说:“是的,我对于美食一道很在行。我母亲没有嫁给我父亲之前是一家酒楼的掌柜的,她精于算账,也会做生意。如果她不嫁给我父亲,她会有一个好归宿。我母亲一心要脱离商贾之列,嫁入了书香门第,其实是嫁错了。我对自己说娶妻娶贤者,不能娶一个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人。”
青苹傻眼了,只能闷头儿吃菜,燕窝肥鸭丝吃到嘴里竟然有苦味儿。
青苹吃着燕窝什锦攒丝,一抬头看见了楼梯口上来了一位女客。
青苹的眼睛睁大了,作为一个算是入流了的话本子写手,她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幽娴贞静!青苹脑海中闪现的就是这四个字。
此女子穿一身宝石蓝的衣裙,衣裙质料是上好的绸子,上面绣着深蓝色的兰花,绣工精致。她那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枚孔雀蓝蓝松石簪子,不奢华,却妍媚。
此女子本来是偏着头,此时转过脸来,果然脸也没有让青苹失望,此女柳眉杏眼,气质神态是幽娴贞静,长的模样儿也是幽娴贞静。
青苹看直了眼,觉得这个女子通身的气派就是八个字——宜家宜室,贤妻良母。于是青苹对林疏词说:“看!那边上来了一个美女,准确地说来也不算是美女,这个女子通身的气派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宜家宜室、贤妻良母、幽娴贞静。”
林疏词瞥了她一眼,说:“这是八个字吗?你识数吗?”
青苹嘿嘿一笑,她发现自己在林疏词面前,自己就是不停地卖蠢。
林疏词一眼看见那个穿宝石蓝颜色衣裙的女子,他的脸色变了。
最近林疏词和青苹混的日子久了,对她的称呼也是你也我也,有时候想不起来自称微臣,也忘记了对青苹称呼长公主。
青苹盯着林疏词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是“绝品”、“孤本”那种收藏品,令人垂涎的绝色美男。
林疏词已经被她用这种眼神看得习惯了,他低头吃一碗鸡丝面,微微垂下的眼帘和不疾不徐的动作显得他极是有仪态,这种世家子弟的良好教养体现在方方面面,仿佛是打磨精致的玉器,如《诗经》所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青苹继续发挥一个话本子写手的发散性思维,对林疏词说:“林疏词,你看那边那个穿宝蓝色衣裙,裙子上面绣着兰花的女子长得怎样?是不是打扮得特别的良家儿?她是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个良家妇女的风度?”
林疏词本来在喝鸡汤,听见青苹说的话,他就被汤给呛着了,咳嗽着说:“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喝汤的时候说这些疯话?你是真的写话本子写的有了毛病吗?”
林疏词也不称呼青苹为长公主了,对她语气不甚恭敬,青苹也不生气。
青苹嘿嘿一笑,昂首挺胸,态度极其骄傲地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收了你。”
林疏词在喝汤,一听青苹这么说又被呛着了,剧烈的咳嗽,一下子变得没有仪态了,惹得酒楼上的客人们都转头去看他。
林疏词的脸上有了怒意,他对青苹说:“幽娴贞静、贤淑柔婉,你哪一样都不占。”
林疏词咳嗽着,说:“我看你不是该吃好吃的菜肴,倒是该吃核桃补补脑子。”
青苹忽然兴奋地凑了过来,对林疏词说:“你听说过最近流行的爆红了的话本子?”
林疏词微怒,说:“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青苹却高兴了,招呼店伙计来一瓶酒楼自己酿造的荷花酒。
林疏词神情不悦,低头吃菜。青苹发现林疏词一不高兴就会沉下脸来不理他。青苹咬着手帕子发怔,心说自己若是真的招他为驸马还不整天受他的气啊?他沉下脸来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啊。
酒楼的伙计把荷花酒拿上来了,青苹没敢喝。
林疏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长公主请自便,愿意喝酒就喝酒,微臣去去就来。”
说着,林疏词起身去了酒楼的另一侧。
青苹见林疏词的身影消失在四扇画屏之后,她赶紧拿起荷花酒的酒瓶子,来不及倒入杯中,举起酒瓶子喝了一口。
青苹喝了两口酒之后开始发愣,心说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样的怕他啊?自己为什么会怕他?
青苹接连喝了几口荷花酒,给自己打气,说:“你是长公主,你有皇家威严。你还是苹果书斋主人,你的笔名都快红了,你怕林疏词干什么?”
