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从小都十分听从父母的话,平日里也是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唯独关于谢华年的事情不行。
“父亲,恕我不能听从。”他既然已经认定了谢华年,就不会轻易放弃了,更何况事发突然,他连情况都不曾了解。
他什么性子,向父也是一清二楚,只要他认定了,根本无法拽回来。
虽然他知道有些话告诉向荣十分的残忍,只是为人父母,实在不愿意见向荣蒙在鼓里。
原本他也以为谢华年是个好姑娘,至少那日匆匆一瞥,还是觉得她大气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哪怕许多事情他未曾亲眼所见,只是既然已经传了出来,就不见得是真的清白了。
“那姑娘现在或许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这种姑娘我们将军府可要不得。”向父在沙场上打斗了一辈子,思想也十分的古板。
名声不好的女子,绝对不能进他们向家的门!
向荣听着这话心中竟有些想笑,谢华年是什么性格,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父亲,或许你不了解她,但我相信她定不是那种作风混乱的女子,不然我也不会喜欢她。”向荣并不相信这些,若不是谢华年亲口告诉他,任何事情他都不会信。
他只听谢华年的一句话。
见他维护的样子,向父知道自己许多话或许是白说了的,因为向荣根本就无心听这些。
他的心思早就已经飞向了侯府。
“那日,侯府大小姐被歹人绑去了一晚,直至隔日才回来,还是被侯府门客背回来的。”传出这些话的人,乃是侯府的下人,都说这是亲眼所见,并无半点虚假。
无论是真是假,向父也无法接受这种女子嫁入向府。
“你若是不信,随便问一个侯府的下人,便都清楚了。”原本他还十分中意这番亲事,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向荣眉头紧蹙,他临走前还特意交代过李璟,一定要护她周全,竟护成了这般?
告别了向父之后,他便快马加鞭的去了侯府。这一切他都要问过了谢华年才行,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冤家路窄,向荣刚刚踏进侯府的大门,便碰上了李璟,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李璟被打了之后,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真腥。
“你就是这样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委屈的?”向荣眼睛里面已经充斥着红血丝,若是他在,怎么会让歹人有机会绑走谢华年?
“流言传成这样,你就这般视若无睹?他一句句的逼问着李璟,眼底已经冒着火。
被打了的李璟,抬眼看了下他,说道:“你是我肚里蛔虫,一切你都知晓。”他怎么会视若无睹,只是着流言,根本就止不住。
他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办法?只是嘴都在别人的身上,别人说了什么,他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
向荣哪怕是武将出生,平日做事情也格外的有分寸,更别说情绪失控。
这是第一次,他情绪这般失控。
“为何,她会被歹人绑了去?到底受了什么伤?”他也很想问,外面的传言是否真实,可他问不出口。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并不会影响他对谢华年的爱意。
李璟嗤笑了一声,“你在意的是她受伤,还是你所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
他向前一步逼近了向荣,说道:“如果那是真的,你还会这般对待她?若是真的,高高在上的老将军还会允许你娶她?”
每一句话都直击向荣的内心,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也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一个问题。
看见向荣半天没有回应,李璟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谁会如此大度呢?
如果是他自己,他会吗?
“与你无关,这是我的事情。”他无法回答,只能逃避这个问题,越过李璟走向谢华年院子的方向。
“若是为了她要放弃你的一切,你的家世,你的身份,你做得到吗?”
向荣停顿了一下,他做的到吗?
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未想过如此复杂的事情,只是觉得爱一个人便应该对她好。
毕竟父母有生养之恩,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走到谢华年院子门口时,他犹豫了一番,因为他不知自己看到她受伤模样的时候,会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再三犹豫,他还是踏进去了。
看见谢华年的时候,他的心都柔软了许多,还多了几分心疼。他明明记得临行之前,谢华年都还不是这副模样,数月不见,她整个人又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华年。”他隔得远远的叫了一声她,原本还在发呆的谢华年,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看见,谢华年的脸上还有些红肿,是被歹人所伤?
“还好你平安回来了!”看见向荣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谢华年内心十分的开心,也不枉她之前日日吃素,诵经祈福了。
向荣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斥着疼惜,看见谢华年的那一刻他便决定了,哪怕传言是真的,这辈子他也只要谢华年一人。
“你受委屈了。”
他的话出口时,谢华年先是愣了一下,后便苦笑了一下。看来那些十分不入耳的传言,已经传到了府外。
委屈吗?肯定是委屈的,只是再怎样委屈,都没有用罢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向荣十分关切,他真的很想照顾她,从第一次遇见开始,仿佛她一直都在受伤。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谢华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无所谓的说道:“爹爹非要给我安排亲事,我不愿意,多反抗了几句。”
她的话十分轻描淡写,仿佛就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偏又是这样的谢华年,让他心中又多了几分怜惜。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微微张开自己的双臂,却见谢华年往后退了一步。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也只能作罢。
若是她答允嫁给他,可能现在也会少了许多事端。他再也不敢托付别人照顾她,只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