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安被沈缚山狠狠踹了一脚,原本是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的,可现在却为了说这么句话不顾自个儿心口火烧似的痛意,高声喊着要沈缚山搜叶琅书身上。
“况且……刚才只翻了陆鸣的屋子,还没去叶琅书院子里找过!”
张元安见他说了这么多,又找出那么多所谓的“证据”来,可沈缚山脸色都未变过。分明是站在叶琅书那边,光是护着叶琅书不说,压根儿就没有疑心的意思!若是在这么下去,那他如何能成事?
思及此,张元安自然有些慌了,这心一慌,难免有些乱了阵脚,那迫切又刻意的模样分毫不落地被大家伙儿全看在了眼里。
“找找?你想让我找到什么?”
沈缚山面色一沉,把手里的荷包紧紧一捏。
张元安的眼睛原本就盯在那荷包上面,如今见沈缚山这般用力地一捏,却没捏到里面放着的东西,一时更是心慌。
难不成……难不成是宋玉秀没把那东西放进去不成?
“可是这块玉佩?”
就在张元安暗自心惊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直站在旁边的陆鸣开了口。
“倒是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通天本事,又使了什么手段,把我的玉佩塞进叶姑娘的荷包里。”
陆鸣语气嘲讽,摊开的掌心上赫然放着一枚青玉!
这玉佩寨子里的人大多都见过,是陆鸣爹娘留给他的遗物。陆鸣整日都佩戴着,从未离过身。
可听刚才陆鸣的意思,这玉佩竟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了叶琅书荷包里?
这接二连三的“证据”被挖了出来,实在是有些……太过巧合了。
巧合得叫人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你——一定是叶琅书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把这玉佩还给你了!你们分明是心虚!”
张元安没想到那玉佩竟然没从叶琅书身上找到,反倒掉进陆鸣手里。他之前本就有些慌张,如今更是越见不安起来。
这事情看起滴水不漏,可实际上漏洞百出,若不能尽早把这事儿解决,叫叶琅书和陆鸣得了机会往下查,不光是他,还有宋玉秀也讨不了好去!
张元安实在害怕起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撑着同伴的手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面目因太过迫切而显得有些狰狞。他疼得喘气,粗声道:“这么多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们居然还要狡辩!”
“陆鸣!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张元安嘶吼出声,却又生生呕出一口血来。他瞅准了叶琅书,那口血竟直直喷在了叶琅书裙子上,鲜血打湿了叶琅书月白色的裙摆,红得十分扎眼。
叶琅书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沈缚山身边,哪里有机会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把陆鸣“送”给她的玉佩还回去!
张元安这般,分明就是使苦肉计!
张元安这拼死的模样,到底是叫他那几个同伴有些看不过眼了,纷纷上前撑住张元安摇摇欲坠的身子,又有两个沉了一张脸,竟上前一把扣住了陆鸣的手腕,看似是在和陆鸣说话,可字字句句却是在针对叶琅书。
“陆大哥,咱们是一块儿长大的,你是什么心性大家都清楚。这事儿……兴许是旁人招惹的。你若是松口告诉咱们真相,寨主……定然不会过多怪罪你的。”
陆鸣什么心性他们清楚,可不就是说叶琅书主动去引诱陆鸣的吗?
叶琅书站在沈缚山身边,看着张元安等人对她的步步逼问,脸上无论如何也摆不出笑意来了。她在叶府时被孙氏和叶琅琳欺辱打骂,来了青龙寨,她真心以待,虽是因着沈缚山的缘故,可她却从未做过任何对不住他们的事儿,为何这些人偏偏就是见不得她好呢?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与陆鸣之间不清不白,又明里暗里指认说是我去引诱的他。”
叶琅书言语里没什么起伏,可眼底却燃着一簇无法熄灭的怒火。
她什么都不求,只求安稳,可偏偏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打破她求来的平静!叶琅书如何还能忍得下去?
“凭着这几个莫名其妙的证据,你们是想把我浸猪笼,还是要把我沉塘?!”
叶琅书平时都是温言细语的,极少有这样动怒的时候。她跟着沈缚山的时日尚且算短,可这发怒的模样却和沈缚山有些相似,倒是一时间有些吓住张元安等人。
可他们到底是走南闯北的人,倒也不至于真就被叶琅书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吓到了。
“你的肚兜,这副香艳的春宫图,还有陆鸣手里那玉佩,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莫不是你真要被抓到你和陆鸣滚在床榻上,这才肯承认吗?!”
帮张元安说话那人一把拿过刚刚被张元安翻找出来的肚兜和画卷,说这话时一边把东西朝叶琅书身上砸。沈缚山却被叶琅书往自个儿怀里一带,替她受了这么一下。
那人没想到沈缚山在这个时候竟然都还会护着叶琅书,脸上变化莫测十分好看,心中却越发觉得刚刚张元安说的话在理。寨主正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若是被叶琅书这种女人哄骗了去,他们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叶琅书被沈缚山拥住,她心中情绪和缓了些,从他怀里退出来,又蹲下身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只要她待人好,别人就会承了她的这份好。可是她分明什么都没做,还是叫人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来。
叶琅书低头时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可再等抬头的时候,面上却丝毫情绪不显了。
“你说,这东西是我的?这画上之人,也是我?”
“自然是你的!这画上的淫荡女子分明就与你是一张脸!”
张元安生怕刚刚那个帮他说话的人不会狠心替他针对叶琅书,便不管不顾地又冲到了前头来。
“那如果今日这画上的脸成了你和宋玉秀的,那这东西,是不是也就成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