于是青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酒楼一侧走,她要去找林疏词。
在酒楼的另一侧,万紫千红雅间里,青苹看见了林疏词,他和一个女子在一起。
那个穿宝石蓝衣裙的窈窕淑女把头靠在林疏词胸膛上,姿态亲昵。
青苹看到的就是这一幅画面。
青苹很无措,也很惊惶,更多的是恼怒……
一直以来自己都将林疏词当做是悬崖上那一棵最难采摘的灵芝,虽存着觊觎之心,却不敢靠近他,认为那是对他的亵渎,充满了爱意的心,也不容别人靠近他……
而这个穿宝石蓝颜色衣裙的女子看起来与林疏词出奇的般配,也许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东西叫做清幽的气质。
青苹觉得自己瞬间秒变变身成了一个特大号的灯笼!明晃晃的照耀着这两个人。
“林疏词!”青苹说话了,“天生长成一副倾国倾城的妖孽模样儿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勾搭妹子就是你的错,或者你让妹子勾搭你也是你的错。”
林疏词没有说话。那个身穿宝石蓝颜色衣裙的女子对青苹说:“我叫丛兰。”
青苹不理她,只是问林疏词:“这个丛兰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林疏词垂下眼帘,不回答。他身边的那个穿宝石蓝颜色衣裙的女子说:“淳哥,你告诉她又何妨?我和你青梅竹马,早已经私定终身。”
青苹记起了林疏词告诉过她他的乳名是淳淳。
丛兰目光很亮,毫不畏惧地看向青苹,说:“我认识淳哥比你早。”
“我杀了你这个伪装成绵羊的狐狸精!”青苹摘下酒楼墙壁上挂着做装饰之用的宝剑,拔剑出鞘,
“微臣恳请长公主殿下,”林疏词的眸子幽深,有着一种莫名的哀伤,“饶恕丛兰!”
林疏词一撩袍子,竟然面朝青苹跪下了,眸光沉沉,说:“长公主可以治臣之罪,但不要罪及丛兰。”
青苹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丛兰,一身蓝色绣着兰花的衣裙,头上别着幽蓝色的孔雀石发簪,那贤淑的姿态,果然和林疏词十分般配。
青苹不得不承认,丛兰才是适合林疏词的女人。那样的贤淑乖巧,那样的宜家宜室。
青苹眼神绝望,一字一句地对林疏词说:“林疏词!你不爱我,我也不会再爱你!”
青苹扔下宝剑,跑出了酒楼——
你是我灵魂无法拥抱的那份冷!
你是我的心头那热血。
原来,怦然心动是茫然。
我用我的真,换来的是我心的痛!
在不知道真相之前,你是我全部绮丽的梦。
爱火烤炙的灵魂,勾起我狂乱的眼神。
怦然心动,我曾以为这就是爱了。
却不知,爱深了,更痛了。
林疏词追了出来,叫道:“青苹!”
青苹转身,只见他的眼神那么艳。
可是自己却知道了——他所有的温存,都不是为我。
你注定是我无法拥抱的人!
青苹眼神绝望,对他说:“林疏词,人们对我说你心机太深,你不是个好人。我都不信。”
相思扣,九连环。
多情应笑我!
多情应笑本宫!
青苹难过的是林疏词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而对她屈膝,他在她心目中是那么骄傲的才子,那么泠泠然自有风骨的男子。虽然君臣有别,有尊卑之分,但青苹不喜欢林疏词对自己低声下气的模样儿。
“青苹!”林疏词追了出来。
青苹虽然单纯,具有艺术家和话本子写手的发散性思维,有时候脑筋不在线智商不在线情商不在线,但她也并不傻,对林疏词说:“林疏词,你与丛兰已经如今怎样?我们两人是不是还可以在一起?”
林疏词看着青苹,说:“我娘亲曾经对我说过,好男儿,不尚主。”
青苹愣了,接连后退了几步,对林疏词说:“林疏词,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不能成婚?”
林疏词站在那里,依然让她满眼风华,依然是妖孽倾城,依然风骨泠然,只听他说:“微臣与长公主不会有婚姻之事。微臣不尚主。”
青苹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要娶丛兰?”
林疏词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她。
青苹转身跑了。
这种拒绝十分明了。林疏词已经对她说的明明白白了。
青苹独自回宫,她叫小德子出宫给她买了几瓶桂花酒和几盘下酒菜。
小德子答应着去了,回来的也很快。青苹趴在养心殿的书案上发呆。小德子给青苹送上五香花生米、凉拌肉皮冻儿、葱油花椒耳丝还有胭脂虎皮肉,大盘小盘摆了一桌子。
青苹先不吃下酒菜,打开桂花酒的酒瓶子喝了一口。
小德子连忙说:“长公主,太上皇闭关以前让奴才告诉您,喝酒之前先吃菜!”
青苹取出贴身的绣花红荷包,拿出一颗金豆子,对小德子说:“本宫想吃麻辣鸡丝,想吃老钱家的秘制凉拌脱骨猪蹄,还有蒜泥白肉和干锅香辣虾米,还有泡椒烧鸡,快点儿去给本宫买!”
小德子不接那颗金豆子,对青苹说:“刚才长公主怎么不说啊?奴才一起买来。长公主说的这些菜肴都是发物,吃了之后对皮肤不好。”
青苹挥挥手,对小德子说:“算了,不买了,有酒就行。”青苹吃了几粒花生米,又喝了几口酒。
几口酒喝下去,青苹喝醉了,她拉住了小德子的手,醉眼迷离地对小德子说:“小德子,本宫什么时候能够写出《绿楼梦》那样传世经典的话本子啊?”
