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经典传世话本子《明心针》(1)
水柔心2020-07-31 13:365,287

  尉迟家主在自己所住的宅子里的和风小筑里喝茶,尉迟家主在等东门家族的子弟东门极松到来,东门极松告诉他自己有要事。

  尉迟家主最近对东门极松有点不放心,因为东门极松和林疏词是同窗,尉迟家主怕东门极松顾念着点同窗旧谊。

  尉迟家主想:如果东门极松不能用,那就撤换他在军中的统帅职务,另外找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来担任。所谓的上位者,考虑问题的角度永远是围绕着自己,并且考虑的是全局,上位者不会考虑下属的个人荣辱,死一千一万个下属又如何?只要江山稳固。上位者永远是以自己为中心来考虑问题。

  上位者考虑问题永远是第一考虑对方是否对自己忠心,第二是对方能不能用,用起来顺手不顺手。

  没想到东门极松进来之后对他说的一番话立即改变了尉迟家主对东门极松的看法。

  东门极松来到之后,对尉迟家主说:“为了我们世家大族的家族利益,林疏词此人不能存于世,一定要除掉他。”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尉迟家主的脸色,发现他听得很仔细,继续说:“据臣所知此人心性机变,但是他有一个弱点,这个弱点就是青苹长公主。咱们就有可乘之机。”

  尉迟家主说:“青苹长公主是个话本子写手。”

  东门极松说:“咱们就是以话本子引得青苹入局!”他的脸上那种冷肃的表情与他二十岁弱冠的年龄一点也不像,“林疏词狡诈,城府深如海,心思深沉善于伪装,可是如今不同,青苹长公主就是他的弱点。我们可以利用他这一致命弱点。而青苹长公主的弱点是痴迷于写话本子。”

  东门极松低声对尉迟家主说了几句话,尉迟家主连连点头。东门极松献上了能够下在花朵中的毒香,毒性甚为猛烈。并且说了一本火了很多年的传世经典话本子《明心针》。

  东门极松让尉迟家主以话本子设局,引诱青苹上钩,再引出林疏词和太上皇。两人又商量了一阵子,觉得林疏词为人太过精明,若是不上钩就麻烦了。决定在京城郊外制造一起纠纷,让林疏词去处理,直接引出太上皇。除掉了太上皇之后,林疏词就会无所作为,再找机会除掉他。东门极松说若是别的话本子引不出青苹,只有这本经典的《明心针》才能引得她出现。需要找到写《明心针》话本子的大神枯木荣华。

  商量已毕,东门极松告辞而去。

  尉迟家主坐下沉思,东门极松刚才所说的是一定要除掉太上皇!他去准备毒香,用毒香除掉林疏词和太上皇。尉迟家族和东门家族联手,共同掌握麟指国政权。

  尉迟家主自诩自己是最有耐心的猎人,一直在等待机会。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他等了二十年。

  尉迟家主城府极深,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表露自己的真实心意,但是每个与他共事的人都觉得他对自己好,有人称呼他为甘草君子。

  尉迟家主起身去了荷风池塘,坐在木椅子上,看满池子的枯梗,他从胸前袋子中取出来一根簪子,那根簪子一头十分尖利,式样精美,镶嵌着八宝翡翠,有着尺来长的珍珠流苏。尉迟家主轻声自语:“青苹长公主,其实你不知道吧?我也会写话本子。我的话本子作者层级比你还要高!那本流行多年如今被禁的话本子《明心针》就是我写的。我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话本子大神枯木荣华。《明心针》是我第一本作品,也是最后一本作品。因为这本话本子就是我一生的爱,我的青春、我的爱恨。”

  尉迟家主从袖子中取出一册话本子,话本子的名字是《明心针》,那是他的故事,他与当朝太后的情感故事,被他演绎成了一个凄美绝恋——

  贵族女眷们围成一圈啧啧称赞:大器公的千金不但人美,手更是多么巧啊!阳光洒下来,插金戴玉的云髻挤在一起,锦缎衣裙漾起了彩色的波浪。

  姝则微笑,她绣的千蝶衣被贵族女眷们捧在手心,那云锦一般的丝绢上绣着一千只大小不一、千姿百态的蝶,那样的栩栩如生,阳光下似要穿空飞去。

  宫中,与官宦女眷们在清茶细点的娓娓交谈中,姝则陆续捕捉到一切有关尉迟德铭的消息——他力守危城,以六千骑兵大破三万瑶月国来犯大军;他一夜修建起城墙,带领城中百姓开垦荒田;为了得到外援,与各大家族家主们结拜为生死兄弟;他出巨资为御君主玉氏翻盖了皇宫,此举赢得了君主的好感,并在诸侯之中赢得很高声望。

  姝则只是微笑着倾听,不多一言。身为司马家族的女儿举止应有风范,心事只能埋在心底,像一场梧桐雨埋在夜色里,冷暖自知。

  这一年,她十九岁了,明日会被母亲带着去别馆参加扇会,所谓扇会,就是名门闺秀的聚会,在这样的聚会里闺秀的母亲会把中意的姑娘推荐给自己的儿子,然后两家议婚联姻。扇会还未开始举行,各家名门闺秀就收到了求婚者写在花笺纸上的情诗。其中有些情诗写得极为出色。

  姝则与侍女出了家门,在街边买一些小饰物,紫色碎玉穿就的项琏价格便宜,戴起来好看不好看呢?她正在犹豫,忽然抬眼看见一袭春衫,挺拔的身姿,那姿影是梦里熟悉的影子。她丢下侍女跑上前去,“尉迟公子!”

