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场的人来不及抓住她,火火已经沿着围场的栏杆翻爬进去,她摸出匕首几步冲过去,匕首带着凌厉的杀气刺向徐佑之。
疾风扫过,有人挡住她,一少女从三楼飞下,她是九公子身边端果盘的丫鬟。
“姑娘要做什么?不可坏了我奴隶场的规矩。”绿衣警告她。
“我要救野人。”
绿衣横起皮鞭,面带不屑:“那就先过我这关。”
言罢,皮鞭如游龙一般朝她席卷过来。火火扭身避开锋芒,但皮鞭的气劲逼得她连退几步,手背上破了道口子。
小妮子武打都不用特效,她哪儿打得过。她伸进收纳袋摸出电弹枪,冷兵器怎么敌得过高科技呢。
绿衣皮鞭直取她命门,火火瞄准绿衣手腕射击,离她只差一拳距离皮鞭瞬间落地,绿衣惨叫着捂紧手腕。
众人哗然。
“你那是什么东西?竟如此厉害。”
“电弹枪!是我独门秘制,绝不外售。”
绿衣转身飞回去,又有三个丫鬟飞下来接替她。
“闹事者,杀无赦。”三个丫鬟从三方夹击她。
火火电弹射击,但她们轻功很好,好几次错开电弹。刀、剑、梅花针,三人武器不同,她躲得开刀剑,却避不了细小的梅花针。她被梅花针扎住右手,电弹枪差点落地。她忍痛射击梅花针丫鬟的心脏,一击毙命。另外两人退避,和她对峙。
火火站在野人一米开外,徐佑之和野人同时瞥向她,都在警惕她突然发难。
她对野人露出微笑:“小元子,我是阿姐呀。”
他是宋元明,就算他变得黝黑干瘪,她也认识,他的眉眼轮廓她都记得。
但野人没有任何反应。
火火抬枪指向丫鬟,丫鬟的剑同时向她刺来。徐佑之和野人稍稍松懈,但火火忽然变换方向,击穿徐佑之的延髓部位,那是生命中枢,击穿了他就丧失行动能力。徐佑之都没来得及眨眼,手一松,倒下了。
火火来不及躲避,眼看剑要刺进她脖颈,野人飞出短剑插进丫鬟胸膛。他拉住火火后退到栏杆边,身子委顿而下。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来砸场子的吗?”
“看来野人是赢了,老子要赔钱了。”
“她的神兵利器不简单,敢来奴隶场搅局,怕是要死无全尸咧。”
众人议论纷纷。
老管事站出来,喝道:“你是谁?”
“天外来客。”火火抬头对他道,“他不是野人,是我的人,请你们放了他。”
老管事:“进了奴隶场前尘往事都不作数了,他就是野人。你杀了我奴隶场的人,休想活着出去。”
“和气生财嘛,她们不杀我,我也不会反抗。”火火将野人放下,挡在他身前,“我只想带他走。”
三楼金丝纱帐里的九公子开口,尖细的嗓音传遍整个大楼:“既然你想保他,你就得付出代价。你代替野人继续打,打赢了,他归你。输了,你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打打杀杀的有碍和谐,不如我出钱替他赎身?”
九公子笑道:“好大的口气,这成百上千人的赌局,你赎得了吗?”
她默然,无奈道:“好,我替他打。在场各位作证,若是我赢了,他和奴隶场再无半点瓜葛。”
“好!打!打!打!”看客声振屋瓦。
野人神情木然地看着这个替他上场的女人,轻飘飘冷嘲:“找死。”
他的嗓子干哑如同投石枯井。
火火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你很疼吧,忍会儿,我一定不会先死。”
野人震惊抬头。
她好歹是女主角,不开挂也不会提前挂。
四面铁门都被打开,四个奴隶从里面走出来。
老管事抓住商机,重开赌局,一对四的决斗,谁胜谁负?