小德子笑笑,对青苹说:“长公主,如今《绿楼梦》那样的话本子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的话本子是挖坟,比如那本爆红的话本子《挖坟笔记》。”
青苹不再说话,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小德子对青苹说:“长公主,你一个人喝闷酒可不行,奴才去给你找一个人来和您一起喝。”
小德子出门去了,过一会儿一个人进来了,青苹以为他是小德子,傻笑着说:“小德子,本宫是不是长得很丑?”
“长公主你长得一点儿也不丑。”那人声音低沉,具有一种磁性。青苹睁大眼睛,发现来人是顾知耕。
青苹喝了一口酒,说:“可是本宫没有男人喜欢,没人要啊!”
顾知耕深深地叹气:“皇上啊,你不要太难过,虽然失恋这种事情很伤人的自尊。其实呢,历史上还是有很多人由男变成女失去恋爱和婚姻的权力以后创下丰功伟绩的,譬如那个写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司马千,那个造纸的蔡轮子,如果没有他咱们还在竹子片儿上写字呢!还有一个帮着皇上夺权处死了乱政的皇后和公主与皇上一起开创开会盛世的高金刚,那个开创外交航海路线找到了好多岛屿拉来了很多贡品的郑八宝……这些人要是有了爱情和婚姻,他们必然会在婚姻的甜水儿里泡着,不会有心思去写《史说》,不会造纸,也没心思去海上航海。”
青苹听顾知耕这么一说,心里舒服多了,她向顾知耕举起酒杯,说:“依你说来,你的意思是本宫没有了婚姻之累,能写出传世经典话本子?”
顾知耕豪气地一摆手,对青苹说:“《绿楼梦》太经典了,已经无法超越。皇上写的话本子能超越兰陵哭哭生写的《金子做的花瓶里插着三枝盛开的梅花》这部话本子就可以。”
青苹深以为然地点头,向顾知耕举杯,说:“没有想到你懂这么多,你真是一个妙人!”
顾知耕坐在青苹对面,他侧着身子斜着坐着,显得很有规矩,看得出他很有酒量,却不放量饮酒,他对青苹说:“臣很喜欢看话本子,看过皇上你以长公主身份写的那本《那山那水那男那女那些情》,笔法虽然青涩,但是青涩也有青涩的锋芒,这部话本子的萌点在于五角恋爱,可是微臣看来却有不妥之处。”
青苹来了兴趣,问道:“这部话本子哪里有不妥之处?”
顾知耕说:“如今看话本子的人大多是闺中女子,花季少妇,她们都是玻璃心,喜欢看一对一,从一而终那种故事。长公主这部话本子换了男主了,会流失掉读者。”
青苹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部《那山那水那男那女那些情》不红,原因在这里。”
顾知耕说:“正是这个缘故了!长公主那本《当两只狗爱上了同一只耗子》为什么卖的那么好,在画栏上连载之后还能出单行本,就是因为那两只狗都对那只耗子痴情啊!”
青苹兴奋的两眼放光,一把拉住了顾知耕的手,说:“知音!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你就是本宫的知音!本宫总也弄不明白《当两只狗爱上了同一只耗子》话本子为什么能够出单行本,原来是这本话本子里的两只狗宁可不做狗也要做耗子,此举动感动了万千闺中少女少妇。”
顾知耕微笑着说:“对啊,就是这个道理了。那两只狗放着好好的狗都不做了,宁可去做耗子,这是多么伟大的爱情!”
青苹和顾知耕越谈越是投机,觉得遇到了知音,比林疏词要善解人意的多,林疏词不会和她谈话本子《当两只狗爱上了同一只耗子》。青苹对顾知耕说:“最近爆红的话本子《挖坟笔记》为什么会红?”
顾知耕回答:“因为《挖坟笔记》话本子的点子好啊。”
青苹大喜,对顾知耕说:“知音!你是本宫的知音!”
青苹眨着眼睛,看着顾知耕,一本正经地说:“本宫要写一本新的话本子,话本子的名字本宫已经起好了,就叫《你是在我心上飞舞的花花花蝴蝶》!”
青苹的话音儿刚落,顾知耕一口酒喷了出来,使劲儿地咳嗽。
青苹眼睛闪闪发光,对顾知耕说:“本宫这话本子的名字起的好吧?你不用这么激动!本宫写完一定拿来给你看。”
顾知耕咳嗽着,说:“是是,长公主写完,臣一定要仔细拜读。”
青苹有了顾知耕和她谈话本子,也不喝酒了,小德子暗暗欢喜。两个人一直聊话本子,青苹发现顾知耕看过她写的所有话本子。
顾知耕说:“长公主,臣可是你的粉儿啊!”
