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已经没有希望的初恋。
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既然已经确定自己毫无希望，而且已经是如此心如死灰的心态，那么怎么也不可能会去做出所谓“勾引”这样的事情。
张艳知道了苏可晴的意思，也自觉这样问出问题实在是太过让人难堪，低声对她抱歉得到了对方的谅解。
苏可晴甚至为了缓解气氛笑了笑说了句调侃的话，“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张艳那么凶巴巴的样子啊？”
“咳咳，你不也是……！”
张艳顺着她的调侃也回敬一句，两人的配合稍微把尴尬的气氛驱散，让事情没有变得更加糟糕。
经理这时候也已经被人通知了急急忙忙过来，他当然是看到了客厅里自己精心插花的花被扔在地上，心疼的时候心里还在对那惹事的人有些埋怨。
然而他几步过去就看到一身狼狈的苏可晴和正拉着她离开的张艳，上前对张艳催促了几句让她继续去做事，倒也没有责骂她。
张艳对经理道歉几句然后对苏可晴嘱咐说小心着凉便匆匆离开继续自己的工作。
经理有些头疼地看着满脸歉意对自己道歉的苏可晴，她那一身狼狈显然是刚刚那几个拔了他插花的客人干的好事。他也知道自己实在没法责备今天算得上倒霉的苏可晴，大致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并非苏可晴的问题，便打算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没有追究的打算。
不过看苏可晴今天的状态和现在狼狈的样子，是怎么也不适合继续留下来工作。
“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把工作服换了生病了可不好。”
经理几句话嘱咐了她，让她今天先回去休息，毕竟状态不好也的确不适合工作，苏可晴咬了咬嘴角，对着经理再次道歉之后，便按照经理的安排去换了身上湿漉漉地工作服，打算回去暂时做一下心态的调整。
毕竟虽然她对张艳说自己没事，但是其实自己心里到底是憋着一股子不适和火气，还是好好调整为好。
苏可晴离开了咖啡厅，没有打算做公交车回家，而是选择了慢慢走回去，她已经很久没有能够放松的时间了，不如这样慢慢回去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的心情。
毕竟如果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
她沿着自己知道的路慢慢向着住处走去。
然而苏可晴也没想到，只是回去的功夫，都能让她感受到碰到些自己避讳不想触碰的事情。
她停在了商场的大门口。
她当然记得这家商场。这是近年来非常收人欢迎，很多人愿意来的大商场，把曾经那家代替成为了热门。然而，就是这里，就是陈悠悠通话骗她到来的商场，也是属于陆绎深的商场。
陆绎深近几年来已经难以看得出以前的样子，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陆绎深变了很多，他变得更加优秀，也变得不再需要自己。
商场的大屏幕上，正放映着男人的采访画面。穿着西装面对采访毫不混乱，有条不絮地回答着一个个犀利问题的陆绎深面上是自信的表情。完完全全看不出曾经的影子。
苏可晴怔怔地看着大屏幕，心里一时生不出别的想法，她知道，陆绎深最终还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们现在的身份相差太大，比当年两人直接的差距还要大的多，就像是深深的沟壑无法跨越。
苏可晴知道，陆绎深也没有这个兴趣，她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心思，她心如死灰，虽然仍然放不下，但是却也认清了自己无望的事实。
苏可晴的动作在商场并不算突兀，陆绎深毕竟算得上最近炙手可热的企业家，年轻有为还相貌帅气的人总要有些吸引力，这时候停下脚步来看商场大屏幕的采访的人并不少。
虽然苏可晴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是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了，毕竟在整个商场，她也不过是普通人的一员，又有谁会特地关注她呢？
然而，这个时候却有人打进了她的电话。
在没有接起电话的时候，苏可晴还未从沉浸的情绪中脱出，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她其实不知道到底还有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已经拉黑了宁蔚然，想想她没有别的什么真的能够算作熟识的人，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呢？
苏可晴不知道的是，这通电话将会成为压倒她的那根稻草，一直因为身上的重担而过于紧绷的她，可是一点刺激也受不得，绷直的皮筋几乎差一点就要断裂，更何况是强行支撑自己，让自己扛着以前从未承受过的重担的苏可晴。
“苏可晴。”
……熟悉的声音。
苏可晴在听到对方的声音的时候，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那是陆绎深。
在周诗愿刚刚才狼狈离开的事情之后没多久就来电，陆绎深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苏可晴不需要对方多说她就能清楚陆绎深现在来电到底想做些什么，她心中难以自制地冒出嘲讽的想法。
——哈，无非就是和上次一样，不明是非地帮着周诗愿，这次甚至只是听人几句话，恐怕就直接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了吧？
实在是可笑。
苏可晴的嘲讽不止是对着周诗愿和陆绎深，更多的还是在嘲讽自己。嘲讽自己明明知道陆绎深为了周诗愿完全是一副不管对错的样子，明明自己已经心如死灰，却依然无法放下陆绎深。
还真是……作践自己的感情啊。把自己放在如此低下无望的位置，甚至隐隐还奢求着对方的理解和在意，难道不就是作践自吗？
苏可晴想要出口嘲讽对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要是说谁能够给她带来最大的伤害，无论是周诗愿还是陈悠悠，他们说的话她都可以忍耐，会感到怒意但是更多的却是冷然和不屑。
……但是，陆绎深不能，只有陆绎深至始至终不一样。
这是她苏可晴，始终难以跨越的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