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洲是七点才醒过来,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未睡得这么安心,仿佛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只需像以前一样睡到昏天黑地就好。
再也不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那个旖旎的梦吓醒,更不会无尽的思念一个不能得到的人而无比的懊悔。
“你最近没睡好吗?”杜经年问睡眼惺忪还躲在被子里懒床的顾洲。那语气多了几分柔软和温情,倒是和平日里的不苟言笑,气场八米大相径庭。
“嗯。”顾洲抱着被子,声音低沉暗哑,听起来像是咕哝,但杜经年听出了些别的问道。比如,撒娇,比如信任和依赖。他懒床的时候特别的可爱,闭着眼,裹着被子像只毛毛虫一样。
杜经年不觉的有什么奇怪,像顾洲这样的富家子弟想必是没有听过早睡早起这样的谬言,他一向随心所欲,自然不会有工作与不工作的困扰。
然而,顾洲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子趴到了杜经年的怀里。“杜经年,拉我起来。”他嘀咕着,彼时撒娇的味道真是像欲望一般强烈。
杜经年哭笑不得,都是男人,他不知道早上的男人是碰不得的吗。
“洲洲,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不用起床。”杜经年哑着嗓子说道。
“不行,今天有拍摄,明天还要……忘记了。”顾洲懒得费脑子,只记得今天要早起。他就是这么懒,任何人都拿他没办法。
杜经年叹了一口气,视线向下却只看得见顾洲头发凌乱的趴在他身上,倒是没看见自己有些上头的渴望。
罢了,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即便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霸道又独裁,然而在顾洲这里被消磨殆尽,也只剩下温柔二字而已。
“洲洲,起床。”杜经年轻轻地把他推了下去。而自己则很熟练的跳下床,开始穿戴。
他倒是不想这么着急,然而他怕速度快不过自己的私心,将顾洲就地正法。
顾洲的世界里,杜经年是第一美人,当美人穿戴整齐,倒真是衣冠楚楚,有几分邪魅狂狷又禁欲撩人的味道。
他去洗手间洗漱,刚洗完脸就看见顾洲站在门口,睡眼惺忪的,发丝凌乱,眼帘微合。偏偏又固执地坚持着,摇摇欲坠似的走了进来。
“你帮我洗。”顾洲大少爷的脾气上来了,声音沙哑,语气却很执拗。
彼时,杜经年被凉水淹没的某些情愫冲出了寒潭,悬于半空需要依赖,而顾洲显然是送上门的那个,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顾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杜经年极力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掩饰自己即将破体而出的欲望的野兽。
他想把最后一点理智留给眼前这个人,这是第一次他把选择权交给别人。
诚然,顾洲并不想选择亦或者他早已做了选择。从三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那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顾洲如刚刚苏醒的猫咪一般,慵懒的睁开眼睛。
他看着杜经年眼里燃烧的欲望之火,没有害怕而是委屈。“不可以吗?”
杜经年哑着声音,低吼了一句:“shit!”
可以,非常可以,简直不能更可以。
杜经年看着眼前刻入他灵魂深处的脸,将醒未醒如同未睡醒的小兽,而他眼里冒着如同狼一般幽深而占有欲十足的目光。那被某些情愫浸染过的嗓音越发的嘶哑:“洲洲,这是你自找的。”
温热的水从花洒流出,喷在浴室的四周,刹那间像是如梦似幻的仙境,而他们像在仙境里沉浮的神与魔。漂浮的水蒸气萦绕在周身,被滚烫的炙热煮沸。
那沸腾宛如地心的岩浆冲破了最坚硬的地壳,形成了炙热燃烧的火焰。
“洲洲,洲洲……”杜经年笑得格外妖娆。好似妖孽这个词就是为他而生的。
杜经年长相惊为天人,顾洲又怎会拒绝,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图。他踮起脚,反压杜经年于墙上,脸上挂着又痞又慵懒的笑,妥妥的一副渣男脸。他轻轻地亲了一下有些错愕的杜经年。
“哥哥。”顾洲睁着带着痞气和邪气的眸子,像极了装无辜的小鹿。
这个称呼让杜经年的心头一震,顾洲那脆弱又嘶哑的声音像是无形的红线,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他只要听到对方的呼吸,已觉得心头一紧,唯有将这样的心悸平分给顾洲,心动才能平分秋色。
淅沥沥的水声像是阴雨绵绵,在那个夏日的末尾插入了一段春寒料峭,那一滩春水化作彼此的爱意,紧紧的缠绕着他们,久久未曾停歇。
这样的后果是,九点的时候,杜经年接了顾洲的电话,不管对方是谁,他都非常生气的说:“他在睡觉,推迟!”然后回应给对方的就是盲音
孟烈玖拿着电话愣了两秒,拍了一巴掌方向盘,骂了一句:“狗男人!曹!”这两个人简直无法无天,九点,日上三竿,睡毛线!都是成年人,在做什么还需要明说嘛。这狗粮简直让她饱到了心里。
推迟是不可能推迟的,拍摄早就订好了,如何推迟,做人还是要讲信用。
顾洲这人虽然皮又懒,但答应人的事情,他一向言而有信。
所以手机一响,他已经醒了,略微疲倦却比往日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至少今天他心里的愉悦足以支撑他干劲十足。
“不睡了?”杜经年轻笑一声。
“嗯。”顾洲应了一下,或许是害羞不敢看杜经年,自顾自地穿戴好衣服,走向洗手间。看着熟悉的地方,脑海中的旖旎让他疯狂,鞠了一抔水扑到他的脸上,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我曹!”他抚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印子。考,杜经年就不能轻点,这走出去,孟烈玖还不得杀了他。
杜经年似笑非笑地走了进去,伸手从身后搂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