青苹微醺,说:“是什么粉儿啊?”
“臣是长公主你的死忠粉儿。”顾知耕对青苹说:“微臣平生最崇敬两个人,一个是长公主你,一个是写《史说》的话本子写手司马千。微臣看了这本巨著,才了解了此文的精髓,原来这是源于蛋碎思考的一本正经的纯正鸡汤文。以历史为线索,写的炖鸡汤话本子。如同破茧成蝶,你若想成功,你若想走上人生巅峰,你若想要功成名就,你也可以像司马千那样写出巨著《史说》!不顾一切的勇气与决绝必不可少!你若对自己狠不下心,怎能应对世间的百般刁难和折磨?”
青苹激动了,大声说:“你太有见地了!”
顾知耕说:“微臣还看过西域人写的话本子《韭黄》,这本话本子韭黄死的时候说的话太感人了。”
青苹把顾知耕当成了知己,她竟然没有想林疏词。
青苹感到自己遇到了知音,对顾知耕大谈画栏,有家画栏叫做藤树弯弯,那里的读者特别多,流量特别高,藤树弯弯的人也特别具有敬业精神,画栏上的话本子换的勤,看到哪一个话本子热度高就可以走全渠道,双边限免,上了全渠道的话本子一天进账甚多。藤树弯弯的话本子还授权给第三方画栏,所有收益与话本子写手五五分成。
青苹对顾知耕说话本子写手们只有在藤树弯弯才可以走纯分成,因为有全渠道。而且那里的话本子写手各个日更一万字,各个都是神人,几本下来,分成的收益早已经保了底了,所以不用保底分成。
顾知耕见青苹有了倦意,对她说自己要去巡视,出了养心殿。
顾知耕出了养心殿,躲在暗处的卫士出来,对顾知耕说:“大人,您什么时候看的话本子《当两只狗爱上了同一只耗子》?还说的那么头头是道儿的?”
顾知耕苦着脸说:“我是在吃饭前咬着牙看的!我不敢在吃饭之后看,怕吐出来。”
那个卫士是顾知耕的心腹,立刻显得大为佩服,对顾知耕说:“我在窗户下听着,大人还看过《挖坟笔记》?”
顾知耕愁眉苦脸地说:“我在白天看的,晚上睡觉前不敢看,怕睡不着。”
那个心腹护卫赞叹,“大人为了获得青苹长公主芳心,竟然连吃饭和睡觉都受了影响。”
顾知耕叹气,“唉,我知道这个长公主是个话本子写手,来之前咬牙看了她写的所有的话本子,看得我吐了好几回。写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根本就看不下去。几乎是看一回,吐一回。吐完了,还要再咬牙接着看。”
那个心腹护卫说:“大人不是在吃饭前看的吗?”
顾知耕说:“我要看完她写的所有的话本子,吃饭前看也不行了,我看一回吐一回,不吃饭也吐,最后吐的是胆汁。”
说着,顾知耕又是要吐的模样儿。
顾知耕说:“可恨荣茂长公主不干正经事儿,去和贵妃勾勾搭搭,把皇上的嘱咐都忘在了脑后。”
那个护卫连忙又转移话题,“大人,《韭黄》这本话本子讲的是什么?”
“《韭黄》这本话本子讲的一个名字叫韭黄的乡村姑娘的坎坷经历……”顾知耕说着,那模样儿又是要吐。
护卫连忙打岔,“大人,我不和您说话本子了。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顾知耕眼神冷厉,说:“如今我要去找皇后金朵朵!”
冷宫里,金朵朵在学绣花。冷宫的生活无损于她的容貌,只是清瘦了一些。
金朵朵和尉迟金柳私奔,本来很顺利。在他们翻越宫墙奔向马车的一瞬间两人同时被重物击中,让追赶的麟指国御林军捡了个便宜。
金朵朵一直不明白是谁在故意阻拦她。
在冷宫里,金朵朵和尉迟金柳的爱火越烧越烈,两人只有一墙之隔,平时就敲墙。敲墙都敲出来默契了。
尉迟金柳怕自己一走了之会连累自己的家族。而金朵朵也是如此,她是和亲来的公主,若是一走了之怕是影响两国邦交。他们本来是想先去瑶月国,向瑶月国的皇上恳请允许他们两人成婚,再回到尉迟家族,向家主请罪。却被人阻拦。林疏词这次算计失误,他们确实要跑回瑶月国。
金朵朵一直舞刀弄棒,不会刺绣,如今叫冷宫外的人给她送来了绣花绷子和彩色丝线,她打算绣花,绣的再难看也要为尉迟金柳绣一个荷包。
忽然,冷宫的门开了,一个身材很高的男子走了进来。金朵朵神情戒备,问:“你是什么人?”
