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垣见此间没了自己的事情,便与皇帝告退,离开了御书房。
身为护国大将军,没有了兵权就仿佛没有了主心骨,再加上皇帝那一番意有所指的话,更让他心灰意冷。
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皇宫,祁千垣回头看着身后巍峨的宫殿,莫名心酸。
皇帝如今能高枕无忧,那可是他和带着弟兄们在沙场上拼杀了多少回才得回的结果。
可偏偏皇上对他起了忌惮之心,难道说功高盖主这句话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回到将军府中,祁千垣的心情很是低落,走路时都心不在焉,府中下人对他行礼也是恍若未闻。
墨柒雪原本在厅中无聊的喝茶,远远便看到祁千垣回来,起身相迎却发现情况不对,心细如发的他并没有多问,而是牵着祁千垣的手回到了房中。
“夫君,可是在宫里遇到了烦心的事?”墨柒雪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祁千垣被皇帝为难。
这几日民间流传的那些话,她不是没听到,也已经猜测到皇帝会有所动作,没想到会这么快。
祁千垣抬头看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妻子,失落的情绪,这才微微有些好转。
他一把抱住了墨柒雪,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勃颈间,皆疲惫的开口说道:“雪儿,我好累呀,你让我抱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墨柒雪又何尝不知道祁千垣此刻肯定很伤心,虽然有心想要询问,却也压下心头的好奇,耐着性子哄着他。
手掌轻轻的拍打着祁千垣的肩膀,后背仿佛一个母亲在安慰着失落的孩儿。
许久之后,祁千垣稳住了情绪,从墨柒雪身上站起身形,面色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墨柒雪微微一笑,眼神调侃的看着她,开口询问道:“我家夫君这是受了委屈了吧,谁给你气受了?”
祁千垣刚刚咳嗽两声就听到了墨柒雪的调戏,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了。
“夫人这话说的,我一个小小的将军受点委屈还不是正常吗?夫人这是想替我出气吗?”祁千垣难得的回了一句。
墨柒雪但他心情好了许多,这才正色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祁千垣收起眼底的失落,将今日在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墨柒雪,就连朝堂上,避而不谈的态度都没有落下。
墨柒雪暗中叹了一口气,小声安慰他:“夫君,这古往今来君心难测,你我今生只要安乐过活,到也不能多求,毕竟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琢磨得透的。”
祁千垣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
“雪儿,话是这么说,可身在其位,必要谋其职。我身为护国大将军,自然要对天衡国皇帝忠心耿耿,哪怕他已经忌惮我功高盖主,我也绝不动摇自己这份忠国之心。”祁千垣虽然语气听上去有些沮丧,可骨子里的那股倔强,让他不会轻易放弃。
墨柒雪听到她这么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说的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懂?我那么爱你,把你放在心里,自然也能了解你心里所想所愿,夫君,雪儿能不能拜托你先忍下这份屈辱,待来日再好好证明自己。”
她实在是怕祁千垣会一时冲动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祁千垣听到墨柒雪的话,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轻轻松开怀里的人与她面对面。
“雪儿,我不会冲动的,你放心。只是如今皇帝如此忌惮我,我定要找到机会,好好证明自己对皇上对天衡国的忠心耿耿。”祁千垣目光坚毅的说道。
二人在房中又说了一阵体己话,并且好好商量一番,又如何才能证明自己。
皇帝可不是三岁孩童,随便说两句话便相信,竟然要做出能够打动他的事情,才能证明自己。
二皇子阮南酆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兵权,自然是将兵营中的将士好一番点兵出将。
出征之前,阮南酆进宫向皇上禀报:“父皇。儿臣已经将军队休整完毕,请父皇恩准儿臣出征。”
皇帝听到他这么说,自然是满意,却开口道:“你的能力朕很清楚,此次你带兵出征,朕要亲自阅兵,以此来表达朕的看重之心。”
阮南酆微微眯起眼眸,却不曾泄露一丝一毫的心思,低下头去恭敬说道:“儿臣领命。”
皇帝这么说,摆明了是不相信他,阮南酆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提前进行了。
出征这天,百万雄师陈列在京城之外,皇帝御驾亲征看着呢,连绵不绝的人头,满意的酬阮南酆点了点头。
