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虽然紧迫,卫禊却毫无动作,时念九不知如何下手,也很无奈。袁立见着他就叹了一口气。
转眼间就到了比赛的日子,那单明嘴巴上说的好听,是除灵师,有除灵师的规矩,结果比赛的第一要点,就是不得使用“气”。
这下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点是不得使用任何自带武器,所有武器都会放在场地上可供挑选。
这简直把用枪的人的路给堵死了。
第三点是抽签制。
当最后一条,时念九还以为算是公平之外,便见裁判举起了一个纸盒,而抽签的人由单家自己人担任。他就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
果然不该对滑头的单家报以任何期望。
场地是简易的石头场地,中间凹下去,四周是几层看台,武器架已经放在下面了。
“卫禊。”
卫禊的名字被高声念出。
第一个打头阵的是他,倒是给这场比赛增加了不少看点。
对手时念九并不认识,但是他的长相有点印象,那天卫家来闹事,他似乎也来看热闹了,是个老头,看着比老亓年轻一点,他不客气,率先挑选了具有当地特色的藏刀,那刀寒光泠泠,似能削铁如泥。
时念九暗叹了一句:真要命。
为了张破纸还得拿刀砍来砍去的。
卫禊手无寸铁,单站在那儿,对手也没有一丝小看他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被卫禊往日的光辉战绩震慑到。
对手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手脚已经很利索,藏刀用得很好,只可惜对上卫禊还是有点不够看。
卫禊微微喘着气,手被裁判举起来,宣布获胜者是卫禊。
两场过后,单家的老人从盒子里抽出了纸条,他展开,老态龙钟地看了【在水方】所在的地方一眼,时念九心里就知道,估计就是他和六月没跑了。
果然,时念九的名字被大声念出,一阵唏嘘声响起,他自面色坦然地从看台上走下,对耳边的讽刺之声充耳无闻。
早点抽到他,对他来说是个优势。
卫家有人面露轻蔑之色,时念九极快地瞥了一眼。
等着吧卫家,胜利不会属于你们。
看台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都期望自己别被抽中。当然不是因为时念九太强,而是因为他太菜了。谁也不愿意和一个新人对上,丢面子。
最终被抽到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一看就是经验老道的样子,眉毛长长,有点小胡子,站在他对面,不满地叹了口气,“居然叫我来欺负新人。”
时念九微微一笑。
裁判高举手臂,“三,二……”
时念九示意自己有话要说,“等一下。”
但是裁判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倒计时,“一,开始!”
时念九伸出双手,手无寸铁的青年一点也不着急,“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裁判只是相当生硬地说:“比赛已经开始,一切行为都算违规!”
“可是这位先生不愿意和我比赛,因为赢了我是胜之不武,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勉强别人?”时念九娓娓道来,“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裁判想说些什么,却被中年人抢了先,那人相当爽快,不顾迂腐的规则,“你说。”
时念九顺着给的台阶就走,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和我比赛,不如就愿意比赛的人举手,我在其中挑选一位如何?”
“不和我比就成!我五岁就开始除灵!才不欺负小孩子!”说着便走回了看台。
裁判着急了,“你不能无视比赛规则!”可是人家根本不理他,回到位子上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时念九充耳不闻,笑容更盛,大声说道,“那么,想和我比赛的人请举手。”
看台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仿佛细雨拍叶沙沙作响,不到三十秒钟,竟有不少的人举起手来。
这是当然的,虽然大部分人不愿意丢人,但是人活在现实中,就得为现实低头,时念九一个新手,就是战五渣,随便谁下去,都是个稳赢,就能晋级,这等便宜谁不想要?面子?面子值几个钱?
世清的人也有两人举了手。他扫了一圈,就连袁立也举手了,看见时念九看见了他,露出一个讪讪的微笑。
奥米伽几乎是一下子看穿了他的意图,他看着站在擂台中央。初出茅庐的年轻除灵师,语气中竟夹着赞赏:“单家这样的赛制下,他居然利用人心,化被动为主动。虽然胜率依旧很小,可不得不说,他很聪明。”
可是奥米伽有一点不懂,为什么总感觉,时念九在看他这个方向?
等等!
难道是说,他想挑选他作为对手?
奥米伽眯起眼,刚刚还夸这家伙聪明,现在又整什么幺蛾子?场上比奥米伽弱的人大把,不去挑他们,挑他作甚。
心里虽然这么想,奥米伽还是举起了手。
不管要做什么,他推波助澜即可,再说他可不管面子不面子的,能晋级就行。
时念九环顾四周,皱紧眉头,做出相当为难的样子,目光扫过来扫过去,最后真如奥米伽所想,他一点就点中了奥米伽,“就那位看上去很阴险的先生吧!”
奥米伽脸一黑。
臭小子!
旁边有人小声说:“世清和【在水方】不和,看来关系是越来越差了。”
不少人都很失望,自己没被选中,不过也很快打起了精神。
奥米伽双手背在身后,踱着缓慢的步子从台阶上走下来,“佩服你啊小子,胆量真大。”
时念九笑了笑,“你在讽刺我?”他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拿了一把长剑。长剑和他的登山杖差不多,也看见代理人耍过,用起来就还算顺手。
“你本来有20%的几率赢,现在你亲手把它变成了0%”奥米伽选了一把短刀,和他平日用的军刀差不多。
时念九舞了个剑花,冲着奥米伽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得和你一起对付卫家,我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什么意思?”奥米伽感觉自己抓住了一点线索,却很快溜走。
时念九更是没好气地攻了过来,“自己想!”
他的长剑劈过去,奥米伽眼神一凝反手握刀架在左上方,极快地冲过来,短刀和长剑相互摩擦,迸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没有人会这样做。
将对方的剑架住以后,不退反进。
奥米伽一个箭步冲到时念九身下,右拳果断出击,痛击在他的腹部,连续三拳。
时念九才终于反应过来,忍着疼痛,横劈出剑,重新和他拉开了距离。
“你应该知道自己打不过吧,认输吧。”奥米伽说。
腹部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冰天雪地中所吸的每一口气都让他疼痛更加,但是,“我不会认输的。”
奥米伽微微撑大眼睛,“有勇气。”
军刀一翻,这回事奥米伽率先出击,他的速度本就迅速,加上所用的武器短小,突击的速度便更快,时念九要拦防,便已经是焦头烂额。
实在是太快了,出刀的动作竟然能如此果断,眼睛几乎都跟不上。
时念九努力捕捉,突然奥米伽手腕一个翻转,夺走了他的剑,同时一脚袭向他的头部。
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下巴火辣辣地疼。
还是没有躲开,被踢倒了。
奥米伽眯起眼,步步紧逼。
时念九双臂挡格,脑袋快速运转。
他反手抓住奥米伽持刀的手,忍着腹部一击。
奥米伽露出一个笑容,双手夹着刀柄,将刀扔住。刀锋划破时念九的手臂,血迅速漫出,“哎呀,被你躲过去了。”刀尖向下,稳稳在地面上,本来它应该扎在时念九的手上。
时念九倒抽了一口凉气。
“差不多也结束了吧?你很疼了吧?”
奥米伽话音而落就向时念九冲了过来,将他掀翻在地,单膝跪下,掐住他的脖子,“你输了。”
“还……没有……”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双手握住奥米伽,腰部发力,用脚夹住了他的脖子。
奥米伽睁大了双眼,“也有两下子啊!”他猛地一抬手臂,竟将时念九整个举起,接着重重砸向地面。
这拆招的方式和卫禊一模一样。
“咳!”
背部传来一股钻心的疼意,时念九放开了手,倒在地上。
奥米伽转着手腕,显然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