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遇的鼻尖蹭着她的,近距离的观察下,任余年发现他的毛孔小地几乎没有,皮肤依旧光滑细腻,让女生看了都忍不住嫉妒。
而且一般情况下,男生的鼻子都容易出油,而傅时遇干干净净的,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薄荷香,让人想起了夏日西柚味的沙冰,浑身都觉得清爽舒畅。
任余年:“你……你快起来。”
她偏过头去,身体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傅时遇沉默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像是藏了浩瀚黄阔的星河,将她牢牢吸住,他俯身又在她脸颊上蹭了蹭,声音带着一丝喑哑:“那你扶我起来。”
他的体重岂是任余年轻易就能撼动的?
偏偏任余年还懵懵懂懂地推他,发丝如瀑布般铺洒在床单上,灯光洒落她的睫毛上,留下了一层浅浅的阴影,脸颊飞上一抹粉红,平时清淡的气质顿时消散,反倒生出了小女人的妩媚来,勾得傅时遇喉间一紧。
清风透过帷幔涌入房中,带着青涩的葡萄香,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傅时遇艰难地笑了一下,手肘借力撑着坐了起来,哑声道:“余年,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其实没必要提早毕业的,但遇到她以后,他就开始害怕了。他怕她们一起毕业,正是她最迷茫的时候,而他刚毕业的前两年注定了会很忙,或许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她,所以他提前改变了自己的规划。
他给了自己两年时间,在这两年里,他逼迫自己更快地成长,再苦再累也熬着。
等到她毕业时,他虽然还不足够强大,却已经有了为她挡风遮雨的实力。
那样的话,无论任余年为她将来的人生做出什么选择,也少了许多需要顾虑的东西。
他承认,他太自私,想要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亲手奉与她。他要这份感情纯洁无暇,也要她一生顺遂,与他平安喜乐。
任余年感觉自己像是化成了海上的一叶孤舟,随着浪潮起伏,缓缓飘荡着,手里想要抓着什么来勉强稳住身形,却只抓住了一滩虚无的水,叫她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仰头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迷迷糊糊地应道:“好呀,你什么时候愿意我就什么什么答应。”
傅时遇薄唇微张,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好脾气的纠正道:“是你什么时候答应,我们就什么时候结。”
任余年:“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都是要结婚的。”
傅时遇被她绕得哑口无言,只当她是答应了,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在脸上小鸡啄米般亲了一口。
笑得一脸甜蜜,末了,他似乎有些不满意,小声哄道:“闭眼。”
“闭眼干嘛?”任余年清醒过来之后,心跳又快又乱。
话音刚落,傅时遇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在她眼睛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俯身在她耳边道:“或许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想亲亲你的眼睛。”
还有什么比这更丢人的吗?
她居然误会了他要……
任余年转念一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探出头来反驳道:“我才没有失望呢!是你失望,你全家都失望!”
傅时遇摊手:“嗯,我谨代表我们全家人表示,真是有点失望,所以余年,你要快点毕业,我们才好完成刚才没能完成的事。”
他笑得一脸邪肆,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任余年朝他扔了个枕头:“你快回去睡你的觉,今天的呃晚安吻没有了!”
“为什么?”
“被扣了,你在说一句话,我就再扣一个!”
傅时遇宠溺地摇摇头,却很是听话得起身起来,顺带掩上了门。“晚上有什么问题,记得敲我门。别去楼打扰佣人们和爷爷了,乖。”
果然到了晚上三点多的时候,任余年就过来敲他的门,可怜巴巴地问:“那个……厕所在哪?我找了好久。”
她那个房间虽然可以洗澡,奇怪的是,却没有配套的厕所,任余年又不好大晚上的在人家家里乱跑,只好过来求助他。
傅时遇光着上身给她开门,睡眼惺忪的模样,让任余年更加不好意思了。
“那个……厕所在哪?”
她以为傅时遇会带着她下楼,不想他只是勾唇笑了一下,“我房里就有。”
好吧,虽然感觉有一点点奇怪,但总比两个人跑下楼多。
任余年从厕所钻出来时,傅时遇正倚在门边等她,“我晚上睡觉不关门了,你过来的时候轻轻推门就好了。”
任余年当时却没明白他说的意思,结果到了后半夜,她又跑起来上厕所,才暗暗感谢傅时遇的‘不关门。’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喝那么多鸡汤了。
任余年跑完最后一趟时,天色已渐渐明亮,她蹑手捏脚地走到傅时遇床前。看到他那张白玉无暇的脸,大概任谁也会忍不住亲一下的吧,任余年这样安慰自己,心中的那股罪恶感也消失了不少,她便轻轻地吻了上去。
没想到傅时遇却醒了,灼亮的眸子宛如暗夜里的火星,正怔怔地盯着她。
任余年迅速移开。
还能有比这种情况下被抓包更尴尬的吗?
她撒腿就想跑,傅时遇却反扣住她的手,因为刚醒,嗓音还带有一丝喑哑:“亲了就想跑,未免也太赖账了吧?”
提起这个她有些来气,指着他鼻子问:“是谁昨晚拼命灌我鸡汤,还有各种饮料的?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好心关怀,现在才明白,原来你存的是这种心思。”
傅时遇哑然失笑。出乎意料的,他竟很轻易地点头承认了:“你的小脑袋瓜还能猜到呀。”
任余年:“就你是大脑袋!”
她越想越不对,正想反驳几句,傅时遇的双臂就攀上了她的腰,靠在她颈间,呼吸柔软:“我只是很想你。哪怕是一丁点声响,也会觉得很安心,之前在学校附近的时候,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一整晚都安安静静的,我反倒会时不时想你。”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最艰难的思念不是相隔千里,而是一隔之墙,而我还在想你。”
清晨的风裹着水雾透过窗缝钻了进来,任余年看到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心里便泛出一阵酥软。
她承认,她这人是个软骨头,先前还信誓旦旦地想着等会就要找他算账的,现在竟少女心泛滥,眼泪都差点钻出来了。
“傅时遇,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说情话很犯规?”
傅时遇笑了笑:“可我想在你这里犯规一辈子。”
“傅学长,你再这么继续撩下去,天就要亮了。”
“那你先回去睡会儿,免得等会出去玩的时候困。”
三两句聊完后,傅时遇又在她的手上亲了一下,软软的,似乎还带着杯子的香气。
早餐的时候,傅爷爷关怀地问她晚上睡得怎么样,任余年笑着说特别好。傅时遇脸上也挂着藏不住的笑意,傅爷爷用筷子拍了拍他,问:“你小子笑什么!”
傅时遇又立刻严肃道:“没什么,她睡得好,我就好。”
傅爷爷:“……”
任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