来人向金朵朵行礼,说:“皇后,微臣顾知耕。”
金朵朵看了看冷宫外面守卫森严的御前侍卫们,不明白这个叫顾知耕的男子怎么能轻易进入冷宫。金朵朵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顾知耕向金朵朵出示侍卫的腰牌,对金朵朵说:“微臣是皇上的近身护卫。”
金朵朵皱眉,说:“你来干什么?”
顾知耕对金朵朵说:“皇上让长公主和亲,没让长公主出墙!”
金朵朵睁大了眼睛,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顾知耕手一晃,举起一个金色的令牌,厉声说:“见令牌如见皇上,荣茂长公主知道我是谁了吧?”
顾知耕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令牌,金朵朵一愣,她身为瑶月国长公主,见过云纹火焰令,那个瑶月国的暗探线人有云纹火焰令的子令牌,而顾知耕手里拿的这个令牌是母令牌。
“你就是蜂鸟?”金朵朵立即明白了顾知耕的真实身份。
顾知耕傲然说:“长公主,你应该称呼我为蜂鸟大人。”
金朵朵恋上了尉迟金柳之后影响了她的智商,此刻脑子高速运转,对顾知耕说:“你是我国哪一位将军?你姓什么?能得我皇兄这般信任,居然赐予你云纹火焰令。”
顾知耕说:“我姓白。”
金朵朵睁大眼睛,吃惊不已,说:“你是白奕驰?”
顾知耕点点头,说:“臣就是白奕驰。荣茂长公主,微臣这次得蒙皇上赐予云纹火焰令,是为了与长公主一起完成任务,回国之后微臣要把云纹火焰令交还给皇上。”
金朵朵哀叹一声,说:“可是如今本宫被禁足于冷宫,寻找山河图的任务本宫无法完成!”
顾知耕胸有成竹,“荣茂长公主,我瑶月国的使者马上就要到麟指国的京城了,我国使者以进献宣纸和布匹的名义来出使,使者觐见的时候要求面见本国和亲的长公主,到时候麟指国的皇上不能不让身为皇后的你见瑶月国的使者,皇后你就可以走出冷宫。”
金朵朵一听,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说:“果真如你所说就好了。”
顾知耕冷笑,“放心,我瑶月国的使者一到,麟指国的皇帝能说和亲的皇后被关在冷宫了吗?”
顾知耕说:“其实长公主你已经暴露了!”
金朵朵睁大眼睛,说:“啊?!”
顾知耕冷冷地说:“你要整死林疏词,可用的办法太笨了!栽赃陷害这招儿根本不能服众。别说太上皇不信林疏词会谋反,文武百官都不信。”
顾知耕眼珠儿一转,对金朵朵说:“如今之计,你只能一口要定你是在吃醋!皇上与林疏词断袖。长公主你最好再闹上一场,主动要求废后,坐实皇上断袖之名。”
养心殿里,青苹坐在御座上发呆。
小德子说:“长公主,你断更了!”
青苹豪气地一挥手,说:“断更就断更!他们爱看不看,真的读者是会跟下去的。”
小德子说:“可是这个月的全勤银子泡汤了,长公主若是不给御膳房银子,若是想让御膳房为您开小灶儿就不行了。”
“长公主你断更就断更,但是上朝不能耽误了!”小德子为青苹披上明黄色的龙袍。
青苹去上早朝,她一身皇帝打扮来到朝堂上,在御座上坐下。就见到林疏词出班奏道:“臣请陛下赐婚,臣要迎娶卢氏女。”
青苹一下子白了脸,问:“卢氏女叫什么名字?”
林疏词不疾不徐地回答:“卢氏女闺名丛兰。”
青苹的手扣紧了鎏金雕花龙椅的椅柄,“朕——不准!!”
林疏词默默地退回到自己班次,再也不发一声。紧接着是吏部尚书呈上折子。
青苹一翻折子,恍然大悟,原来卢氏是一个参军的女儿,她家族犯了事,要充军到边塞去。若是卢氏是当朝丞相的已聘妻子,就不用充军到边塞去了。而身为丞相的姻亲,参军一家也可以缴纳银子来免罪。
青苹看看折子,再看看林疏词,暗暗地说:“好啊,林疏词,你给朕玩儿心眼儿!”
青苹的脸上有了笑容,笑容妩媚,仿佛春风拂过大地,冰封解冻。她回身向小德子吩咐了几句,继续处理朝政。
青苹忽然变得非常勤政。
时已过午,百官们饥肠辘辘,有大臣提醒青苹可以散朝了。
青苹示意散朝。
林疏词下了朝,出了金殿,来到自己的轿子前,伸手撩起轿子的轿帘子坐了进去,他刚一坐下,青苹从轿子的座椅后面出来,一下子坐在了林疏词的腿上。
青苹坐在林疏词腿上,林疏词居然没生气。
轿夫们奇怪了,说:“这轿子怎么回事?晃动的厉害?”
轿子里,林疏词说:“长公主快点儿从臣身上起来!”
