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女装控吗？
白子期内心疑惑道。但仔细一看，他的浴衣其实异常素雅，接近中性。只是容资实在太过端正，恐怕无论男女都会把他当成是异性吧。
“你是谁？”白子期顾不上对方的性别，按住刀柄往前逼去。
狐狸饶有兴趣地瞄了他一眼：“眼神不错，我喜欢。”
“用不着你喜欢！”白子期猛烈吐槽：“我没有听说过觉醒者里有这么个家伙，你究竟是谁？”
“虽然发怒的样子也不错，不过你这身柔和的线条应该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呢。”狐狸仔细打量了他一下，断言道。
——我们真的在一个频道上对话吗……这家伙自我意识也太过剩了吧！
白子期内心有点抓狂，如果不是两个学妹在附近早就吐槽火力全开了。
“我对这个无所谓。如果你不表明身份的话，恕我暂时失礼了。”白子期一瞪眼，疾风般飞驰起来。可是他伸手一捞，却捞了个空。
“你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传来笑声：“虽然长着一张会给宠物狗起名贝蒂然后每天温柔抚摸她的脸，认真起来的时候眼里却有修罗一样的火焰。我收回前言，你发怒的样子，说不定也非常地美。”
白子期大惊，自己是以速度见长的，就算是百花也不敢说能比得过自己，这家伙居然在自己冲锋的时候和自己拉开了距离。
狐狸扬起嘴角：“虽然很想再和你多聊一会，不过再这样下去就要错过今晚的纸灯了。恕我失陪。”他右脚轻轻点地，平滑地飞过湖面，扬起阵阵涟漪，消失在夜色之中。
“学长！我们追上去吗！”路雅搀着韩昭心走过来。
“不了”，白子期摇摇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也跟我来一趟吧，顺便将今晚的事情也报告上去。”
白子期瞥了韩昭心一眼：“你应该没怎么受伤。自己能走吗？”
两人怔了怔，看着白子期。
白子期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这里有我在问题就不大了，但你总不能一直让她搀着。敌袭的话两个人都没办法防御。”
韩昭心缓缓点点头：“抱歉，我太软弱了。路雅，让我自己来吧。真名最后也没能用出来，消耗应该没那么大。”
“真名？”白子期问道。
“是的。”韩昭心答道：“虽然很难成功用好，但我的确被判定拥有A级的真名‘反相’。”
白子期立刻瞪大了眼睛。A级真名反相，那是在真名里面最接近S级真名的存在，只要应用得当，甚至能够和国王级的拟生体对抗。但从她们刚刚连城堡级都打得吃力的情况来看，或许这把利剑会腐朽在她手中，一辈子都发挥不出威力也说不定。有时候上帝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一时兴起送给你个莫大的惊喜，却从来不考虑你能否承受它。
韩昭心似乎明白白子期的想法，垂下了眼睑，一丝落寞从眼底泛起：“只是，我也觉得自己根本无法驾驭它。说不定把它给别人还会让我轻松一些。”
“别说傻话”，白子期铿锵有力地否定道：“真名就是你的心。既然你拥有它，就一定拥有能够承载它的能力。你所需要的，不过是继续去磨练自己而已。”
韩昭心有些吃惊地看着白子期，表情也逐渐明朗起来：“嗯，我会的！”
三人联系了善后部队，往西边的石之教堂走去。
“石之教堂，好像不是我们的轻井泽分部啊？”路雅疑惑道。
“当然不是。只是今晚的会面地点选在了那里而已。”白子期笑笑：“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刚刚决战的地方离石之教堂并不远，众人步行没多久就看到教堂的穹顶了。
和其他教堂不同，石之教堂作为轻井泽的标志性景点之一，由美国的设计师Kendrick Kellogg设计而成。整座教堂一半沉入地下，引来清澈的溪水流入其中。外墙既不是尖刺般的哥特式，也不是维多利亚式，而是由巨石和玻璃交织成犬牙交错状。入夜后，白炽灯的光芒透过澄澈的水面的反射从玻璃上漏出，熠熠生辉。
今天正好是纸灯祭，石之教堂外侧的广场上放满了纸灯。橘色的柔和灯光从和纸里溢出，星星点点地洒满了整个广场。
“好漂亮~”路雅小小地欢呼着往前冲，在纸灯的光彩下转动起身子翩翩起舞。若草色的浴衣衣摆在风里飞扬起来，光影迷离。韩昭心和白子期也不禁为之驻足。
“好漂亮啊，学长。”韩昭心感慨着，同时偷偷用眼角窥视着白子期的表情。
“嗯，真的很漂亮。”纸灯的火焰在他眼底跃动着，流光溢彩。可是韩昭心却觉得，他很难过。光芒驱不散他眼眸里的黑暗，像是眼泪一样满溢出来。
白子期其实很喜欢纸灯，也很喜欢眼前的光彩。只是他忽然又总是忍不住想起，三年前那个光影流转的夜晚，和飘落在记忆里那张睡脸上的花瓣。
只是眼前纵使流光旖旎，缺了你，也不过随手可弃。
“走吧。别耽搁太久了。”白子期喊住疯起来的路雅，往教堂里走去。
出来开门的是百花，她水灵灵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哟，来见个面还能顺手带上两个可爱的妹子，我们子期也成长了不少嘛。”
白子期苦笑一下：“她们刚刚和拟生体作战，我顺带帮了点小忙，就一起过来了。”
“天你也太认真了”，百花耸耸肩：“赶快进来吧。咲夜学姐等很久了。”
她指了指玄关右侧：“你们去那里就行，有人会听你们报告的。”
于是白子期跟着百花，走到教堂内室里。卡洛、唐婉、咲夜都已经先到了。至于角落里身材前凸后翘的黑卷发——是林月瞳。讹兽事件里对他们进行远距离火力支援的道具大师。虽然当时林月瞳没能陪她们一起进入白乐天的梦境，但在那场战役之中还是发挥了不少作用。唯一令白子期感到苦恼的是，这家伙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话也很少。白子期基本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温度存在。
“终于到齐了？”咲夜转过身来，发髻上的银饰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那就可是开始了。百花。”
“是。”百花点点头，捧着一个黑色箱子道白子期面前打开，里面是锦绣准备的——女仆装。
还是带蕾丝的。
“……你这是要干嘛呢？”白子期看着箱子里高档面料织成的女仆装，不由得满头大汗。
“想看看长得清秀的你穿上女仆装会是什么样子啊~”百花笑眯眯地答道。
“咲夜学姐……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白子期转头像咲夜求救。
但咲夜脸上也露出同样的笑容：“没有搞错。我第一次见子期就觉得你很好看呢。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一定更可爱。”
“不、不对吧！”唐婉打断：“这不是该谈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卡洛躲在一旁不予评价。
但月瞳却用食指抵住下唇：“嗯，我也觉得说不定很好看。”
“别在这种时候补刀啊你这个无口妹！”白子期连退十步，离那套女仆装远远的。
“好了别挣扎了。”百花一步步逼近，黑色的阴影覆盖了她半张脸：“你·就·从·了·吧。”
白子期不断后退，居然已经退到了门边上。他努力按耐住自己想要夺门而出的冲动，却还是无力地靠在了门上。
但门似乎没锁好，“吱呀”一声地被白子期的重量压开，露出了门后面的——正好报告完过来看看的两个低年级学妹。
“…………”
“…………”
路雅和韩昭心面面相觑，白子期似乎听到了梦想破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