祁千垣手下的将士被阮南酆如此休整,自然心中记挂,便出现在了皇上身旁。
“臣见过皇上。”祁千垣主动下跪行礼。
皇上只是看了他一眼,却并未说话,反而回过头去询问阮南酆的作战计划。
阮南酆早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今皇帝提问自然是滔滔不绝,二人谈话间反而是忽略了跪在地上的人。
祁千垣低着头,跪在那里,双手默默的握成拳头。
他如此忠心耿耿的为皇帝效劳,却不曾想到头来皇帝会在自己的将士们面前冷落他。
直到阮南酆将完整的作战计划说完之后,皇上仿佛是才刚刚想起来,回头惊讶的看着祁千垣:“祁爱卿,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身体有恙便回去休养吧。”
皇上说完这些话,直接头也不回的进入了经营中。
为了方便皇帝阅兵,阮南酆命人在城外驻扎了大部分的兵力,此时简陋的兵营中,士兵整整齐齐的战略着一排排一列列,气势雄心高昂。
祁千垣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军队中侃侃而谈的几人,却并未转身离开,而是来到了金银外,安静的等待着。
既然已经决定要用办法挽回皇帝对自己的信任,那他就不能意气用事的一错再错。
皇帝之所以冷落他,就是为了打压他的威望,那他就尽量不在人前露面,时间久了存在感就低了。
阅兵进行到了中午,皇帝对于阮南酆的安排非常满意,命他明日立刻带兵出征。
阅兵结束后,祁千垣跟在阮南酆身后,送走了心满意足的皇帝,这才转身打算回府。
“祁将军请留步。”阮南酆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似乎是有话要对他说。
祁千垣一直都对这个二皇子退避三舍,从来不想深交,可是二皇子却似乎看上他,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跟他扯上关系。
皇帝会对他如此忌惮,恐怕这二皇子也不少在其中使力。
“不知二皇子找微臣有何事?”祁千垣回头看向阮南酆,出声询问道。
阮南酆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人才:“祁将军可否入内,与在下一谈?”
祁千垣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举步走进了营帐中。
阮南酆站在祁千垣对面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祁将军,如今我父王对你毫无信任可言,不知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千垣又岂会不知二皇子是在套他的话,他虽然是护国大将军,却对于这皇子夺嫡之事,从来不曾关心,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
也正因为如此,大皇子和二皇子斗得不可开交之时,他的表态就成了至关重要的决定。
“微臣不知二皇子想要说什么?皇上对微臣没有信任之言,一定是微臣,哪里做的不够好。微臣回去之后定当好好思过,意图日后改正。”祁千垣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
阮南酆听到祁千垣这么说,忍不住暗暗咬牙,这家伙就是在跟自己打太极,怎么着都不肯表态。
如今她得了父皇的信任,只要这祁千垣愿意站在自己这一方,那大皇子就没有什么可威胁的了。
“祁将军,明人不说暗话,将军又怎会不知本王所说之事为何?”阮南酆暗中咬牙直接把话摊开了讲。
祁千垣脸上露出一丝茫然的笑,故意开口:“二皇子,微臣真不知您到底想要说什么?”
阮南酆微微眯起眼眸,看着眼前的祁千垣,忽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若是旁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出手直接灭掉,眼前这人是武力高强,忠心耿耿的护国大将军,若他真的有朝一日登位,祁千垣绝对是他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
祁千垣似乎料准了,二皇子拿他没办法,见二皇子沉默便拱手说道:“二皇子竟然不明说,那微臣也不追问。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微臣先走了。”
阮南酆说了这么多,一句话都问不出来,祁千垣就像是一块撬不开的石头一般。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祁千垣离开。
祁千垣离开军营以后,左思右想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再加上他对二皇子的忌惮,恐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的祁千垣,随即方向一拐,直接去了大皇子府。
阮南离原本正在书房中,闲来无事的作画,忽然听到下边的人来通报,说是祁千垣来府上拜访,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墨,快步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