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西兰毒贩子
葡芷2020-07-31 13:413,317

  “啊!”往宿舍方向走,拐弯处又撞到一堵肉墙。

  “不是说在工作吗?”猛然冒出来的磁性嗓音,从上方蔓延,带着不满质疑。

  阿典仰头,看见蔚溪井,变得面无表情:“有什么事吗?”

  他突然安静了,低下双眸,直直盯着她,半晌:“为什么躲我?”

  “我躲你吗?”阿典稍微睁大眼睛。

  他想了想,解释说:“最近一个礼拜都在忙开远程会议的事,你知道——拉斯维加斯那边的工作,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所以上次爽约,直到现在才有空……”

  “既然这么忙,”阿典截断他的话,挑眉,上下打量他,疑惑发问,“为什么不直接飞去拉斯维加斯,而要来这邮轮上度假呢?”

  “可不是所有人乘邮轮都为了观光度假。”

  “是吗?”阿典漫不经心。

  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是陪一个朋友,上次在酒吧你见过的,他女友是豆素。豆素之前重病痊愈,出来养病,而我本该在旧金山的港口下船的……”

  “那为什么不在那里离开呢?”阿典随意一问。

  空气,忽然就安静了。

  这安静的时间出乎意料的久,大概长达十秒。直到,阿典联想到什么,略微不自在起来,脉搏都加速了,才转移视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他立马拉住她的手腕。

  “嘶……”阿典发出轻微的吸气声,马上转过身来,想一把抽出手腕,无奈更大的力量阻断了她。

  蔚溪井目光向下,落到她手背那刺眼的伤痕上,虽然已经结了痂,但与白皙的皮肤相比还是有些触目惊心。“你撒谎了。很疼吗?”

  其实不疼,一周过去了,早就没什么感觉。

  刚刚……只是电流。

  “早就好了。”

  蔚溪井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自在,没放手,皱眉,把那只纤细修长的手举起来,才说:“竟然有茧。”

  骨节微凸处,细密的指纹上,不经意间擦过一块硬茧,略厚,可是不明显。只是触摸的时候,总觉得像在水一般柔软的皮肤表面撞到了一个冰块,心里硌得难受。

  阿典见他盯着自己手看,终于用力一把抽出手,“干什么?”

  他一怔,看着她,忽而笑了:“脸怎么这么红?”

  阿典咳了咳,神色不好,皱着脸说:“你知道,我不喜欢与人近距离接触。”

  “……”

  蔚溪井收回目光,换了话题:“那你上次输掉的赌注,到底什么时候兑现?”

  赌注?

  噢,她这才想起。

  “下次见面的时候吧。”她随意回答,侧身就往前走去了,迫不及待脱开身。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蔚溪井识趣地没有跟上来,只冲着她的背影喊。

  “下次——”声音被拉远了。

  第二天一早,船在新西兰靠岸。

  排了一两个小时的队才上岸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远处回眸。母亲在仔细地给小女孩的脖子围丝巾,小女孩则东扭西扭往回遥望。

  “你在看什么?”女人漫不经心地问,同时还在认真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小女孩没有回头来配合,目光一动不动的,小嘴微启:“我在找那个姐姐。”

  “哪个姐姐?”母亲完全没印象。

  “那天,”女孩终于回过头来,提醒道,“黄昏时在甲板上的那个。”

  “噢……”想起来了,继续给孩子穿外套,轻声温柔问,“你看她干什么呢?我们已经上岸了,你看不见。”

  小女孩澄澈的眼睛变得辽远,再次回过头去,整片海洋的蓝色都映在了她的眼睛里,如此宁静。小手握住了母亲在凉风中微颤的指尖:“我只是想告诉她,即便爸爸再也不会回到我的生活了,我还有妈妈。”

  至少现在,母亲在哪里,所谓的“天国”,就在哪里。

  爱,会不会本身就是一种天国呢?

  女人睫毛一颤,疼惜又哀婉的泪水夺眶而出。良久,她牵起孩子的手,转身离去:“我们走吧。”

  另一头。

  有些忙乱。那个出了事的毒贩子,将在今天被送去警局。船上员工都心有余悸地度过了这些天,终于要把这人送走了,可惜还得熬到黄昏,等白天来来去去的乘客们散去后,才能趁天黑暗暗把人送走。

  毕竟,这事是一定不能被曝光的。

  阿典被要求随同去做笔录,估计直到邮轮午夜离港前两个小时,才能够回来。

  傍晚之时,她在上岸的地方与经理碰面了。简单交流几句后,经理去跟另外的人谈话,大家还在等警车过来。

  气氛紧张,阿典身后突然走出一个人。

  她惊了一下,看见对方的脸后,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应该吗?”对方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揣着裤兜绕到面前,“我是知情者,再说,事发当天晚上我也在现场待过。让受害者之一独自承担做笔录的责任,似乎不太好。”

  阿典:“……我可不是什么受害者。”

  “不是吗?”蔚溪井举起她的手,上面疤痕还在,他扫了一眼,反驳。

  阿典又马上抽回手:“蔚先生,我发现你忙的时候挺忙,闲的时候也挺闲的。”

  “那个毒贩子在哪里?”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四处望了望,“前面那辆车里吗?”

