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铁扇为剑，刺向火火咽喉。门外飞来一物，直插付砚脊梁骨，付砚侧身踢踹，那东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躲开他的脚，缠绕而上。铁扇抖开，铲向腿上的螣蛇，杀气裂空而来，螣蛇双目赤红飞起窜入他袖袍中。付砚身子一沉一颤，锦袍撕裂，螣蛇飞回火火发簪上，嘶嘶警告。
付砚撩开袖口，手腕上被它咬了两个牙印。
“哥哥，你受伤了。快叫大夫，你中毒了吗？”韩落烟紧张的扶住他，担心极了。
下人冲进来将火火围成一圈，但又忌惮螣蛇不敢靠近。
付砚拍拍韩落烟的手，让她安心：“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事。”
无论是谁，只要伤了哥哥那就该死，韩落烟知道他要审问火火，她没有求情，别过脸不再过问。
火火仗着螣蛇在能拖延点时间，道：“付城主想治好令妹的病吗？我能治好她。”
“就凭你？”付砚阴笑。
“赤血魔莲能救她，恰好我有，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小元子曾抢赤血魔莲，就是为了救她。正因为她有这个筹码，才敢来龙潭虎穴冒险。
“什么交易？”
“我治好她，你给我噬心蛊解药。”
付砚掂了掂扇子，打量她：“你是谁？”
“名动江湖的‘切片五花肉’是我。”
付砚想起她，在报刊上看过踢馆奴隶场的事，他还好奇是哪个不知死活东西敢救走流光城不要的奴隶。她来是为了野人的解药，有趣。
“赤血魔莲在灭魔大战中消失，你从何得来。”
“魔莲被裘不败偷走，在东野雪原上我见到他的尸体，我从他尸体上拿来的。”
付砚嗤笑，裘不败是武林盟主，他偷走魔教赤血魔莲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人满口胡言，杀了干净。
茉莉会意他眼神中的含义，让人押着她出去，免得在这儿死了吓到小姐。
“慢着。”韩落烟柔声对付砚道，“哥哥，我相信她说的，她一定有法子救我。”
火火趁他们松懈，抖抖螣蛇，螣蛇挪到她唇边，她道：“带走收纳包，去找欧阳先生。”
螣蛇张口叼住收纳包，别看它纤细一条但力大无穷。它扑扇翅膀，张口对准茉莉眼睛喷出毒液，从窗口飞走。
“快抓住它。”茉莉痛苦地捂着眼睛，双目肿胀流血，失明。
弟子们张弓搭箭，交错飞掠而上拦住它。螣蛇口中喷射毒液，抵挡抓捕。它速度极快，如游龙翻腾，躲过箭雨，一会儿就飞过屋顶沉浸河中，顺着河水游出付堡。
火火不担心螣蛇的战斗力，它顺利出去事情就好办了。
付砚的蛇毒发作，立即回流光院请鹿大夫来看。
火火被押入地牢中，等候审问。她被推入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牢门粗壮如同成年男子手臂，没有机器切割她是出不去的。她踢开地上的黏黏答答的稻草，地上还有虫子爬动，恶心。她盘腿坐在石床上，望着密封的牢房想事情。
小元子已经离开付堡，他们在外面一定有办法救自己。接下来可能要面临刑讯逼供，她点开太阳能芯片查看，还有一半电量，还能撑住。万一付砚是个喜欢把人剁碎的变态，那就回天乏力了。
她躺在石床上，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像来度假。
奇济冰冰说过：越是大难临头越要保持冷静，装也得装的坦然，否则大脑停止思考，险境变绝境。
别看她悠哉，其实心里怕得要死，两条腿抖成筛。
她进来有半小时，巡逻来回好几趟，守备森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刑房里燃着炭火盆，火星炸裂，迸发出煤炭的窒息味。
