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的?
颜毓文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某些带颜色的场景。
他们各种羞羞的事情在初次见面时就做过了,现在他反倒不是特别想进行这种深入交流,于是揽着林阮纯肩膀讪笑:“我们聊聊天多好,彻夜长谈。”
她打量他全身,目光最后停留在重点部位,眼中带着几分轻蔑和怀疑:“你是不是不行?”
“我行不行,那天在车上你不是体验过了吗?”男人对这种话题一贯格外敏锐,被这么挑衅一番,颜毓文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扛到楼上去开个总统套房。
“哦,闹了半天,你更喜欢在车上。”她暧昧不明地笑笑,“今晚你恐怕要失望了。”
跟你在一起随时都能开车——颜毓文差点把自己最真实的心声吐露出来,想想又觉得唐突。
他想起来,他们还没有实质意义上的关系呢。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强调他们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他说一定要娶她进门。
但林阮纯从来都没有明确表过态。
换句话说,他还是个没名分的野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酸溜溜的,他松开她肩膀,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
林阮纯心里什么都明白,面上什么都不说,只带着他重新返回楼下酒吧。情侣卡座可以开一整个通宵,反正她不心疼钱。
各种各样的酒全都叫上来,本来就不算大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点心果盘都没地方放,还得另外加个小桌板。颜毓文看着她点单的豪气模样,目瞪口呆:“吃这么多不怕肠胃不舒服啊?”
“我们有一整个晚上可以消化,怕什么。再说吃饱了才有体力做事。”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她脸上闪过,她五官本来就生得立体,在彩光掩映之下整个人显得亦真亦幻。
颜毓文一直想问她要做什么事,毕竟也没见她去开房间。直到夜场的舞池开放,劲爆的舞曲响起来,她把外套一拉,露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穿的紧身衣,他任督二脉终于打通了。
林阮纯对他抛个媚眼:“你不是喜欢吃辣吗,今晚让你辣个够。”
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像条光滑柔软的蛇,从他手中游走,轻巧地跃上舞台,踩着鼓点开始扭动全身。
人群霎时间沸腾起来,盛况比那天晚上更甚。
颜毓文自己看得口干舌燥,转头就想把其他男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全然忘了当初自己在卡座上看得多么津津有味。
一曲终了,已经有人往台上扔首饰扔现金扔钥匙,他看着实在堵心,爬上去把所有东西全给扫下台,对台下的男人们虎视眈眈。
有人不爽了,冲他嚷嚷:“我们又不是来看你的,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
“赶紧滚下去别碍眼!”
颜毓文心里头窝火,想把她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到,两只眼睛瞪到要充血。
但迟迟舍不得把她从舞池里拉下来。
刚才她那个癫狂的动作,与其说是跳舞,其实更像是某种撕扯,似乎有一只利爪从她体内伸出来,在半空拐了一道弯又调转方向,将她自己撕得四分五裂。
他知道这是她在发泄。
这些天刺激归刺激,但并不愉快,她失去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往后再也无法弥补。
哭哭啼啼又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借着酒精和舞曲出一身汗,累得腰酸背痛再回去蒙头大睡一场,也就差不多了。
都是成年人,这样做无可厚非。
颜毓文心知自己目前没有资格去插手这么多,但心里这股火要冲上天了。他从来不是乐于分享的人,自己老婆暴露在这帮油腻男人的眼皮底下,让他再一次有了拿激光枪扫人的冲动。
第三支舞曲开播前,他凑在林阮纯耳边:“我跟你一起跳!”
她抹了把脸,大声吼道:“来啊!”
“等我换身衣服!”他甩出一张卡,叫DJ把音乐暂停。
给钱的就是大爷,DJ自然照办。
周围怨声载道,好多人发出嘘声,骂他脑子有病,有人对林阮纯调笑:“这是你什么人啊?”