  有辆警车开过来了。

  暗黑的傍晚,天边大片大片暮霭早已褪去,只剩钴蓝的天空化为辽阔而明朗的夜幕。月牙挂在天上,散发着朦胧的亮光,辨别一切轮廓都很困难。

  从邮轮上开下来的面包车车门打开了,那个男人被一群保安围架着拽下来,他们正在准备和警车上的人员交接。

  气氛很冷,很静谧,也很诡异。

  男人头发凌乱,衣装狼狈,看起来十分不堪。脸色发白,而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泛红,一如既往透露着幽密的暗光,视线擦过阿典,顿起波澜。

  愤恨,是愤恨!

  阿典从没见过这种眼神。

  干涩的眼,凌厉如鹰,挥着犀利的目光划过她的脸。那一瞬间,她有种熟悉的阴森感,就好像斗地主牌局的最后,手里还握着一张小鬼的未知感觉……

  她晃了晃神。

  夜色越来越黑,一群人在前方攒动,阿典和蔚溪井本站在人群之外,正准备走上前去时,前方发出一声惊人的喊叫,接着,轰然喧嚷。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现场变得一团乱麻!

  嘶叫声呵斥声,挣扎声,人影晃动……阿典不自觉靠后一步,这时,那暗处里有个人影猛地钻出来了,像终于挣脱束缚般,全力以赴朝这个方向冲来!

  那男人,顺手夺过一个盒子。

  阿典心脏陡然一震,她知道,那是装那只手枪的盒子。

  警方和保安人员全部撵过来,不过是两秒的时间,那新西兰男人已经将那些人甩出一段距离,并且逼近了阿典。

  阿典急促地呼吸着,条件反射推开身旁的蔚溪井:“有枪……快,快跑!”

  她张望着,一时不知该如何逃避,只感觉前方有铺天盖地的灰尘在半空中涌来,气势惊悚,却无从闪躲,大脑像断片的电影,仅剩下一片黑暗。

  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还好,身旁袭来一股熟悉的力量,在这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拖着呆若木鸡的她转身往后奔跑!

  阿典一边奋力跑一边回头看,呼吸都快静止了:那身影,像头嗜血的猛兽从傍晚的天色里脱身而出,疯狂得歇斯底里,怒吼着,大喊着,真的就像疯了一样。

  他追赶而来的同时,猛撕开了手里的盒子。

  身后,大批人追上来,可是早就被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形势十分紧急危险。

  顺着附近那盘山公路向上跑的过程中,阿典抓紧了蔚溪井的手肘,慌张地四处张望着,“小心!右边,那里是悬崖!”

  左边峭壁,右边涯岸,只能往前跑。

  无人的弯曲公路,盘在临海的山崖上。顺着奔跑时只是越跑越高,不断卷曲着的公路像树根似的,错综盘旋,迎面偶尔冲来一辆大卡车,十分危险,稍不小心就可能被撞飞到海里去。

  情急之下,阿典指着一条岔道路:“往那里去!”

  蔚溪井的手似乎成了阿典全部的力量,她本已经累得几乎喘不过气,靠此还算还能支撑了。回头望时,见那些人被那男人甩得更远了——只因刚才迎面而来的几个大卡车,阻碍了后面赶上来的警车和人员。

  蔚溪井只是沉默地拉着她不断奔跑,同时,目光下意识仔细搜索着什么……

  他们的呼吸此起彼伏,沉重急促。

  陡然,一声枪响。

  阿典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刚刚似乎有颗子弹擦着她身旁闪过去了!

  开枪了!那男人开枪了——真的是要报复她吗?

  倏地停止,脚下险些滚落些石子。本以为前方是斜坡,临近了才发觉,竟是陡崖绝壁。

  回身。

  “砰!”又是一发子弹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如同刀刃拉过剧烈的心跳,让人闭气。没有退路了。阿典慌乱中被揽紧,右上方传来模糊的声音,在短短时间里,明确而果断:“拉紧我。”

继续阅读:第十六章 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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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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