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凡垂眸，眸底浮现一抹难以忽略的落寞：“长姐你是知道的，那些小姐们都看我不顺眼，每次去我都被孤立。我一个人……我真的很难过。”
申九茵心有不忍，手忽然握住凝凡的手，似乎也被她感染，正当凝凡想顺水推舟让她长姐答应时，申九茵就忽然变了脸，一个不暴栗实实的落在她的额头上。
“少在这儿给我用苦肉计。”
申凝凡一概方才的失落，俏皮的吐了吐舌：“哎呀，人家还不是想你跟我一起去南苑嘛！而且那些小姐是真的不喜欢我。”
“那又如何，你也不稀罕他们啊！往年我看你玩儿的也挺开心的，而且今年你不是跟武羽莓熟了吗，有他在不会让你落单的，而且这次柏秋白也在，你可不会孤单呢！”
她笑眯眯的点了点的鼻尖，调侃道。
说道柏秋白时凝凡面上闪过一抹莫不自然，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长姐。
申九茵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叹气，强调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柏秋白是你的。”
她是真不喜欢柏秋白，他虽然长相俊美，可的确不是她的菜，虽然偶尔心底对她还是有期待，但申九茵知道这不是她，而是这具身体遗留的情愫。
“长姐，你喜欢了柏大哥这么些年，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放弃他的，其实也不一定让他在我们两个之间做选择，姐姐可以做正妻，而是……”
“不可能。”申九茵忽然出声打断申凝凡，“我不可能跟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更容不下我的丈夫除我以外还有别的女人。”
凝凡微怔，不可置信的看着申九茵，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在这个时代，为了延绵后嗣，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是如此，姐姐妹妹共侍一夫，也并非没有先例，凝凡不明白长姐为何反应这么大。
她张了张唇，想说点什么，申九茵就先出生道。
“傻妹妹，你真的希望有个女人跟你分丈夫吗？”申九茵道，声音缓和许多，“我宁愿找一普通人，与他归隐山林，过着粗茶淡饭、男耕女织的日子，也不愿意活在那富丽堂皇，勾心斗角的后宅中。”
荣华富贵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九茵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凝凡一瞬间有些不懂她了，虽然长姐从前也说过类似的想法，但她一直认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
这时外面进来了个家仆，家仆说司徒将军府的人找大小姐。
申九茵听到司徒将军府便让人放行。
进来的是一个小丫鬟，十五六岁左右，九茵曾经在武家见过他，是负责外院扫地的家奴。
丫鬟恭敬的行礼后，便道：“我家小姐邀大小姐去喜鹊楼一聚。”
申九茵挑眉：“你们家小姐可说何事？”
丫鬟摇头：“不知。”
“哦。”申九茵用帕子拭了拭鬓角的细汗，“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丫鬟一愣，瞬间慌张起来，胖娘听到指令，立即跳起来把人抓起来，降霜见状也去帮忙。
“大小姐，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丫鬟紧张不已，挣扎却斗不过胖娘力气大。
凝凡心下一顿，下意识相劝，毕竟是司徒将军府的人，但左右一想，她长姐不是胡来的人，便静观其变不做声。
“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干什么。”申九茵莞尔一笑，人畜无害，“冒充武小姐的传话，你可知就算本小姐砍了你司徒将军府也不会怪我一句。”
“我没……”
“还敢说你没有，你不过是个扫外院的家仆，连丫鬟都算不上，若是你家小姐让我出去相聚，来告知我的，也应该是武小姐的近身侍婢，你算老几。”
“奴才没有，真的是小姐让我来的，我也是武家的家奴啊……”丫鬟有些语无伦次了，汗水不断往外冒。
“看样子是不说了。”申九茵歪头一笑，笑容纯白得如她雪色纱裙一般，“胖娘， 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给我剁了，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停手，要是手指不够，脚趾代替。”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
众人包括凝凡都被这个指令给吓到了，她对人一向温和，从未下过这么残忍的命令，这么多人，也就只有胖娘反应过来拽着丫鬟往后院押。
丫鬟脸色大变，整个人瞬间僵硬起来，她惶恐的尖叫，死死的扒在地上，胖娘直接握着她的脚裸往后院拖。
“不、不……“
“那你说还是不说？”胖娘威胁，还用力的往后拽了她一下。
“奴才说奴才说，奴才什么都招了，求小姐不要砍我的手指，求求小姐了……”丫鬟惶恐不已，大汗淋漓，内心防线早已崩塌。
“早那么听话该多好。”申九茵笑靥如花，双头托腮。
申凝凡看着她长姐这么淡定的模样，默默的吐槽：长姐又在诓人了。
胖娘松开丫鬟，丫鬟跪在地上，汗水不断往下冒，发抖不断：“其、其实、是有人了奴才三十两银子让我来四叶阁诓骗申大小姐说武小姐约您在喜鹊楼一聚。”
“是谁？”申九茵目光锐利。
丫鬟被对面强大的气场压得透不过起来，衣裳已经湿了多处，她抹了把汗，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那人找我的时候带着面纱奴才看不清楚。”
“嗯？”申九茵眸子微眯，带着一股迫人的危险。
丫鬟慌乱不已，声音变了调：“真的，是真的， 奴才没有说谎，随访答应奴才事成之后就给奴才三十两银子，奴才一时……”
“行了，说说对方的特点。”申九茵打断她，并不想听无关紧要的话题。
丫鬟很努力的回忆：“声音听起来很稚嫩，年龄应该在十四到十七之间，衣服料子看着还挺好的。”
“还有没有，一并都说出来。”一旁的胖娘狠狠地拧了她一把，丫鬟脸色都变了个调。
“没有了，没有了，我回到的都说了。”丫鬟带着哭腔， 也不晓得是疼得还是怕的。
凝凡瞅着她似乎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道：“长姐你怎么看？”
“除了那几个，还有谁对咱们四叶阁、对我这么虎视眈眈。”申九茵嗤笑，对胖娘道，“找人把这丫头送回司徒将军府，就由司徒将军府处理了她。”
丫鬟脸色大变，不断求饶让申九茵放了他，回到司徒将军府，她根本没有活路。
申九茵并不心软，选择背叛，就得承受背叛带来的代价。
人被拖下去后，凝凡说：“难道申萦灵在喜鹊楼设下陷阱给周雪兰报仇？根据父亲算的日子，十二日以后他就要别送到杭州的别院了。”
“不会这么简单。”申九茵沉思道。
如今荷香院着急的并非是为了给周雪兰或者申琦玉出气，他们目前最着急的就是怎么样能够让周雪兰留下来，周雪兰若被送走，申萦灵那蠢蛋根本不足为惧，而周雪兰也不会这么被动，一定会想办法自救，
毕竟她还有女儿儿子，她很清楚，若是她被送走，她的几个儿女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