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期立马“碰”地一声关上门，推开女仆装尬笑道：“总、总之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朝仓咲夜“咯咯”地笑了起来：“好，至于待会怎么跟新人解释你的女装癖，就是你自己的事咯。”
“不要把不存在的事加到别人头上好吗！”
朝仓咲夜收敛了笑意：“百花，把地图拿出来。”
百花从柜子上取出一幅地图，摊在桌上。又拿来一盒国际象棋，放在朝仓咲夜手边。
“关于日本的觉醒者势力，你们了解多少？”朝仓咲夜问道。
“我听说稍微有点特殊。”唐婉道：“很多人似乎不是天生的觉醒者？”
朝仓咲夜笑笑：“没错。还有吗？”
卡洛回道：“觉醒者事故和暴力镇压的事件也特别多。”
“也算对。子期和月瞳呢？”
白子期和林月瞳摇摇头，似乎也不知道更多了。
“大家都知道最初的觉醒者是怎么来的吗？”朝仓咲夜环视一周，问道。
白子期答道：“按照菲尔特的说法，最早的觉醒者是天生的，基因里就带有这种能力。察觉到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的觉醒者会开始不断强化自己的力量。借着随着经验的积累跟传递，变得越来越成熟。同时还会遇到其他的觉醒者，形成组织。只是……”
朝仓咲夜饶有兴致地问道：“只是？”
“只是菲尔特的视角未必完整。有些说法虽然没有充足的证据，但的确会比菲尔特的说法更完整。比如有些觉醒者总是有无法遏制的杀戮冲动。”
“对了一小半”，咲夜道：“的确觉醒者的资质是天生的没错，但如果在他们之前就有能够熟练运用这些能力的技术呢？
那么觉醒者们就会去学习，甚至是窃取那种技术，无论对方是他们的敌人，还是朋友。”
卡洛立刻反应过来：
“你是说觉醒者的能力是从拟生体那里学来的？”
朝仓咲夜点点头：
“没错。想要打败对方的话，最好就是拥有和对方相同的力量。早期的觉醒者为了对抗拟生体，从它们那里学来了菲诺拉神语和真名。
不过拥有了这种能力的人，当然会尽其所能用它为自己牟利。无论是在什么方面。于是，一些历史奇闻就发生了。
隋炀帝远征高句丽时，拥有一百一十万大军，而高句丽的守军不到十万。但在这种极端悬殊的战力差里面，隋炀帝还是大败而归。其中数十万大军被几千守军设下埋伏打得溃不成军。
前秦苻坚在淝水之战中同样以一百一十万大军对战谢玄的八万军队，结果居然因为前秦军后移时寥寥几个间谍在前秦军队里喊‘秦军败了’，上百万大军就争相溃逃而败下阵来？你觉得身经百战的苻坚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咲夜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是觉醒者的力量在背后发挥作用的话，一切都将豁然开朗。
“你的意思是说，当时的觉醒者的力量不只是用来对付拟生体，也对政治和军事有所渗透？”卡洛将话题扯回正轨。
“没错。而为了制衡这种力量，就有人去追逐跟他们相似的力量。
拉拢可能是个好注意，但人其实很难驾驭比自己更聪明更强大的人。所以一部分力量强大而智慧不足的拟生体就成为了最合适的对象——被夺取力量的对象。”
咲夜微微睁大眼睛，露出血腥的凶光：
“那时候当然没有基因工程。从遗传物质的层次上对基因进行编辑是做不到的。
但是他们有更直接的手段——输血。
这种原始信仰下想出来的方法当然没有可靠的依据，但是还是有人走运，或者该说不走运，因此而产生了某些变化。”
白子期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液：
“某些变化？”
“他们的身体，连带着基因一起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接近拟生体。对于真名的理解也开始萌芽。现在的猜测是一些拟生体的血液里存在着能够直接对基因进行编辑的细胞。这种细胞现在你也能够找到，往往被遗传学家们用来做实验。
于是，通过血液的混合，人类跟拟生体的混血就这么诞生了。具有两者遗传物质的细胞在人体内像是癌细胞一样蔓延，最终遍布人的全身。当然，也包括生殖细胞。
稍微动点脑筋就知道，这个过程有多肮脏。
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纳拟生体的血液的。毕竟那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遗传物质也相差很多。在这漫长的实验过程中，适应不了的人成片成片地倒下，无法驾驭体内妖灵力量的人被长枪和毒药杀死。直到筛选出合适的实验品。
而怀抱着这些仇恨的实验品逐渐成为了当权者的重要战力，渗透到军队跟官僚系统中，一步步接近权力核心。其中很多人成了跟其他觉醒者之间斗争的牺牲品——对的，人类就是这么愚蠢。拟生体的威胁一天都没有消失，自己人却开始窝里反了。
也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成为权力的工具，或者是权力本身。然后，被承认为觉醒者的一支。”
白子期越听越惊悚，身体一点点地冷了下去，像是看着黑夜和风雪逐渐席卷整个世界一样。暗夜与凛冬早已来临，朝阳也或许不再升起。
“在这些家族的历史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拟生体血统过于强大的后裔，往往会不受控制带来巨大的灾祸。所以很多地方的家族都背上了‘杀戮之血’、‘祸神之血’、‘狂神后裔’这样的称号。”
“你是想说，日本的觉醒者里，有很多是有拟生体血统的？”林月瞳一语中的。
“对。”咲夜点头道：“并且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她打开西洋棋的盒子，拿出白色的国王，放在东京：“现在朝仓家是日本觉醒者的中心，重大的指令都是从朝仓家所在的东京发出，传达给其他地方的家族。”
她又依次拿起白色的城堡、骑士、士兵、依次放在镰仓、轻井泽、横滨、静冈、名古屋的位置。
白子期对日本的地理不是很熟悉，只是大致上认得这个从东北向西南延伸的狭长列岛。咲夜摆下的棋子，基本上都是在东北边的东京附近，然后不断西南摆。
“就像刚才说的一样，日本有很多觉醒者是混血，而他们的中心则是——京都的藤原家。”她拿起黑色的国王，立在京都的位置。
“藤原家是历史悠久的家族，势力基本在关西一带。”咲夜又拿起其他几枚棋子，依次放在大阪、神户、奈良、姬路等城市。
“藤原家本身势力太大，本身就拥有一定的自主权。但三年前他们似乎得到了什么，正式和朝仓家决裂，日本陷入了两家争斗的局面。”
白子期皱起眉头：“三年前？”
百花点点头：“没错。就是穷奇事件的时候。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咲夜学姐忽然就要从深圳飞回东京了吧？”
白子期沉默不语。
咲夜继续道：“和坚持锤炼自己的朝仓不同，藤原家对于拟生体的力量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着迷。他们相信拟生体的文明里面有终极的力量，为了得到那个，就算是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大战已经，一触即发。”
百花补充道：“最近，他们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甚至开始侵吞朝仓家的势力，至少是有了关于所谓的终极力量的线索。”
“终极力量？”唐婉疑惑道：“是指最强的拟生体吗？”
“对”，咲夜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拟生体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