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琅书身子刚好,虽说她自个儿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可沈缚山却不肯叫她在外面忙太久。今日她出门的时候沈缚山就让她早点回去,说是要给她什么东西。
所以她和唐婶儿谈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没有多留,打算把这事儿给沈缚山说一声,然后再慢慢和唐婶儿商量。
虽然叶琅书说了成婚前男女不能见面,可沈缚山不在意这些,这一来二去,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依着沈缚山。不过,沈缚山偶尔还是会给她写信,只当是趣事了。
叶琅书还没走到院子,就看见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袍的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门口,似乎是特意在等她。
她看着沈缚山挺直的背影,抿嘴笑了笑。再加上刚才从唐婶儿那儿得来的好消息,叶琅书竟起了捉弄沈缚山的心思。
叶琅书蹑手蹑脚地绕到沈缚山身后,跟一只小兔子似的轻手轻脚的挪到了沈缚山面前。
沈缚山耳朵动了动,面上却半点不显,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一下,继续装作毫无所知地站在原地不动。
“猜猜我的谁?”
叶琅书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药草香味,柔软的双手有些费力地捂住了沈缚山的眼睛,故意粗着嗓子在沈缚山耳边问道。沈缚山不用去看,光是想想都知道这丫头肯定是憋着股劲儿垫着脚很是艰难地才捂到他眼睛的。
沈缚山这样想,特意往下蹲了蹲,好叫叶琅书轻松些。
“这是谁呀?让我好好想想。”
沈缚山也陪着叶琅书胡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故意思索了许久,“是不是我心爱的姑娘啊?”
沈缚山说完这话就猛地回过头,一下子挣开了叶琅书挡在他眼睛面前的手,面带笑意地看着自个儿跟前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姑娘。她双颊微红,脸上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沈缚山也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
“胆子可真大,连寨主的眼睛都敢捂。”
沈缚山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倒是惹得叶琅书有些害羞。
她是太高兴了,迫不及待地想和沈缚山分享这个好消息,一时竟顾不得女儿家娇羞。沈缚山说得没错,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缚山,唐婶儿答应和我一起做生意了!”
叶琅书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便也没去管沈缚山一直捏着她脸的手。叶琅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欢喜之意几乎要溢出来,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上几分。
沈缚山喜欢看她这样,鲜活明亮得如同朝阳。
“正好,我也有个好消息要给你说。”
沈缚山咧嘴一笑,又捏了捏叶琅书的脸,在她没反映过来之前连忙把手收了回去。然后抬脚朝屋子走了进去。等叶琅书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刚刚被沈缚山捏了几下的脸的时候,沈缚山早就进屋了。
叶琅书哭笑不得,却仍旧十分欢喜地跟着进了屋。
沈缚山一进去就掀袍坐下,又给自己和叶琅书倒了两杯水。
叶琅书的屋子里一直都供着暖炉,进来就十分暖和。
“这是给你的。”
沈缚山叫叶琅书过来坐下,从自个儿怀里掏出几张纸来,直接推到了叶琅书面前。
沈缚山喝了口水,“这是地契,我在清水镇挑了一个最好的地段,选了一个铺面。你之前不是说了想开个铺子吗?等你身子彻底好全了我就让人先帮你准备准备。”
沈缚山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
叶琅书没想到沈缚山要给她的东西竟是他购置好的铺面的地契,她怔了怔,有些惊讶。
“正巧今天唐婶儿也答应你了,等年后我们就正式操持起来。”
沈缚山像是口渴了似的,喝完一杯紧接着又倒了一杯,看着叶琅书这傻乎乎的模样,一时起了玩心,沾了点水抖了两下。
“这……你当日下山,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叶琅书猛地回过神,看了看自个儿面前的地契,又看了看带着笑意的沈缚山,只觉得喉咙有些紧,眼睛也热热的。
她原本以为沈缚山那天出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做,可是她没想到,沈缚山竟然就为了她的一句话,跑去清水镇给她买了个铺面。
“我要娶你,却也不能就真的把你关在这寨子里。我说过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别太累到自己就好。”
沈缚山见叶琅书这样忍不住失笑,起身走到她身边,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叶琅书原本以为自己是被老天爷放弃的人。她过往的十多年里,从未体会过什么是被人爱护的感觉,从未体验过被人珍视的滋味。她原本以为自己只能草草过完这一生。可是她没想到,她所有的苦难与不幸,都是她去迎接幸运的踏脚石。
被人宠被人爱被人珍视,叶琅书那颗心,哗啦啦地化成了一滩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说着说着怎么还哭了,你……你别哭啊。”
沈缚山原本只想让叶琅书高兴些的,可是却没想到她竟然哭了。
沈缚山一时有些慌乱,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他看了看叶琅书一耸一耸的肩头,无奈又心疼地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地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
叶琅书揪着沈缚山的袍子哭得伤心,她不难过,她是高兴的,是开心的。
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剩下的,都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