青苹得意地笑,说:“朕如今是皇上,朕已经拟好了旨意,青苹长公主赐婚予林疏词,林疏词接旨。”
林疏词镇定自若,说:“你想逼迫我与你成亲,需知到强扭的瓜儿不甜。”
青苹问:“丛兰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林疏词回答:“她是我的世妹。”
青苹点点头,说:“你要救你的世妹!”
轿子的轿夫换了,轿子被抬向皇宫大内。
轿子一直抬到了凤鸣宫的宫门口,轿子内,青苹见他没动。青苹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起来?”
林疏词说:“被你坐了一路,腿麻了,起不来。”
过了一会儿,林疏词站起身来,出了轿子,说:“既然皇上一定要留臣,臣不介意在宫里混吃混喝。”
青苹也进了凤鸣宫,青苹扬声叫小德子,对他吩咐道:“小德子,让御膳房做两笼烧麦,要三鲜馅儿的,多放虾仁儿。”
小德子答应着去了。
时已过午,青苹饿的肚子咕咕叫,她还是十分谨慎地吩咐侍卫和太监们把凤鸣宫围了起来,不许人出去。
小德子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食盒里有一个盘子,盘子里只有一个烧麦。
“回禀皇上,御膳房只有萝卜皮儿,这个月长公主断更了,没有话本子的全勤银子,所以御膳房只蒸了一个烧麦。”小德子说。
小德子说完退出去了,林疏词和青苹的手同时伸向那个烧麦。
“给我吃!”
“给我吃!”
忽然外面传来小德子的声音,“皇后求见!”
宫门开了,金朵朵走了进来。
青苹嘴上叼着那个烧麦,愣愣地看着金朵朵。
金朵朵对青苹说:“臣妾一会儿还要回冷宫,这是废后的诏书,本宫已经替皇上你写好了,请皇上赶紧盖上玉玺吧!”
青苹把那个烧麦放在盘子里,看着那张被金朵朵拍在书案上的纸,抬眸看向她,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朕?”
金朵朵看了一眼青苹身后的林疏词,说:“因为皇上你断袖!”
说完,金朵朵昂然挺胸转身走了。
青苹暗暗为金朵朵点赞:看人家皇后,说的好像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一样。
青苹一转身,只见那个烧麦被林疏词拿在了手里。青苹大叫一声:“不许动!你乖乖地给了朕吧!”
青苹声音大的连外面的侍卫和太监们都听见了。
美人丞相的声音,“不给!”
“给朕!”
“就不给!”
宫内,林疏词被她逼到了床里,林疏词用袖子掩面,颤声说:“皇上不要过来,你敢过来?你不要过来……”
然后宫里传来美人丞相的惨叫声。
外面的太监不忍卒听,低声议论:“皇上一定是饥渴了,这断袖断的……”
“唉,可惜丞相一身风骨,一世英名……断了……”
真实的情形是:凤鸣宫的龙床上,皇上紧紧压着美人丞相,压低声音狞笑着低声威胁:“把你手里的烧麦给朕交出来!”
林疏词举着那个烧麦,说:“就不给!”
青苹如饥似渴,眼睛盯着那个烧麦,“林疏词,就一个烧麦你还敢独吞?!”
林疏词一口把那个烧麦吞下去了,使劲儿咽下去,语声含糊,对青苹说:“就不给你吃!就让你吃不着!”
青苹一见,勃然大怒,厉声说:“还敢不从了朕?你活腻味了吗?!”
美人儿丞相的声音更大,声音传到了宫门外,美人儿丞相说的是:“臣就不给你!就不让皇上你吃!”
外面的侍卫脸都红了,太监们一脸恍然,低声说:“原来皇上还没有吃到丞相大人!”
一个经验老道的侍卫说:“皇上和丞相还在拉拉扯扯半推半就之间……”
青苹看着林疏词把那个烧麦咽了下去,开始伸手在他身上摸啊摸。
林疏词大惊失色,说:“皇上摸臣干什么?”
青苹狞笑着说:“朕在你身上找一找有没有值钱的物件,或者金子和银子,朕让人出去买一笼烧麦。”
丞相是一副受惊的模样儿,说:“住手!皇上你到底想要什么?”
青苹狞笑,说:“朕断更了,全勤银子泡汤了。没钱就吃不到烧麦。”
林疏词被青苹压在下面,低声说:“臣来上早朝,又不是逛集市,没带金银。”
青苹是个话本子写手,话本子女写手大多是女愤青。
女愤青大多都神经!
青苹不是视名气如粪土,她写的话本子都能够达到书坊印书的标准,可是为了画栏上的全勤银子和完本福利,她宁可不出书,也要画栏的保底和全勤银子还有各种福利。
青苹厉声说:“朕要你付出你所有的!”
她声音大的外面的太监和侍卫听了同时一抖。
青苹话本子写手的本性暴露,大声说:“朕心荡漾!朕饿死了……”
林疏词低声说:“不就是吃了你一个烧麦吗?至于这么样吗?像是与臣有不共戴天之仇。”
青苹悲愤欲绝,大声说:“无耻!你真无耻!”