火火被绑在木桩上，付砚坐在椅子里，手边一壶茶，黑金铁扇挽出花来。
黑豹手执皮鞭，立在一旁候着。
付砚端起茶杯，茶盖捋着茶沫：“你是谁？”
“火火。”
“赤血魔莲呢？”
“你给我解药，我给你魔莲。”
茶盖磕在杯口，黑豹扯动皮鞭，皮鞭上下弹撞发出声响，吓得火火轻微一抖。下一秒皮鞭沾水抽在她身上，抽过的地方浮起红痕。
付砚摇头，作惋惜状：“好好的姑娘何必忍受这些呢，我不喜欢被人要挟，你交出东西我就放了你。”
她强笑：“红口白牙我不信，你拿解药换魔莲。”
他放下茶杯，杯子碰在桌上，声音清脆。黑豹得令，增一分内力，皮鞭夹杂劲风从她脸上抽下。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疼，热流顺着一道口子淌下，而身前被抽打的地方纵横交错，一片模糊。黑豹还子鞭子上涂生盐，抽在她身上，雪上加霜。她垂着头，冷汗淋漓。
倏地，外面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外面弟子来回跑动，声势很大。
“怎么回事？”
有人跑来禀报：“城主，有魔教妖人攻进来了，烟落阁也被围攻。”
付砚目光阴毒的盯紧火火，也不知怎么动的，他一把铁扇已经抵在她脖子上，锋利的扇片割开她的皮肤：“你是魔教的人？”
她说不出话，倒不是倔强，而是疼的不想开口。
付砚让人把她从密道带走，加强警戒看管。他率人出去，外面魔教中人领了大批黑袍正在攻打地牢。
“你拦住他们。”他吩咐黑豹，他转身带人去烟落阁。
轻栎紫衣飘飘，朝黑豹露出冷冰冰的笑：“你这张皮不错，够丑陋。”
这边打得激烈，烟落阁里也热闹。
病公子带人在围攻烟落阁，宋元明早已混入西厢，此刻他正在韩落烟面前，脚边是他撕掉的人皮面具。他昨日看到螣蛇回来，十分焦急围着他转，他知道出事，撤离付堡去找轻栎他们来营救火火。螣蛇还带回收纳包，他在里面找到了虹钩。
没想到主人为了他，偷偷买下虹钩剑。她已经做到这份上，他就算违背誓言也在所不惜，所以他再次带上虹钩来到烟落阁。
屋中寂静，两人对视会儿，韩落烟回想起那段尘封的记忆，她幽幽道：“你是为了火火来的？”
宋元明坦然承认，眼中只有平淡：“大小姐，对不住了。”
他手下翻转，掐住她的脖子带着她走出去。
韩落烟没动，隐隐有些发怒：“你这样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可城主在乎你。”
“你我都了解哥哥，他受到威胁只会让他更暴躁更想杀人，你说是吗？”
他急昏头了，付砚性情乖张，用韩落烟威胁他的确只会让他发狂，他决计不会放主人，到时受罪的还是主人。
他松手，思量会儿，狠心揭她伤疤：“大小姐还欠我一个恩情，该还了。”
韩落烟揉着脖子，羞愤难当，她咬唇答应：“你要我怎么做？”
“让我留在你身边。”
韩落烟有点为难：“哥哥不会同意的，你留下很危险。你毕竟有恩于我，我不想你死。”
“所以我需要大小姐帮忙。”
“你想让我帮你求情？”
他点头，附耳低语几句。
***
烟落阁外厮杀声加剧，付砚站在壁道一侧，阴森森的目光直直落在对面。
付堡弟子和魔教黑袍在混战，病公子感受到一股杀气逼来。他在院门外旁观，并未动手，他在帮宋元明拖延时间。
“咳咳，麻烦来了。”
他清楚地看到付砚，以及那把黑金铁扇。他抽出袖中银棍，同时，付砚如风卷至，裹挟一阵森森寒意。病公子不敢松懈，他扭身避开铁扇刃，银棍旋转刺戳，尖头开出一朵铁莲花，银棍硬撑住铁扇刃，铁莲高速旋转刺向付砚胸口。
付砚扯出一抹冷笑，铁莲刺中他，莲子炸开里面的毒液喷射而出，但顺着付砚衣服流下，并未伤到他。
病公子惊讶：“金丝软甲？！”
“是啊，久闻魔教病公子大名，今日我会好好招待你的。”付砚话音未落，他的铁扇刃滑过银棍，横切他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