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九茵微怔,下意识的撇开头,有那么一瞬,她差点迷失在了他的双眸中,莫名的心下一颤。
“起来,睡得本王腿都麻了。”男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背部,那语气听起来特别拿她没办法。
申九茵瘪嘴,直接从她腿上跳下来,心里却骂他活该。
是他自找苦吃让她坐的,怪谁?
姒鸠浅起身,伸了个懒腰,如此平常发的动作在放在他的身上,却显得无比好看,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每个动作都曾经在镜子前练习好多遍,不然怎么可能能做的这么完美。
申九茵移开目光,发现楼下已经没人了,原本烛光明亮的舞台此时一片昏暗,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
“戏早散了。”姒鸠浅道,戳着她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作为是去跟男人约会了?睡得这么死。”
申九茵瞪他,不满的拍开他的手:“说话真刻薄。”
她的睡眠一向都不是特别好,几乎都是浅睡状态,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容易惊醒,时刻保持这样的警惕申九茵并不觉得是一件坏事,只是她非常不满自己在这混账的怀中睡得这么安稳。
“羽莓他们是不是来找过我?”申九茵面色不安,她之前听到了声音,只是自欺欺人沉溺在睡梦中不愿面对。
“武小姐跟少将军让我跟红衣拦在了楼梯口,他们没有瞧见。”萧风道。
什么叫没有发现,他们两个把他们拦在门口,便是最好的发现。
申九茵心里很低落,觉得自己不堪。
“跟本王搭上关系,会让你难堪?”姒鸠浅道,搂住她的手收紧许多。
申九茵是个理智的人,她心情已经很坏了,不想再给自己找不痛快:“能跟大名鼎鼎的勾越王殿下扯上关系,怎会难堪。”
她嘴上虽是这样说,可姒鸠浅却明明白白的瞧见了她嘴角上扬的自嘲,顿时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并不好受。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等恩把她。
一楼有些很难,红衣不知去哪儿寻来了一个红蜡烛照明,微弱的烛光足以看清楚路而不被绊倒。
姒鸠浅拥着九茵下楼,忽然入口处传来些许的谈话声,申九茵一激灵,下意识挣脱出。
怀中一空,男人心情忽然变得烦躁。
“这款胭脂真的好好看,细腻却又不厚重,涂在脸上,感觉很轻薄。”
“这可是西域皇室才能相拥,连皇宫里的那些女人都未必用得上。”
越来越靠近的家脚步声伴随着谈话声传来,那声音很熟悉,申九茵警戒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姚清雅欢快的拿着手中得意安置和,笑声明朗的跟她身旁的女人在谈论什么,走过障碍物,她倏地才瞧见申九茵,整个人顿时僵住。
申九茵听声音便能认出她了,跟在姚清雅旁边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华贵,妆容精致,浑身自下而上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别的高官夫人不同,她身上还带着这个时代女人没有的强势。
如果九茵没猜错,这便是姚清雅的母亲,先帝最疼爱的小公主和业公主。
姚清雅从开始的惊愕随即变成了愤怒,她怨气很深,眼睛死瞪着申九茵:“你在这里干什么?”
怒气冲冲后,她才瞧见姒鸠浅,那瞬间嚣张跋扈的其实荡然无存,她望着姒鸠浅的目光甚至还是委屈的,仿佛是申九茵欺负了他。
“殿下~”她娇滴滴的喊着,目光不由带着痴迷。
姒鸠浅冷峻的面容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姚清雅痴痴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察觉不对劲,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怎么在一处。
她的面目忽然变得狰狞,质问:“申九茵,你怎么可以跟殿下在一起,是想勾y殿下吗。”
勾越王是所有会稽城每个女孩儿梦寐以求的男子,就算只能伺候他一次,没有名分此生也无憾,可申九茵算什么东西,她怎配跟殿下单独相处。
听见‘申九茵’三字,和业公主眉头一蹙,望向她。
面前的少女穿着一袭月白淡蓝色渐变琉璃裙,五官精巧,发髻也没有太多奢华的首饰,也只是插了一根木兰步摇,简单大气,纯洁的像只兔子,人畜无害。
是挺标志,看上去也是衣服安分的模样。
申九茵并不理会姚清雅,而是给和业公主行礼:“参见公主,县主。”
和业公主微愣,他们从未见过,可她却认得她。
看来女儿在在他手里,也不算很冤。只淡淡的说了句免礼。
“你居然敢无视我。”或许是有人撑腰了,姚清雅便趾高气扬,伸手就想狠推九茵。
一旁的胖娘还未来得急出手,一双结实的双臂更快的挡在申九茵面前,姚清雅没推到申九茵,自己反而被推得往后退了好几下。
“姚清雅,你也未免太不把本王当回事了。”姒鸠浅阴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虽说淡漠,可气场却咄咄逼人,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姚清雅没想到他居然会护着申九茵,自己爱慕依旧的男子当着她的面护着别人,她眼眶瞬间就红了:“殿下,你居然为了申九茵推我?我们才是表兄妹啊?她申九茵算什么。”
她指着申九茵,手指气的都在发抖。
姒鸠浅似乎不屑与她说话,当着和业公主的面,眸底的讽刺尽显无遗。
他想来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别说表兄妹,就算是亲兄妹,成了挡路石,他依旧不会手软。
姚清雅明知自己在他心底一点分量都没有,可却还能说出这种话,后知后觉,心里也是尴尬的,她委屈不已,将这份怨恨理所当然的记在申九茵头上。
和业公主蹙眉,拍着女儿的肩膀稍作安慰,除了心疼,她脸上没有多余神色,语气更是风轻云谈:“当着姑姑的面,侄子如此对表妹,太过不妥了吧!”
“姚小姐见到本王却不行礼,这也是不妥的。”
她跟姒鸠浅强调姑侄关系,姒鸠浅就与她说官品。
按照官阶,不仅是姚清雅,就连和业公主也是要向他心里的。
和业公主再怎么尊贵,说白了也只是先皇的公主,而她姒鸠浅,是当今大王最宠爱的皇子,皇子之中唯一的亲王,官居一品,和业公主只是拥有皇室血缘,官阶还是先王封的二品夫人。
申九茵心底泛起一丝暖意,是真没想到姒鸠浅会出声维护她,就算是申白在场,为了不得罪和业公主,怕也只是委屈她了事。
和业公主面上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是姑姑平日对清雅纵容贯了,清雅,给殿下行礼。”
姚清雅对于姒鸠浅是心悦诚服的,行礼对她来说并不算是屈辱,她照做了,可她总是不满申九茵跟姒鸠浅在一块儿,她凭什么。
轮身世、轮阶品,明明她更胜一筹,殿下甚至还是她的表哥。
她越想越觉得不甘心,梗着脖子道:“殿下,您不要被她人畜无害的样子骗到了,现在沸沸扬扬道出都是我的流言,一定是她害的。
当日,就是她让莫竟立……”
后面的话,姚清雅说不出口,那日的事,对她而言简直是耻辱,名声几乎败光。
若不是姒鸠浅在场要维持淑女形象,她早冲过去撕了申九茵那罪魁祸首。
“衡媞公主生辰宴上,是你要跟我赌的,赌约也是你自己答应的,为什么就成了我害的,怎么,堂堂县主,愿赌还不服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