林疏词也大声说:“臣就无耻了这么一回!”
青苹大声说:“一回就够了!”
外面的侍卫们点头,有一个侍卫说:“原来皇上和丞相已经无耻过一回了。”
青苹说:“林疏词,朕很欣赏你的淡定,可是你被朕看上了就是你的不幸。”
林疏词镇定自若,“太上皇就没给长公主弄个指腹为婚的夫婿?看来臣要把计划订婚作为我国的基本国策,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姻缘也一样。”
青苹说:“做朕的皇后还是做本公主的驸马,你选!”
林疏词点了点头,对青苹说:“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可是臣斗胆问皇上,皇上就算把我留在后宫,你能确保我心甘情愿?”
女愤青话本子写手长公主替身皇上青苹对林疏词说:“朕不会轻易发你走的!”
美人丞相依旧风情万种,“你不放我走,那一大堆公文谁来处理?”
“朕会再派一个大臣来处理,你不用管公文和公务,专心与朕在一起就行。”长公主替身皇上凶神恶煞。
丞相皱眉,说:“你把一个丞相放在后宫,暴殄天物,不管你是皇上还是长公主,没有这么办事的!你不要坑臣!”
皇上理直气壮地说:“丞相的品阶是一品,朕让你做皇后,皇后是没品!”
两个人耗着,耗得都筋疲力尽,青苹先撑不住了,说:“朕要去沐浴。你在这里待着,反正外面有御林军围住了凤鸣宫,你也出不去。”
青苹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沐浴完毕出来,见林疏词果然还在那里,他对青苹说:“臣也要沐浴,你借我一套衣裳。”
青苹说:“衣柜在那边。”
林疏词去衣柜里找出一套衣裳,他去浴室沐浴,不多时沐浴完毕出来了,他的头发是湿的,还在滴着水。
青苹一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一下子把他按在了床上。
林疏词喝道:“住手!长公主意欲何为?!”不愧是丞相才子兼诗霸,林疏词在她身下仍然气势不减。
青苹居高临下,气势凛然,“让你入后宫!”
林疏词终于怒了,“我就算死也不做你的妃子!”
林疏词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激烈决绝,放缓了语气说:“臣与皇上是纯洁的君臣关系。”
青苹眼珠儿一转,说:“朕愿得一能臣臂助,不愿意有一嬖宠。你想到哪里去了?睡觉!明天你就可以出宫了。”
林疏词点点头,说:“既然如此,臣睏倦了,臣先睡了。”
他吃了那个烧麦补充了体力睡得香,青苹肚子里没有食物睡不着。
青苹慢慢翻了个身,看向身侧的林疏词,她记得夫子曾经说过:能够和自己心仪的人在一张床上睡还互不干扰才是真的成熟了!真的超凡脱俗。
青苹的手伸了过去,她还记得夫子还曾经说过:世间的爱情,有一种简单而粗暴的鉴别方法,立即就可以鉴别出来他爱不爱你。
青苹的手又缩回去了,因为她又记起来夫子还说过:有一种神经错乱的病症叫作爱情。
作为一个不算入了流的艺术家,青苹是颜控。
作为一个二流话本子写手,青苹是个女愤青。
为了看住林疏词,青苹没吃东西,她现在看什么都像食物。她把他看成了生煎包和蒸烧麦,向他伸出手去……
她的手被林疏词握住了,美人丞相睁开眼睛,说:“皇上不要在臣睡觉的时候吓臣啊!”
“朕睡不着!”青苹苦恼地说:“朕很想吃珍珠翡翠荷叶鸡汤面!没有吃的东西就只好看着你了!美色可以疗饥。”
紫红色的灯影儿下美人丞相低低一笑,笑得魅惑,“断袖和出墙都有伤风化,都是不容于世俗的恋情。皇上或者是长公主你是要和微臣断袖?还是你要出墙?”
青苹发现美人丞相站着的时候是玉树临风!倒卧着的时候是琼林玉树。
青苹又发现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是蒹葭倚玉树,杂草拌琼花。
然后,青苹报复性地往前蹭了蹭,靠上了那一棵玉树。
林疏词眼神中有了警惕之意,向后退了退,神色冷然,说:“皇上你要干什么?”
青苹再往前蹭了蹭,一直蹭到他胸前,说:“朕怕冷!平时都有宫女和尚宫给朕暖被窝。”
美人丞相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他已经到了床边儿了,说:“臣刚才看见衣柜里有一床厚被子。”
青苹再往前凑了凑,说:“两床被子压在身上,只怕朕离断气儿也就不远了。如今就你还算是暖和,你就当一回宫女尚宫吧,不许拒绝朕。”
美人丞相脸上的警惕之色更浓,说:“皇上,长公主,请你对微臣死了心吧!若是暂时心不死,也先请你死上半条心。”
青苹凑了过来,说:“你说外面在传朕和你分桃断袖,可你连一个烧麦都不和朕分。”
林疏词神色自若地说:“一个烧麦不够分。”
青苹有些沮丧,对林疏词说:“林疏词,你家底儿如何?本宫嫁过去会不会连烧麦也吃不上?”
