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曾经在西苑见过的男子。
顾泽言手紧了紧，更不知道他会突然开口喊姑姑。
“我不是你姑姑，我只是一个打理花草的花婆而已……”顾西别过脸 躲避顾闻晟的视线。
她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资格来承受住顾闻晟的这姑姑两个字！
没资格……
“顾西，顾家收养的义女，你的确是我的姑姑，对吗父亲？”顾闻晟将话题引到了顾泽言身上，而顾泽言还能说什么。
他的儿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他。
顾泽言认命道：“是，西子是我唯一的妹妹。”
所以他并不希望闻晟会对西子做出什么来。
毕竟两个人可是隔着深仇大恨。
顾闻晟轻嗤一笑，冷冷道：“父亲和姑姑还真是兄妹情深啊……”
一句兄妹情深让两个人浑身都是一颤 顾闻晟的话太让人……
“闻晟！”顾泽言并没有大声说话，只是重重的叫了顾闻晟的名字。
“父亲！”顾闻晟虽然不知道详情，但他并不是傻子，从两个人的对话之中已经可以听得出一些眉目来。
母亲的死原来和眼前的这个人有关！
顾闻晟又怎么能够保持得住理智！？
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分别十四年，错过那么多的时光醒来后却也只有短短几个月，这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所以，他如何能忍，如何能原谅眼前的这个罪魁祸！
而父亲，却包庇这个罪魁祸首这么多年的时间！
母亲泉下有知，怕是会寒心。
顾泽言知道，瞒不住了。
“是……我不配做你的姑姑……栗子当初的事情是我亲手策划，我不会为自己做辩解。”顾西承认了，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变成了现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怨吗？
恨吗？
怎么能不怨，又怎么能不恨！
怨的是自己恨的也是自己，当时如果不被诱惑又怎么会如此。
“一句不配…父亲，你对得起母亲吗？”顾闻晟用最失望最冷血的眼睛看着顾泽言，杀害母亲的凶手不仅没有死，反而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忏悔！
忏悔有什么用？人已经没有了，一切都是无用无功。
顾闻晟更恨眼前的父亲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结果在背后却藏着杀人凶手十四年的时间。
一想到那副深情的样子都觉得莫名讽刺。
对得起……
可顾泽言也是一个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去死呢？那可是他宠了那么多年的妹妹，捧在手心里面的小公主，哪怕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也做不到赶尽杀绝。
所以他只能把顾西藏起来。
永远不要呗别人所知道，只要能保住她。
“我会赎罪的，你别怪你父亲他只是迫不得已。”顾西看父子两人的矛盾激化，如果因为自己而反目成仇她怕是一辈子的心结都没办法解开。
顾闻晟一步步逼近顾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赎罪！？你拿什么来赎罪？你的这条命吗！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你有办法让母亲活过来吗？”顾闻晟句句敲在顾西的心里。
一句赎罪，一句以命换命有什么用？
人死不能复生！顾西毁掉的是罗栗的人生，毁掉的是顾闻晟的母爱。
是啊……拿什么赖赎罪……
“闻晟！”顾泽言无奈喊了顾闻晟，再怎么说顾西也是他的长辈。
“怎么，父亲要为杀人凶手开脱吗？还是想要把她藏起来！”顾闻晟反问，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纪染被这样的反转弄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发怒的大哥实在是太可怕了。
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这个人是谁？
顾西……顾西……
纪染想起来了，当时她不过也才十一而岁的年纪，但是那个时候的顾西光芒四射。
顾家的千金，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面，绝世的容颜被万人追捧。
纪染也曾仰慕过顾西，但是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认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顾西！
那可是天之娇女，怎么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面目全非，声音更是难听。
纪染觉得出现了幻觉。
“大哥，不用再为我解释了。”顾西摇头。
顾西对着顾闻晟深深的鞠躬，顾闻晟冷眼看着。
下一秒，顾西却直接跪了下来。
“对不起——”顾西一字一句道，对着顾闻晟磕头。
顾泽言说着就拉着顾西起来，怒声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怎么可以对着顾闻晟下跪。
顾闻晟眼神微微有一丝松动，单还是站在原地未动。
纪染也被顾西的这个举动吓来一跳，她居然那做到如此。
“晟儿，我确实有错夜一直载忏悔，现在无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你的父亲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为了保下我也没有少受折磨，我的确不该存在……但是请你千万不要怪在你父亲身上。”顾西并没有起来，哪怕顾泽言再怎么拉她。
她不想因为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情。
“是啊……父亲为了保下你做了很多呢……”顾闻晟转过身，离开了灵堂。
上一辈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插手，最后的牺牲品成了他至亲的人。
而他现在有什么办法去怪罪，人死不能复生……
父亲尽全力保下来的人 他又该如何。
所以顾闻晟选择离开这里，他无法插手更不知道改怎么插手。
纪染也跟了上去，追着顾闻晟的背影。
而顾西这一跪，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西子！西子！”顾泽言眼睁睁看着顾西晕倒在自己怀里，顿时间慌了神。
明明顾西是他的妹妹，看起来却比他年长得要多，当年那个肆意的少女已经不复存在。
留下来的只是苟延残喘赎罪的顾西。
顾泽言抱着顾西联系医院，整个过程懂弥漫着紧张。
顾泽言想到顾西所说的话，背伤出了冷汗。
“西子，不能睡……大哥只有你了……”顾泽言紧紧抱着顾西，他和顾闻晟之间都关系早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他终究还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顾闻晟没有追究顾西的事情，更没有过问他一句，这不是好事情，而是在他心里面已经没有他这个父亲！
他在拿最后的父子情谊来原谅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