  尉迟德铭回转身来,眉目一如她记忆中那般俊美,“是你?”

  他记得自己。她按住心情,抓紧一切时机说自己最在意的那件事,“你会参加明日的扇会吗?”

  尉迟德铭看着她,说:“我会去。”没容她惊喜,他的薄唇里吐出这样的字句:“但我不会选择你,原谅我曾经给你错觉。”这个男子,一眼看穿了她心中的期待,又一言打破了她心中的期待。

  姝则看他走远了,那一袭春衫仿佛是一面张扬的旗帜,消失在满是绿意的风中。

  她想起,一年前——

  她放轻了脚步。风吹过,满庭梧桐叶急雨一样落下来。走到厅门口,见里面黑压压坐着数十个家臣打扮的人,个个腰悬长剑,威武昂藏,英气外露。

  家臣们齐齐转过目光,没有一丝惊艳,威严而带有敌意地看着她。在森冷的目光注视下,她觉得自己是一个闯入者,这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什么人?”一个家臣厉声喝道。在他的眼中,她的美色毫无意义。

  姝则就要转身,忽然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且慢。”

  忽然之间,她看到他。

  周围的人在他面前黯然失色,仿佛他天生要站在万人中央,独领风骚,这个男子装束并不奢华,气质也不张扬,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温和淡定,“这位小姐可是司马家族大器公的掌珠?”

  姝则听父亲描绘过此人的相貌,还听说他举手杀人,冷酷绝决。可面前这温和雅致的青年,面如春风,怎么也看不出是那样的人。

  “是的,家父命我来请尉迟公子去本城戏院看舞戏。”她站在那里,两个白珠翠叶的耳环在不施粉黛的脸侧微微晃动,风乍起,青丝衣裙上青丝线绣的百只翩飞的蝶仿佛从她身上活了——那景象,活色生香。

  尉迟德铭也有一瞬的痴迷,把目光转开。他受城主司马大器的邀请来,早打听到司马大器有一个独生女儿名叫姝则,字千蝶。刚才看到她的衣服上绣有蝴蝶,猜她就是城主之女。

  尉迟德铭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对她说:“这是大器公的美意。”

  戏院里,楼下散座里的贵族女眷们仰头看着二楼上并坐的两人,轻声议论:“那是尉迟公子和姝则郡主。”

  “原来尉迟公子这么年轻。”

  “大器公把姝则郡主安排在尉迟公子身旁啦。”

  “姝则郡主真是美丽!”

  尉迟德铭穿一身简单的白锦袍,有一种干净的气质,让人联想到翻开的书页,徐徐展开的雪白宣纸。他脸上总带着笑容,看戏间隙和她谈古论今,姝则忘了父亲叮嘱她的戏到中场要借故离开的话。

  戏近尾声,尉迟德铭对她说:“我忽然想吃东坊的烤肉,据说很是美味,郡主可以带我去品尝吗?”

  姝则说好。他们出了戏园的后门,登上了四匹马拉的的车,马车行在灯火辉煌的夜市里。

  夜风清凉,一只很大的凤蝶翩翩飞来,居然振翅落在他的袍袖上,他一动,那只蝴蝶飞了。

  尉迟德铭看着飞走的蝴蝶,神情忧伤,“那风中的蝴蝶,美丽而脆弱,与花的生命一样,在春日里迷失方向。”

  姝则被他的声音和语气所迷惑,只听他轻声说:“我喜欢你的千蝶衣。”

  马车渐渐越走越快,穿过闹市,来到了城边一道河前。

  几个男人从黑暗中冒出来,叫道:“主上!”

  尉迟德铭跳下马车,目光清明,回身对姝则,“就此别过。”

  姝则心里渐渐明白过来,虽然名义上都是御君主的诸侯城主,彼此之间也有暗害一类事件发生。

  看着尉迟德铭被几个家臣簇拥着要走,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他一怔,脸上露出微笑,轻轻挣脱了她的手。

  一个家臣不屑地说:“主上,不要理这个女人。”

  尉迟德铭不再说话,跳上了岸边泊着的小船。

  姝则怔怔地站在那里,目送着一叶扁舟在夜色清波中离去,杨柳岸,晓风残月。

  尉迟德铭坐在船头,目光沉静,波澜不兴。双桨搅乱波中月影,成了万点碎银,荡漾着。

  姝则落寞地回身,猛然见到城中火起,正是戏院的方向。她惊愕地转头,见尉迟德铭向她望来,似乎说我已经料到。

  次日扇会,繁花似锦,每一把细腻的绘扇之后掩藏一张避月羞花的脸,半遮半露。

  乱花迷人眼,春风别样吹。

  尉迟德铭到来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每个名门闺秀都把扇子从面上移开了大半。

  只见尉迟德铭手捧一张压印了杏花的花笺纸送到一位紫衣淡妆的小姐面前,神色有礼而温柔。

  一个服饰华贵的男人开怀大笑,说:“垂珠,这是我结义兄弟德铭。”原来那位小姐是东门家主的妹妹,她气质高贵,相貌清秀,紫衣上用金线绣了许多花朵,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尉迟德铭捧了一只玉盏,与东门家主把酒定下亲事。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间向牡丹花方向望来。