林疏词笑了,美人丞相一笑倾城。
而倾国倾城往往和祸国殃民四个字连在一起的。
青苹看呆了,青苹马上觉悟,自己必须要表现出来皇上的威严,否则自己太没尊严了。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互不相扰。青苹觉得这是自己的矜持,和林疏词的冷傲。
青苹平时为了赚银子写话本子,也看一些爆红的女话本子写手写的诗集,其中一个女话本子写手写的诗集中有几句诗,这几句诗特别彪悍,其诗云:其实,我睡你和被你睡是一样的,我穿过刀枪剑阵去睡你。我把四季揉在春天里一起来爱你!我把梨花李花梅花水仙花一起揉进桃花里来爱你!我把云和风一起揉进沙子里一起来爱你。
青苹觉得此人的诗风无比粗犷,于是说了出来,“林疏词,为什么写话本子不如写诗集红?”
林疏词皱眉,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想些什么。臣不懂得你说的话本子,也不懂什么诗集。”
青苹饿过劲儿了,决心一定要写一本像《绿楼梦》那样传世经典的话本子,多赚几笼烧麦!于是她说出来了,“朕一定要红!红了才能赚银子,赚到银子买烧麦!”
林疏词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忍住了。
以赚烧麦为人生理想的青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半夜一伸手,发现身旁的林疏词不见踪影,她翻身坐起,大为郁闷,心说睡觉都能把自己的预定驸马给睡丢了。
青苹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凤鸣宫,发现那些侍卫和御林军们都东倒西歪地靠在墙壁上睡觉,太监们不见踪影。
青苹迎面遇上了顾知耕。
青苹大喜,自己总算遇见了一个不睡懒觉不是躺着而是竖着的人了!
青苹一把拉住顾知耕,像是拉住了多年的好友,眼泪汪汪地说:“顾知耕,什么时候朕能写一本爆红的话本子,像是《挖坟笔记》那样的,能让朕每天都能买上十笼烧麦吃个够啊?”
顾知耕深以为然地点头,对青苹说:“唉,如今物价上涨的厉害,宫里头儿以萝卜为主食,各宫嫔妃们都吃萝卜皮儿,能吃的上烧麦才是好。”
青苹一见顾知耕,就暂时忘了林疏词,在她眼里,顾知耕是她的知音,是她的铁杆粉儿。
“顾知耕,朕很喜欢那本西域人所写的话本子《韭黄》,朕打算写一本话本子《蒜苔》!”
顾知耕捂住了胸口,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他对青苹说:“《蒜苔》这种题材不好卖吧?臣看过《韭黄》,写的太悲情了。如今人们喜欢看欢萌的。”
青苹话本子女写手的情感爆发,说:“朕就任性一回,宁可吃萝卜皮儿也要写自己想写的愿意写的东西。书铺子老板不给银子也行!只要他能过稿子!”
青苹只吃了早膳,午膳和晚膳都没有吃,如今看什么都像是吃的东西,对顾知耕说:“顾知耕,朕怎么闻着你身上有食物的香气?”
顾知耕嘿嘿一笑,说:“臣还真的带着食物。”
说着,顾知耕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手帕包,手帕包里又是一个荷叶包,荷叶包里是一个猪蹄子。
青苹立即就被感动了,被顾知耕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猪蹄子啊!大补啊!
于是青苹开始亲猪蹄子。
忽然听见一人喝道:“住口!口怕!太口怕了!本朝禁止人兽恋皇上你不知道吗?”
青苹愕然抬头,见林疏词飘逸潇洒地走了过来。
青苹惊愕地问:“人兽恋?”
林疏词微有怒意,对青苹说:“臣见月色清明,出去散了个步,皇上就见了顾护卫!”
顾知耕哈哈一笑,说:“原来林相这个人兽恋,另有所指啊!”
“顾护卫!”月光下林疏词的眼神显得十分阴冷的,他对顾知耕说:“顾护卫忠心耿耿,既然片刻都离不开皇上,何不干脆进宫做太监?”
顾知耕也不生气,挑眉一笑,说:“林相对皇上如此忠心,为何不干脆进宫做太监?”
青苹见到两个美男子,暂时按捺下了腹中的饥火,对他们两个人说:“现在火的是蔡武姬的《胡笳十七拍》诗集。朕若是有本事写出《胡笳十九拍》,就能每天吃烧麦和猪蹄子!”
青苹见两大美男同时后退几步,林疏词正颜厉色,对青苹说:“皇上你若是留下顾护卫,臣愿意以二十二岁高龄告老还乡!”
林疏词眉头微颦,神情认真,对青苹说:“臣请皇上遣顾护卫出宫!否则微臣就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