她抱着双臂站得笔挺,等颜毓文出来,没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两三分钟后他从更衣间出来,林阮纯看到他的打扮,瞠目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上台后,底下卡座爆发出一片喝倒彩的声音,有人嫌恶地骂他恶心变态。
颜毓文腿上套着丝袜,上身穿着小吊带,露出结实的肌肉,胡子也没刮,整个人看着不伦不类。
舞曲响起来,他扭得比林阮纯还凶。
这次大家的眼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但没一会儿就觉得眼睛受不了,想去看林阮纯,他们又挨得太近,怎么样都得把他收入眼帘。
两支舞曲下来,舞池边上的人差不多全走掉了。
“我美吗?”舞曲间隙,他转头看着林阮纯,含情脉脉道。
她看了他半天,一言不发地跳下舞台,满脸都写着“我不认识你”。
有这么个牛皮糖跟着,舞是跳不下去了,她就窝在卡座上喝酒。原身平时在家没有沾酒的机会,顶多逢年过节喝点葡萄酒,但今天放开了喝她才感觉到原身在这方面的天赋,搞不好是个千杯不醉,这一瓶烈酒快喝完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头不晕脸不红,跟喝水似的。
倒是颜毓文喝到后来有点撑不住,总要往桌子上趴一下,或者靠在沙发靠垫上,歇个几分钟再陪她继续。
“以前我看走眼了。”他开始口齿不清,“以为你一杯倒呢。”
“我一杯倒了,你准备干点什么啊?”她笑着把果盘和点心推给他,“垫垫肚子,海鲜应该消化完了。”
“我是正人君子,能对你干什么,不就找个地方把你扛回去,丢那算了呗。你要是吐了,保不齐清洗的任务也是我的。”他眼前好像真的出现了这般场景,满腹牢骚从嘴巴里叭叭出来没个完。
手机上好多条消息,全是来自爸妈的咆哮,问她说好的出去吃午饭,现在宵夜都过去了,要吃第二天早饭了,怎么还不回来,去哪鬼混了。
她只叫他们稍安勿躁,跟颜毓文在老地方叙旧而已。
回完消息,她一抬头,看到他趴在桌子上彻底睡死过去。
行吧,这次扛人的又是她了。
楼上的豪华套房已经没位了,她架着他去隔壁的廉价旅馆要了一个标间。把人往床上一扔,从洗手间门后扒拉出垃圾桶,放在他床边。
而后拧了湿毛巾给他擦脸,她下手很重,逼他睁开眼睛。
“看好了,要吐往桶里吐,敢吐在床上地上我让你再吃回去。”
说罢把毛巾盖在他额头上,自己去冲澡。
折腾下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该亮了。之前喝的酒现在微微上头,她脚步虚浮走出卫生间,坐在另一张床的床沿,注意到颜毓文已经醒了。
他正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惯常带着几分痞气的脸此刻相当乖巧无害。
“早饭想吃什么?”她问,“等下拿你手机叫外卖吧,我这是新机,之前的号和数据全没了。”
她靠在床头,有点脱力:“下午两点钟之前退房,一点半左右叫我一声。”
“阿纯。”他轻声道。
“干嘛?现在叫什么叫。”
“就想喊你名字。”他侧头看她,半边脸陷在软软的被子里,“想天天喊。”
“拜托别突然用这么奶的语气跟我说话,听得好不习惯。”她装作嫌弃地摆摆手,想想自己的任务就快完成了,不能在这节骨眼处成兄弟情,于是软化了声音,带上一分嗲一分怨,“对我撒屁娇啊,找你老婆撒去。”
“好。”他只答了这一个字,翻身过去睡了,不一会儿呼噜声就响起来。
林阮纯酒意上来,本来昏昏沉沉的,这下睡不着的倒是成了她。
这可能是她吃瘪次数最多的一个任务了。
她看着他背影,有点好笑。
这也是她最中意的一个任务对象。
“有点贱,真的。”系统聆听她的心声,在虚空中嘲笑她。
“你死了别说话。”她把被子拉到下巴,关掉床头灯,把系统锁死在对话框的另一边。
睡了几个小时起来,两人都浑身酸软,退了房间各回各家。家族还有一些扫尾工作,颜毓文要去忙,大概有半个月他们没见面。
再次等来颜毓文的消息,是父亲传达的,告诉她明天他和颜家父母要上门拜访。
林阮纯心中升起奇妙的预感。
两家联姻一直都是最好的利益选择,他们两个又在适婚年龄,怎么看都绕不过这一关。
她等着明天走流程,当晚就在房间里把衣服准备好,临睡前照例看艰涩的外文书催眠,忽然听到有人敲窗户。
颜毓文披着一身黑衣,蹲在窗台上,嘴里叼着根玫瑰冲她傻笑。
外面是悬空的,她赶紧把人拉进来:“你搞什么,怎么进来的?我家防卫那么严。”
“只要我想,总是能找到办法咯。”他笑得张扬,把玫瑰塞给她。
“沾了你的口水。”她嫌弃得只拿靠近花瓣的那一截花茎。
“真小气,我们早就交换过口水,摸一下还不行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带绒的小盒子,“这个保证干净。”
林阮纯打开一看,不出所料,里面躺着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