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琅书被沈缚山这般用心哄着,便也实在不愿意再把叶家的那一干子烂事来为难自己。左右待在叶府,过的也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不比在青龙寨活得畅快。
更何况……她如今有更加迫切想要弄明白的事情。
叶琅书起了个大早,特意去了徐伯那儿一趟,问徐伯要了两株一模一样的草药。
只一株是徐伯去采的,另一株则是那日沈缚山受伤,叶琅书为了给他治伤采回来没用完的。
这两株草药看起来一模一样,叶琅书的那株甚至都已经蔫了,连汁液也挤不出什么来,远不如徐伯今日刚才采回来的那株。
叶琅书把这两株草药带回了屋子,对当日发生的事心中仍有疑虑。
且不说那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珍贵草药,就是当时那一把七叶一枝花,分明就是常见草药,怎么也能发挥出如此神效来?几乎是当场就止住了血。
思及此,叶琅书掀开了自己的衣袖,那日她急着去找药却不小心摔了一跤,左手手臂上划了好长一条口子出来。
叶琅书看了看自己光洁如初,找不到半点伤痕的手臂,心中实在惊骇。
这不过才几天,她的伤就全好了,甚至连一条疤痕都没留下。若非沈缚山当时也在,她只怕要觉得是自己魔怔了。
叶琅书把桌上两株草药捣碎,分别装进了两个小碗。她咬了咬下唇,起身走到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来。
这匕首就是当日她准备在轿子里自尽用的那把,后来沈缚山照着这把匕首重新做了个刀鞘,还给叶琅书防身用。
叶琅书拔出刀子,双唇紧抿,右手一挥便在食指和中指指腹上划了一道,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还不小心滴了几滴在桌上。
她痛得倒吸了口凉气,分别从那两个小碗里抓起一部分草药,敷在指腹的伤口上。微凉的草药突然敷在手上,有些轻微的刺痛,可不多时就缓了过来。
叶琅书的食指用的是徐伯采的那株药,中指则是用的那日带回来的。
七叶一枝花本没什么味道,被她捣碎之后也只有淡淡的草药味,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屋子里竟越发香了起来。这香味清新怡人,闻了只让人觉得通体舒畅。
叶琅书压下心中的惊异,把伤口上的草药弄了下来,猛然惊觉原本被她用匕首划伤的指腹上竟然半丝伤痕也无。她的手原本因为长期做一些粗重活计,长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可刚刚她把草药弄了下来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不仅没了伤口,竟连那层厚茧也薄了许多。比起其他几根手指,竟柔嫩了不少!
叶琅书一脸震惊,若非自己亲自试了一下,她万万不会相信!
可是……这另一株草药分明是徐伯挖来的。难不成……这些草药的药效与是在何处挖来的无关?
就在叶琅书眉头紧缩,始终参不透其中关窍的时候,她眼睛突然一瞥就看到了自己刚刚滴在桌上的几滴血。
似乎上次莫名其妙长出人参雪莲等物的地方,也不小心滴上了她的血……
叶琅书今日是铁了心思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毫不犹豫地又在自个儿手指上划了一刀,把血滴进了其中一个碗里,又重新拿草药敷在了指头上。
叶琅书神色严肃,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那滴了她血的小碗里。
没过多久,屋子里便又弥漫起刚才那阵奇香,叶琅书盯着碗,竟然看见她的血慢慢融进了被捣碎的草药里。红色和碧色相融,不多时那血就全被草药吸收了,碗里散发出一股异香,若再看仔细些,甚至还能看到那草药上隐隐透着一点儿碧色的光。
实在神奇。
叶琅书见到此番情状,一时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把她的血滴进药里,竟然有如此功效!
叶琅书激动得握紧了拳头,那双秋水含波的眼睛里绽出别样的光芒来。
她的血有这样的作用,不管是行医还是卖药,总能有条活路!
叶琅书心中高兴,下意识就想把这件事告诉沈缚山。可她起身刚走了一步,步子就僵在了原地。
并非她不信沈缚山,只是这件事到底太过神奇。她一是怕沈缚山不信,反还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说的胡话,二也怕这件事情若是被太多人知道,对她而言到底不安全。
若是有人觊觎她的血,那她岂不是成了活靶子?要是人人都要她的血,那她迟早得变成干尸!
思及此,叶琅书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从心底生出惧意来。
她不能说,起码现在根本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叶琅书抿了抿双唇,收回了那只正欲跨出去的脚。
这件事就再缓缓吧,缓缓再告诉沈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