  一丛白牡丹花后,隔着薄如蝉翼的纱扇,姝则的脸色发白。春日的落花,纷纷而落,有几片落在绘扇上。

  风乍起,青丝衣裙上青丝线绣的百只翩飞的蝶仿佛从她身上活了——那景象,活色生香。

  各城主家眷归去的途中,各自暗怀心事。几辆马车并行在山道上,忽然有十几个黑衣刺客从石后跃出,霎时展开了一场厮杀。

  尉迟德铭带人出现,与之搏斗,刀光剑影中,一个刺客挑开车门,直刺车中的姝则。她没有中刀,尉迟德铭以左臂抵住了刺客的刀,为她挡了一刀。

  他抱她到乱石后,她为他包扎,手指触到了殷红的血,“为什么这么做?”

  他静静地说出:“因为,你是我在意的女子。”

  姝则的手指颤抖起来,“你的心里,不是只有权力吗?”

  “不是,我的心里有天下,也有你。”他说话很快,“你我生在乱世,婚姻不由自主,但我发誓要强大起来,娶我喜欢的女子。”

  尉迟德铭递给她一根发簪,这根发簪式样精美,镶嵌着八宝翡翠,有着尺来长的珍珠流苏,他对她说:“这是我家传之物明心针,是我家族当家主母的佩饰,等到我有能力娶你的时候,我为你戴上它。”

  转身而去的男子留下一句话:如今不管我娶的是谁,你要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只有这片刻的对话,这属于彼此的世界只有片刻,战斗就结束了,刺客全部被杀死,尉迟德铭便离开了。姝则坐在马车上,心里很甜,心知不枉自己这一载相思,他的心里终究有她。

  这根明心针发簪尖而细,仿佛若针,尖端闪着寒光。她不禁心有不祥,忙把这念头压了下去。

  峰火连天的战国时代,一切都难以预料。姝则被纳入后宫,内宫中还有其他贵女身份的侧妃,各个美貌多才,在嫉妒和敌意中,姝则姬获得了君主的宠爱,一个个妃子在自己的房间里在床上用被子包住自己浑身的冰凉,寒冷发自她们的心底。

  姝则姬被立为夫人,地位只逊于皇后,贵女侧妃对她多侧目,姝则姬惑主之名传出宫外。

  姝则姬在二十一岁上生下一子,确立了她在后宫的地位。君主对她非常宠爱,他终究是老了,日日与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一日醉后终究是没有醒来。

  朝中波澜暗涌,众家臣意见不一,有的拥护皇后和她的养子,有的则以君主亲子为重,不顾姝则姬的侧妃身份。其中对拥立姝则姬之子反对声音最大的就是家臣姜雄。

  这一日,姝则姬前往城外永福寺祈福,姜雄率人保护。车马中,他只闻得细细的香气飘来。

  上香一如既往的隆重,那华丽的女人朦胧在香烟缭绕中。姜雄背对大殿,面朝朝阳,手按佩刀。

  寺中做了素斋款待,姜雄平时吃饭无肉不欢,正在皱眉,忽然见内侍端来一个封盖严密的茶壶,嘱咐将军寺外自吃。姜雄出得寺门,揭开壶盖,肉香扑鼻而来,原来是满满一壶五花肉。他三下两下吃完,内侍前来收取壶,说夫人问将军安好。

  姝则姬祈福未完,夜宿永福寺。

  暗蓝色的夜幕下,姜雄在值宿,他坐在前殿阶上,闭目小憩。一只手攀住了他的肩膀,姜雄回首,月光下见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美人的手如身上的丝缎一般滑腻,他本想闪开,忽然看见美人腕上金条脱下刻意掩盖的伤痕。

  她说:“比自己权势大的人就可以欺凌弱小的女人”。然后她垂泪,“也许我明日就活不下去。”

  姜雄心生怜惜。无意间见到了她衣服上的蝶徽饰,声音颤抖:“你来诱惑我么?夫人。”

  姝则说:“我司马姝则就是要知道,你是不是个圣人,结果是,你不是。”

  他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原来如此。”姜雄翻身跪地,正色说:“愿被夫人驱策,百死不悔。”

  翌日姜雄醒来,正好听到寺里的晨钟。僧人在扫落叶,姝则姬盛装立于院中,美丽高贵。

  此后,姜雄一改初衷,拥立姝则姬之子。从那一天开始他和她的秘密心照不宣,彼此温文而沉默地相对,彬彬有礼,永远有着适当的距离,他知道,自己要为那一夜的狂欢付出毕生的代价。

继续阅读:第五十四章 经典传世话本子《明心针》(2)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皇家话本子写手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