这一夜,盛世豪赌,前所未有。
看客疯了似的下注。
红灯笼忽的暗下不少,半明半暗的围场里只有刀剑交错。野人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她和奴隶们厮杀,她招式奇怪,看不出门派,也没内力。她手里的兵器威力无穷,一粒豆子大小的铁珠竟能杀人。
他脑海里浮现她刚刚笑,不过一瞬,他觉得眼前春光明媚,花开满树。他竟觉得有些熟悉?
火火拖着受伤的右腿,艰难地撑着腿,她击毙三人,还剩下最后一个侏儒。他其貌不扬,可手段阴狠,她腿上这深深的一刀就是被他偷袭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不停流,她动一动都疼的浑身发颤。她撑不住,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侏儒趁机弹出暗器,火火咬牙滚了圈,一根根毒刺扎在她刚才的位置。
电弹枪没子弹了,她塞回去重新翻包,她应该准备了更厉害的武器,怎么找不到呢?
侏儒朝她冲过来,脏污的铁刺已经对准她的心脏。腥风血雨的奴隶场,一场生死豪赌即将落幕。她还在专心翻包,最后一瞬,她掏出光射线枪,一枪将他打成“切片五花肉”。
一夜间,江湖掀起恐怖传闻。
日报馆宣传部小厮抱着扩声竹筒,挥舞宣纸,卖力叫喊:“快来看《江湖天天头条》,有大事发生。《奴隶场被踢馆》《武林第一美女不慎走光》《少林弟子出柜》《魔教偶像爱上草根女》《造星888元草儿C位出道》……新鲜头条,应有尽有,速来抢购!”
路人买了几分报纸,热烈讨论。
“昨晚的丑女来路不明,手里的武器更是见所未见,太可怕了。”
“那招‘切片五花肉’神功太狠毒了,竟把侏儒给……我听说江湖各派都在找丑女,说她是邪魔,要将捉拿审问。”
“什么邪魔?我看是某些人觊觎她的神兵利器。”
“管他呢,能抓到她就有赏。”
火火站在他们身边,摸摸脸上的新面具,还好她换了张大众脸。想要她的光射线枪,做梦!她丢下五文钱,随手抽几张头条报纸,标题赫然用楷书写着:武林为她震惊,奴隶场被她踢馆,天台因她挤满人,十八岁的她竟是这样。
插图水墨画走印象派,把她画的四不像。
她好奇翻到《魔教偶像爱上草根女》那篇,阿轻吃着包子凑上来看她的报纸。“扑哧”,一口肉包子全喷出去。她抢过这篇娱乐报,小眼睛瞪成金鱼眼。
“放屁!轻栎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丑的草根女?哪个编辑写的?我要找他算账。”
火火意味深长打量她:“你急什么?难道你和轻栎是相好的?”
“咳咳……”她一口包子噎在喉咙,拼命点头又摇头。
“我懂,不会泄密的。毕竟轻栎是走人气偶像路线的,万一被他的粉丝知道了,那你就成为粉丝情敌了。”
阿轻脸色憋得极其难看。
两人往窥机客栈走,阿轻无数次偷瞄她的大腿,忍不住问:“你的腿伤那么重,就算用最好的药,起码也得一个月才能下地行走。你一晚上就痊愈了?”
她胡说八道:“因为我不是凡人,作为一夜崛起的江湖传说,区区刀伤能把我怎样?那些传统武功金钟罩、铁布衫、水上漂、唐门暗器、天枢流星剑,都已经过时了。我拼的是高科技,我要让武林充满科学的真理之光,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学好数理化,毒药暗器都不怕。”
阿轻摸她额头:“腿好了,脑子坏了。堆出于岸,流必湍之。真理有性命重要?”
唉,阿轻是个没有理想的咸鱼。
火火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阿轻抱着衣物鞋袜,两人走进客房。
“小元子,我们回来了。”
宋元明还泡在浴桶里,素净冷淡的脸上毫无神采,像个死气沉沉的傀儡玩偶。
她掀开浴桶上的竹帘,将药材洒进去:“阿轻,你帮我叫小二送点热水来。”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